死岭城的战荒矶每周仍然照例开放,每次开放都是人山人海,人们每周都会盼着战荒矶开放,好释放他们内心的嗜血和压抑,也给那些寻求生死之间突破的修士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周周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周而复始,也许只有等到哪天死岭城不复存在这充满着血腥的战荒矶才会安静下来
“决斗结束,苏木胜,请履行要求决定贺尔喳死亡或生还”
高亢的喊声响彻战荒矶一处决斗场内,周围看台上人们密密麻麻将决斗场围的水泄不通,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这邪门小子果然又赢了,哈哈,老子走了这么久背运就靠苏小子返本了”
“苏木,杀死他,杀死他!!”
“苏木,你小子杀死他啊,老子这次买的你这次杀人,快快!”
“你真棒,苏木,快杀死他,姐姐晚上给你破了处……”
也不管看台上那群人如何呼喊,场上的苏木浑身血流如注,却如同战神一般傲立在场,他的另一边一个锦衣大汉手脚不自然的弯曲着,只剩下大口的出气声,身子却动弹不得半分
“苏……苏……木,你,你果然邪门,老子认栽了……你,你不会杀我的,对吧?你没在黄旗……决斗场杀过人”
贺尔喳故作镇定,却没注意他自己的眼里写满了恐惧,身子也不断的朝后扭动着
他上场之前心高气傲,虽然还未成为天子境,可是自信自己的本事绝非普通修士可敌,就算明知苏木不惧疼痛极难对付,可是还不放在眼里,谁知竟然这小子不只是不惧疼痛,肉身更是强化到如同普通天子境的精命修士,最可怕的是打斗经验及其了得,非常善于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往往会以最小的代价给对方带来巨大的伤害
几个回合下来,虽然苏木伤痕累累,可是无一处重伤,反观贺尔喳身上看起来虽无外伤,可是手脚具断,肋骨也大都折断,星源更是干涸,纵容医好修行路也要大打折扣
大剑在苏木手里灵活的转了一个弯,随即被他直指着贺尔喳的脸
“哼,你这人上场之前嘴里不干不净,不是什么好汉,本以为你如何了得,原来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我苏木堂堂男子汉不屑杀你,今日就取你左手拇指以做警示”
苏木嘴角上扬,心里无比痛快,这断人生死的快感无与伦比
他这话一说出,自己是觉得威风凛凛十分潇洒,可看台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又不杀人?我XX这混小子,他每周两天风雨不断的来战荒矶从不杀人算什么意思”
“你!你!杀了那个人啊,你不杀老子要赔死了”
“你这混账小鬼,你要不动手姑奶奶这就下去杀了你”
“……”
贺尔喳心中一松,可是凶狠之气没来由的涌上心头,低着头不敢看苏木,眼睛里却充斥着暴虐
他不服气,他本是家族天之骄子,平日里谁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天子境之下修士从未放在眼里,谁知会在这不毛之地的死岭城折戟,还是败于这黄毛小子
越想越是不甘,贺尔喳心肺之中被憋屈的气快要挤爆了,最终化作一股念头出来,他要把这小子杀死,绝不能带着屈辱活着
苏木并不知道贺尔喳的想法,他看准了贺尔喳的左手提剑就要削去,贺尔喳突然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刃,凝聚最后的脉力闪电般的扎向苏木的心脏
那速度极快,苏木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匆忙将脉力凝聚于前胸,短刃还是从他的胸口扎了进去,万幸贺尔喳是强弩之末,力量大大减少,苏木又是强化后的身体,短刃只是扎透了肌肉,并未能扎进去心脏
贺尔喳见一击得手,仰头狂笑,苏木大怒之下一脚将他踢飞了数米之远,在贺尔喳惊恐的眼神中将那短刃抽出
“你这人真是恶毒,我本是无意取你性命,你竟然偷袭我,如此今天我定饶你不得!”
苏木大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如猛兽一般扑下,大剑从贺尔喳胸前透体而过,又扎进了地下数寸
“你……说过,不……不杀我”
贺尔喳最后的念头竟然是苏木言而无信,浑然没想到是自己偷袭再先,不论他如何做想,如今也只能不甘的倒了下去
四周看台之上本来在贺尔喳偷袭之时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以为苏木就此身毙,不料竟然看到了苏木第一次在黄旗决斗场杀人,顿时喝彩声响彻天地
“赚了!赚了!老子就知道今天要翻本了,哈哈,苏小子,你好样的!”
“干的漂亮,我等精命修士本该如此,谁若做了我等的对头就该知道是不死不休的结果,平日里那般心慈手软倒像那帮修神魂念气的娘们”
不是哪位喊了这么一句,惹得其他修士怒目而视,还好人多,并未发现是哪位说的
“苏木,晚上别关门,姐姐去找你谈谈心呐……”
“小娘子,苏木可受不了你,不如你我今晚切磋切磋”
“滚你的蛋,老娘就是一辈子不找男人也轮不到你”
“你这小娘皮,老子还看不上你呢,有本事下去比划比划……”
也不管上面如何争吵,苏木觉得心脏跳动的厉害,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杀人,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可是竟然完全没有其他的不安的感觉,只觉得这人死就死了,是该死之人,虽说是死于自己的剑下,可这感觉就跟在路边踢了一脚碍事的石头一般
没有负罪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这还是我吗?这真的是我吗?我怎么,我怎么变得如此了?
苏木脑子嗡嗡直响,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改变,而这改变来的如此突然
“你叫苏木?”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一声轻轻的问话传来,纵然夹杂在这周围的人们的千言万语中,可是在苏木听来就如同天神的声音,周围再无一句别的声音能进他的耳朵
他猛地抬头四处寻找这声音的主人,神情突然一愣,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红晕
那声音的主人就在看台的最前面,一袭白裙随风飘摆,她的身边没有一人敢靠近,在这人挤人的看台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月儿姑娘微微一笑,捋了一下肩头的黑发,瞧见苏木看到了自己,又问了一遍
“你的名字叫苏木?”
天地间的其他人和物再也入不了苏木的眼睛,仿佛其他所有都失去了颜色,变成了透明,唯有月儿姑娘那一袭白裙带着朦胧的光芒指引着他
苏木暗自激动,怎得月儿姑娘竟然来看自己决斗了,他迈腿就朝月儿姑娘跑去,本来矫健的步伐在决斗中都不曾有过一丝颤抖,可是这短短数十步还踉跄的差点摔了一翻
来到月儿姑娘身前不远,感觉停下来脚步,他可是记得月儿姑娘周边是近不得的
“我,我叫苏木,你是月儿姑娘吧,你真漂亮,嘿嘿”
苏木虽有些木讷,倒还有些胆色,不似一些年轻人见到月儿姑娘就自惭形秽,哪里还敢说上一句话
月儿姑娘本来微笑的表情突然一敛,冷冷说道:“我只是问你的名字,我问你我长得如何了吗?”
苏木连连摆手,大惊失色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你好看,想夸夸你”
月儿姑娘上下打量苏木一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着月儿姑娘的笑声,苏木本觉得渐渐昏暗的天空似乎又放晴了
“我似乎见过你,对了,上次见过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家伙,跟你今天可有八分像,那天的人,是不是你?”
苏木想起第一次见到月儿姑娘可不就是那般狼狈的样子,今天又是刚决斗完,他每次决斗后都是这般浑身脏污的样子,倒还真是于那天极像
“嘿嘿,不错,那天也是我,不过我不是每天都那样的,因为……”
不等苏木自己辩解,月儿姑娘接口说道:“我知道,听闻有一个少年极为奇特,似乎不惧疼痛,今天专门来看看你,看你现在样子传言倒是真的”
“嗯,是的”
苏木咧嘴大笑,怕月儿姑娘不信竟然倒转大剑朝自己胳膊剌了一剑,猩红的血液从伤口立刻流出,可是苏木却是高兴的让月儿姑娘看看
“你这人,谁说不信了,你偏要自残给我看,真是个笨蛋”
月儿姑娘虽然看到苏木自残,可是竟然没有阻止,而是仔细的瞧了一会儿才娇嗔道,随后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玉盒,朝苏木招了招手
“你过来,不要怕,这个送你”
苏木听见月儿姑娘允许自己靠近,才敢朝她身边靠去,心里却有些忐忑,见离得月儿姑娘三步远还无事,他才放下心来,伸手接过那玉盒
“虽说你不惧疼痛,到底是受了那么多伤,这玉盒里的药颇为灵验,我自己用不上,就赠于你了”
“不用不用,黑鸦大哥每次都会给我准备药浴,计先生的药浴很有效果,对我修炼大有帮助,这些伤过不了两日就能痊愈”
苏木虽然高兴月儿姑娘肯送他东西,可是又不好意思接受,连忙推辞
“哼,你那什么药浴岂能跟我这药相比,我送人东西从未收回过,你若不要就给别人就是”
月儿姑娘鼻子哼了一声,挺胸而立,根本不再瞧那玉盒一眼
“若是有缘,改日再见”、
说完这话,月儿姑娘微微额首,行了一礼后转身飘然而去,只留下苏木痴痴的目光
“傻小子,月儿姑娘早没影了,怎么,美人在前就看不见哥哥了?”
苏木脑袋挨了黑鸦一记敲核桃才缓过神来,只见眼前的黑鸦丑陋的脸上满是不满,揣着手打趣的说道:“月儿姑娘这种仙子下凡也是你这乡间小子能觊觎的,赶紧回去吧,也不看看自己的丑样”
苏木尴尬一笑,朝自己身上一看,果然污秽不堪,也不知道月儿姑娘是不是讨厌了自己,可如果讨厌了自己为何又送自己玉盒呢?也许没讨厌自己吧?苏木一路上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匆匆随黑鸦返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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