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你该清楚,皇上定是知晓了我真实身份,才会将此重任托付于我!这点,你大可放心!现下,我竟将真实身份表明于你,便是对你信任!”
长孙长卿不仅表明了身份,还拉了北傲风出来,以她多日来对高沐的了解,此人虽说有些迂腐耿直,但对北辰国,对北傲风,是绝对忠诚的!若她不将北傲风拖出来说事儿,这高沐怕是要怀疑她居心叵测了!
“况且,皇上还将北辰国大半兵马都交给了他们两个,也是对他们的信任,你只需做你该做的事儿就行!对了,还有,我的身份,你暂时不要告诉旁人!就算是你身边最信任的人也不行,可懂了?”
长孙长卿指了指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手中的兵符,算是彻底打消了高沐对她的怀疑。
“是长孙……哦不,是白姑娘!”
这高沐倒也上道儿,惊觉自个儿说错了话,立马就改了回来。
“嗯,你记住了,人前切不可叫错!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是任何人,懂吗?包括你的李副使!”
长孙长卿刻意多强调了几遍,这下,便是连傻子都能听出她话中之意了。
“姑娘的意思是……”
高沐眼皮一跳,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想法儿来!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高将军好自为之吧!”
长孙长卿转身拉过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丢下一脸震惊的高沐,转身便下了城楼。
约莫午时,长孙长卿几人回到客栈,彼时暗影已然等候多时的样子。
“长孙姑娘!”
暗影恭敬地抱拳上前。虽说他已见惯了无邪他们与长孙长卿没大没小的模样,但他依旧不敢逾越。
“嗯,说吧!”
长孙长卿朝暗影摆摆手,示意他有话快说。
“如姑娘所料,昨夜,那陈县令确实暗中见过一个蒙面人,听声量,应该是中年男子。且那县衙的陈管家,亦暗中见了一个人……属下瞧着,倒是有些像先前的那位冷公子。还有……属下与一人交过手,那人……轻功了得,且……瞧着有些眼熟,但是属下久番思索,都未曾能想的起来是在哪儿见过他!”
暗影眉头紧紧皱着,似是在冥思苦想。
“那人有何特殊之处?”
长孙长卿倏地心头一跳。
“若论特殊……怕就是他那一身的红衣了!在月色下都特别显眼的很!”
暗影未曾犹豫,这话儿倒是回的爽利。
“红衣?看来凉州这出大戏,倒是引来了不少人啊!”
长孙长卿托腮,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处,她所熟识的人当中,一身红衣,且暗影又过了眼的,怕是只有那位天一阁的阁主大人——夙兮了。难怪她会在来凉州的途中遇到夙兮了,原来他竟也是冲着凉州来的!
这凉州,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值得这天下四国之人,纷纷跑来这里?难道真的是因为“人凰”一说?
“长孙姑娘,不好了!”
无痕匆匆自楼上跑了下来,面有急色!长孙长卿眉心一跳,隐约觉着有些不好的事儿发生。
“何事?”
“那长孙绮芙……死了!”
无痕喘了口气儿,方才开口将话儿给说了出来。
“什么?死了?!我不是让你好生看着她的吗?”
长孙长卿大惊,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长孙绮芙居然死了!
“是,属下确实牢牢看着她们母女!只是……先前她说饿了,让我唤小二送些吃食来。待小二送了吃食后,我正欲转身去关门儿,这脚还没跨出门槛儿,她就倒下了!”
无痕眼中有些愧疚,言语间也是难掩的焦灼。
长孙长卿未多言语,匆忙跑至关押长孙绮芙的那间屋子。只见长孙绮芙嘴角渗着血丝,嘴唇呈暗紫色。而一旁的姬无燕显然是吓到了,她脸上正挂着眼泪和惊诧,跪在地上,一声声儿地呼喊着长孙绮芙,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
长孙长卿上前一步,盯着长孙绮芙暗紫色的嘴唇,厉声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姬无燕被长孙长卿吼的一怔,有些呆滞的面上,有了短暂的清醒。
“我给娘吃什么?我身上能有什么可以给她吃的?”
长孙长卿望着躺在地上的长孙绮芙,显然是没了气息的。瞧她嘴唇的颜色,和她的症状看来,应该是中毒所致。姬无燕这身儿衣裳不知被扒拉过多少回了,她确实不可能藏有毒药。
思及此,长孙长卿抬手翻了翻长孙绮芙的衣袖、衣襟等处,果然在长孙绮芙衣袖中,翻出一个小瓷瓶来。
“是断魂草!”
白慕尘一步上前,率先接过小瓷瓶,放在鼻下闻了闻。白氏山谷奇珍异草向来多,白慕尘自幼便熟知百草,这断魂草并不稀罕,故而他一下便闻出来了。
长孙绮芙断不像是会买毒药藏在身上的人,那么……这断魂草,究竟是谁给她的?昨儿她的匕首掉出来之后,长孙长卿让人搜过她的身,当时并未发现这小瓷瓶!
“从昨夜到今日,可有旁人来过这间屋子?”
长孙长卿转身朝无痕问道。
“并无旁人,就只我……还有那个送饭菜的小二!”
“那小二呢?”
长孙长卿当下命人去寻那送饭的小二,却被告知,昨夜这客栈之中,并未有人去长孙绮芙她们屋内送过饭菜!
“姬无燕,从昨夜到今日,你可曾见过有人给你娘送过什么?”
长孙长卿径直望向姬无燕,却见她略微浑浊的眼中,除了泪水,再无其他,整个人有些痴呆状。
“没有……除了送饭的小二,再无旁人!”
闻言,长孙长卿心头一震。为何每次,她总比那暗中之人,慢了一步?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那人居然会朝长孙绮芙下手!那也间接证实了,长孙绮芙定是知晓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走,去衙门!”
长孙长卿立马转身,而后吩咐无痕让人将长孙绮芙的尸身和姬无燕一同带去了县衙。
县衙大门口,守着的士兵怏怏的,显然不是很尽心。长孙长卿眉头微拧,这样的人都能再高沐手下待了这么久,看来这高沐还真是个眼盲心又瞎的,空有一个善待下属的名头,却是没有为将领者的果敢手段。
长孙长卿带着人,直接冲入了县衙,在后头的屋子内,找到了正躺在床上装病的陈国富。她一直都知道陈国富不是真病,他不过是使了些小手段,让自个儿瞧着像旧疾复发的模样罢了。故而长孙长卿便将计就计,暗中派了暗影盯着陈国富,从他踏出大牢那刻开始,他便在暗影的监视下。
“将她放下吧!”
长孙长卿命无痕将长孙绮芙的尸身摆到了陈国富面前。
“这……”
陈国富自床上转过头来,一眼便瞧见长孙绮芙的尸身,他惊的顿时坐起,愣愣地盯着长孙绮芙尸身处许久未曾言语。
“姑母的下场,想必你也见到了,若你执意替那人隐瞒,你和她怕只能在地府重聚了!”
长孙长卿径直开口,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念在血缘一场,临了,长孙长卿还是愿意唤了她一声“姑母”。
“姑母?你是……”
陈国富并未完全沉浸在长孙绮芙已死的悲伤中,他敏锐地捕捉到眼前少女话中之词。
“忘了跟陈县令您说了,我是北辰国首相长孙空青之嫡女长孙长卿,长孙绮芙是我姑母!”
长孙长卿话音刚落,她便瞧见陈国富眼中的震惊!
“你……你是空青的女儿?那……辛若夷是你身生母亲?”
陈国富心头一跳,他猛然抬头,盯着长孙长卿戴着面具的那张脸,脸上的神色,颇为怪异。
“你知道我母亲?”
长孙长卿眼皮突突直跳,她总觉得,陈国富似乎知道些什么,他方才诧异的神色中,隐隐有些……愧疚?
“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
陈国富突然大笑起来,他费力翻身下床,蹒跚着走至长孙绮芙身边,而后缓缓抬手,抚上她那张被岁月浸染过的面容。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可是他……”
两行清泪,自陈国富眼角滑落。他喃喃自语着,说了许多旁人都听不懂的话儿。一会儿痴,一会儿狂,一时间,竟有些疯癫。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陈国富究竟唱的是哪出。
“陈国富!你莫要装疯卖傻,你最好如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说清楚!否则,她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长孙长卿厉声道。
“也罢,也罢!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北辰国的京都!就在长……”
陈国富话未说齐整,一道银光自屋外射入,顷刻间,他便再没了声响!
“暗影,无邪,无痕,你们去追!快!”
长孙长卿急忙朝身后几人吩咐道,而后快步上前,查看陈国富的情形。
“死了!”
长孙长卿朝身后的白慕尘几人摇摇头。
申大死了,陈国富死了,长孙绮芙也死了!这三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在两日之内通通死了!究竟,这些事儿,与京城有何关系?他们守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又到底是何人,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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