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小时代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吹牛

    
    村子自然是住不得人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先在村头的上山入口处,找个临时露宿点。
    那里是一片长满青草的平原。
    之所以选择那地方,还因为它是上下山和入村的必经处,交通便利,便于村民们今后从山上运建材到村里,重建家园。
    确定了地点后,当即安排人手,就地取材,开始了紧罗密鼓地施工:伐木、打桩、编绳、固定、铺盖......很快,赶在天黑前便搭建起十来座临时帐篷,每座帐蓬大致可容纳十个铺位,分两排,中间留有一条小过道。
    另一边,女人们也已支起锅灶,开始生火做饭。一时间山间平原上充满了人间烟火,热闹非凡,间或有阵阵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勾人食欲。
    山间的一汪清泉中,浸泡着他健硕的身体。
    从高处落下的瀑布,如水银泻地,又皎洁似缟。
    潭水呈翡翠色,清澈见底。水面有波光灵动,水中有游鱼戏逐。
    沐浴其中的妙处,即便是瑶池仙境,也不外如是吧!
    他此刻正在美滋滋的,闭目享受着。
    半个时辰前,孙老头说他那副半人半鬼、衣不蔽体的模样,看着实在太寒碜,便让人将他领来这边,让好生清洗一番。
    尘垢涤尽,重塑后的肌肤,在波光中熠熠生辉,整个身体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
    不仅如此,他全身骨骼,也变得异常坚硬,轻描淡写间,即可化石为齑粉。
    更为惊喜的是,随着他筑基成功,迎来了全方位的蜕变。
    丹田里的灵力,正以液态形式飞速流转,其质与量,堪比原先炼气期气态时的千万倍,仿佛有无穷灵力可供调取!
    同时在感观方面,变化也十分明显。按目前的听觉、目力、感识,虽黑暗中千米距离内的细声微动,尽可掌握!
    泡了将近又半个时辰,他见天色将黑,便有些不舍的爬上岸,从储物袋里找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
    这储物袋,原是孙老头在他受伤昏迷中,帮他换去原先血衣的同时,给收起来的。后来房子塌了,储物袋也被压进了废墟。
    待风灾过后,孙老头去废墟翻找被褥和其他物件时,一并给他找了回来。
    换好衣服,他又伸手摸进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飞剑。
    这是把很普通的飞剑,算不上什么稀罕宝贝!那是他师傅留给他以备筑基成功后使用的。在炼气期时,他也曾按法诀试用过几回,无奈限于体内灵力不足,无法驱使。
    眼下可不同啦,轻松注入灵力后,剑仿佛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听他话、供他驱使。
    飞剑对于修士而言,用处还是挺广泛的。
    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还不能凭空飞行,必须借助于器物或灵兽。这些器物包括飞剑、飞行舟、飞行舰等,其中又以飞剑应用最广。相对于其它飞行器物,它具有更高的性价比:一柄普通飞剑,在市面上花不了多少灵石便可取得。同时在使用过程中,所消耗的灵力,也是最少。
    当然,这里单单是指普通飞剑。飞剑,根据其品质、性能也分三六九等,️那些上品飞剑,价值可不菲,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承受得起的。至于飞行舟、飞行舰,速度快、舒适度高,但使用代价也极高!非土豪及旺族不得用也!
    那么灵兽呢?这个要讲机缘。能飞的灵兽可供你驱使,那是必须得先让它认主的!从这一点来看,它比上述三种飞行器物,更难得!
    所以御剑飞行,成为一般元婴期以下修士的主要出行方式。这种出行方式还有另外一个妙处:人傲立于剑上,飞驰于空中,那造型、那气势——很拉风不是?
    当然飞剑最重要的用途,还在于它作为战斗工具的使用,尤其是中、远距离的攻击和防守。
    他此时见能驱动飞剑,心中大喜,不停掐动剑诀,使之在半空直行、拐弯、回旋......或高或低,忽左忽右......
    慢慢的,由初时的生涩,转为几分灵巧。
    他知道,这阶段只是他与这把剑在进行着前期的感应、磨合。要真正实现御剑飞行乃至对阵破敌,还差得很远!
    练了大约有一柱香时间,天空已拉上黑幕。
    他收了剑,循着来时的路,往山下去......
    到山下露宿地时,那里已升起了几簇篝火。
    眼下虽是三伏天,夜间山里的湿气却重。升篝火既可照明,也可除湿,更可驱除山间野兽的夜袭。
    这时正巧赶上村民们的饭点。孙家老少及一众人大老远的就在朝他挥手招呼了。
    他径直走过去时,发现越来越多的村民都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面对这一张张眼露好奇、疑惑、惊讶神色,但绝对友善、毫无造作的面孔时,他顿感,自己的脚步越发沉重了下来!
    造成他们家园被毁、露宿野外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而可恨的是,自己到现在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致使那么一大帮子人,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们只以为,那是一场天灾!
    如果等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会原谅自己吗?还会继续对自己这么友善吗?会不会直接把我赶走?还是暴打一顿后再赶走?……
    这无数问题最终都归结为一个——我到底要不要坦白交代?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反复纠结。
    导致到了吃饭那工夫,也没了心情。是啊,拆了人家房子,还来蹭吃蹭喝——这也是,真没谁了!
    而村民们对他的态度,倒是越发亲近起来。
    他们便是如此:度过了起初的好奇期,就又回复了热情的本质。吃饭时便开始不停地劝这劝那,巴不得让他多吃点、吃到撑。离得最近的两个见他迟迟不动筷子,还当他是认生、客套,不时夹菜到他碗里。
    “怎么光吃米饭不吃菜哩?是菜不对胃口?”其中一个高个男子频频问他。
    他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都挺好......”
    “对呀、对呀!今天这可是李婶的手艺,她可是咱村第一勺!平时咱想吃还吃大不到哩......来、快尝尝!”
    “王一刀你这马屁拍得真可以呀!李婶得要给他多加筷肉才行!”
    “哈哈!这个可以有!填饱了肚子明天还有重活哩!”
    ......
    一众人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对啰……吃菜就对啰!来、再多吃些......”高个男子对着他直咧开嘴笑。
    “够了,够了......我吃饱了......”他低着头说。
    “怎么够了?才吃那么点,看你这个儿——饭量应该不小才是。”高个男子还想劝菜,被他用手盖住碗口阻止住了。
    “听说——你是从‘外界’来的?”高个男子又问。
    他一下没明白“外界”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才点点头。
    “那你给我们说说呗,‘外界’到底是咋样?”这话一问,很多双筷子都停顿住,大家竖起耳朵,都想听个新鲜。
    “我不知道......你是具体想了解哪方面?”
    “随便、随便——说哪方面都行......最好,都说!”
    那哪能说得过来呀!
    “你们所指的‘外界’地方很大……”他想了想,才娓娓道来:“大到什么地步呢?就说东西横跨的距离吧,按凡人步行速度,不眠不休,历时三年走不到头,南北纵贯略短,也得需时两年才能走完吧……”
    话未说完,立时引来一片哗然,众人️心想:不吃不喝不睡觉,光走路,三年都走不到头......天哪,那地方该要有多大呀!
    看到他们有此反应,他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其实他具体也不清楚自己原先那片大陆有多大,也没亲身去过多少个地方,很多都是听他师傅在说,然而现在话到他嘴里,就不免有些添油加醋。
    “这大陆分为五大部洲:即东夷洲、南蛮洲、西庶洲、北荒洲及中洲,其间大小国家数以百计,有万乘之国,也有弹丸小邦,总的人口加之一起,应有百亿之数吧……”
    这时周围又要乱套了——听他讲这些数字时,手指有些掰不过来啦!
    “我原居之地,属于东夷洲,面积为五洲中最大,但若论富庶,肯定是以中洲为首的。那中洲最大的国家叫‘天市国’,也是最为繁华之地。帝都城内参差百万人家,高楼林立,商贾云集。大街上车马龙廷,人群里熙熙攘攘。到处都有小贩叫卖之声,遍地可见玲琅满目商品......什么绫罗绸缎,什么奇珍异宝,什么南北杂货,什么美味佳肴……”
    他说得口若悬河,四周听得也是心驰神往。虽然他说的有些东西,还听大不明白,但那不重要,丝毫不影响他们对那种美好景象的想象和憧憬!
    “说到美味,不得不提那里最好的酒楼——‘天仙楼’的招牌——‘坠仙鸡’了!为何取名‘坠仙鸡’呢?诸位想啊,顾名思义,连神仙吃了都不肯再走啦,那该是何等美味呀!据说便是隔着十条街,也能闻到从那里飘出的香味——”
    “咕咚”、“咕咚”......咽口水之声络绎。
    “小老弟啊,那鸡——当真有你说的这般美味吗?”话音落处,四老中的老三从人群里硬挤出个头,两眼放着别样的光彩。
    “那还有假?我师......”话到嘴边,嘎然而止,他本想说——“我师傅这个老馋鬼的亲口转述断不会错!”一想不对,立即改口道:“我是亲口尝过,自然不假!”
    “哦、哦!”
    正要接口往下说这会儿,突觉眼前一亮,人堆里伸出一双雪白葇荑到他面前,捧来了一碗刚洗净的果子,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在人缝中瞄见了一张娇羞的脸庞,也正对着他看。
    四目相对,对方立刻转开视线,红着脸挪到一旁......
    吹个牛皮编个故事,反倒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更受待见了些。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么想着,心里默叹一声:“倒是把认错的事,给吹忘记了......”
    “如果能一直和他们这么融洽下去,倒也不错......”
    “小兄弟,大家交谈了这许久,倒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四老中的老三突然问。
    “莫问—”
    “哦......是有难言之隐?”老三又问。
    “没有啊。”
    “那方便请告知。”
    “我说了——莫问。”
    “......”
    老三显然有些不悦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这么客气地问你姓名,居然一点不留面子!哼!
    他一看老三变脸,再看看村民们也似有愠色,这才想起其中误会,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叫莫问!”
    “啊?哦......”
    全场哑然。
    哪有人叫这么个怪名字?
    他只得尴尬笑道:“我自小被父母遗弃,由师傅一手带大,所以也不知道该姓什么?又因儿时问题太多,老是追着师傅问这问那,搞得他烦了,一见到我便叫‘莫问!莫问!’——时间久了,莫问,也就成了我的名字。”
    “原来如此——”众人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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