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陈姝陪同温恒新参加一个酒会,临近中午,酒会才结束。陈姝不顾温恒新的百般挽留执意要回家去看护还在修养的俞思蓝。
陌生归陌生,疏离归疏离,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血浓于水,陈姝对俞思蓝心中不是没有歉疚,再加上多年未见的女儿一度命悬一线,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不让陈姝这个做母亲的揪心呢?
待到陈姝回到家后,她急匆匆地换下便装,接过张妈递过来的果汁就往俞思蓝的房间走去。
她一连敲了好几次门,都没听见有人应声,陈姝疑惑地推开门查看,这一看不要紧,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
陈姝找遍了温家上下,都不见俞思蓝的踪影。
她连忙去厨房询问张妈俞思蓝的下落:“张妈,小姐去哪儿了?”
张妈正在洗菜,陈姝一来,她边将湿漉漉的手往围裙蹭边陈姝回话:“哦,是这样的,太太,今天早上你和先生前脚刚出门后脚小姐就跟着出去了。具体她去了哪里,我一个下人也不方便过问。”
“行,我知道了。”俞思蓝的身体还没有完全修养好,陈姝有些担心。
这边,安洋和俞思蓝吃完东西又喂了鸽子,玩得不免有些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慢慢走到离广场不远的湖边,倚着栏杆看风景。
微风携带着雨后特有的凉意和潮湿扑面而来,吹动了俞思蓝柔顺的长发。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儿,安洋明白此刻的俞思蓝看似波澜不惊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早已暗流汹涌,犹如蝴蝶的翅膀那样的脆弱易伤。
他明白这时的俞思蓝不需要刻意的安慰,也不需要无力的劝解,更加不需要同情,她现在最需要无言的陪伴。
她累了,和她相处的方式太繁复只会适得其反。
安洋静静地站在俞思蓝身边,眺望远方。
上次他贸然试探她的心意,已经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一次,安洋发誓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乘虚而入,将俞思蓝一举拿下。
正当俞思蓝闭着眼睛认真感受这难得的松弛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美好的梦境瞬间破碎,只剩下一地鸡毛。
俞思蓝无奈地低下头翻看手机,来电显示是陈姝打来的。
铃声不间断地在响,俞思蓝可以选择挂断,可是她知道有些事避无可避,根本逃不开的。
没办法,她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满脸歉意地对安洋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安洋粲然一笑,挥手示意她请自便,然后又回头看着湖面,对俞思蓝的私事并不表现出过多的关注。
俞思蓝拿着手机往旁边撤了两步,接通了电话。用手微挡着嘴说话,还不时地观察安洋那边的情况:“喂?妈,怎么了?”
电话那边陈姝着急地说:“思蓝啊,你去哪儿了?医生说了你身子骨很虚还需要静养一阵子,你怎么现在就跑出去了?外面风大,快回家。”
俞思蓝如同笼中的困兽好不容易可以逃出来放松一下,她又岂肯轻易回去?
她小声拒绝了陈姝的要求:“妈,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办,今天就不回去了。”
陈姝一听俞思蓝不肯回去心急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妈的话呢?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还敢到处乱跑,快点回来。有什么事不能以后再办?”
俞思蓝对这个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实在是没什么感情,她给陈姝说话的语气虽淡意思却十分坚决:“好了,妈,我有我要做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办完事自然就回去了。你要是没别的事了我就先挂了。”
说完,还没等陈姝回话,俞思蓝就将手机给关机了。
挂断电话后,俞思蓝神情漠然地走回到来时伫立的位置。
安洋回头看了他一眼,微眯起自己那双桃花眼笑了:“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
看俞思蓝没有想告诉自己的意思,安洋没有再继续追问。
久违的平静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再建立。
就像俞思蓝一样,陈姝的一通电话让她无法再心如止水地观看眼前的风景。
既然她被强行拉回到现实了,俞思蓝就不得不响起一直被自己记挂着的事。
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俞思蓝准备等会儿去监狱探看白榭。
“安洋,谢谢你能够陪我出来走走,我今天真的玩得很开心。”
安洋故作落寞地点到为止,不给俞思蓝太多负担,他怕自己进得太快俞思蓝反而会害怕连连后退:“思蓝,我说过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感谢。况且今天不是说我陪你玩,而是我们俩互相陪伴。既然如此,那就更不用谢来谢去的了,还显得生分。”
俞思蓝微笑着点点头,又说:“安洋,我打算待会儿去看看白榭,临时做的决定,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来得及准备,所以我现在就得走了。”
虽说今天可能是攻入俞思蓝心城的关键一天,但安洋不好强留俞思蓝,只得大大方方地放她离开:“没事,你去吧,思蓝。看看也好,毕竟也是朋友。”
“我也有些乏了想回家休息休息,正好顺路,送你一程吧?”
“城南城北的也叫顺路?”俞思蓝笑着挑破了这个既定事实,安洋不置可否。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你该忙忙你的吧。我一个人能行。”说完,俞思蓝跟安洋打了个招呼就去取车去了。
随着距离上的不断拉近,一路上俞思蓝都有些心乱如麻,带着给白榭购买的水果和营养品,俞思蓝来到了监狱。
按照法定程序办完探监的手续后差不多到了下午三点。
天气突变,黑压压的乌云低垂着。室内一片安宁,屋外却是一阵狂风暴雨。
玻璃外大雨倾盆,闪电的光划过俞思蓝无风无雨的眼睛,形成一种极度参错的对照。
不一会儿,狱警就将白榭带到了探看室。
白榭一看见俞思蓝冷笑一声,用脚划拉开椅子放荡不羁地坐了下来,重重地将自己被手铐铐起来的双手放到俞思蓝面前:“怎么是你?!”
说完,白榭自嘲除了俞思蓝还能有谁?他孤身一人还指望谁来看他?
“白榭,我……”
“俞思蓝,你他妈的现在给我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老子会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么?!你现在给我送点吃的,关心就想弥补你的过错?!你做梦!”
“我告诉你,俞思蓝!我永远也忘不掉是你毁了我!你他妈的给我滚!”白榭看着俞思蓝愧疚的模样情绪激动地锤着桌子。
说完,白榭不肯再面对俞思蓝,转身向站在一旁的狱警说:“报告,112号请求回监。”
按照规定,犯人有权拒绝探视,就在带着狱警带着白榭要出门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低着头的俞思蓝,用她那双涨红的眼看向白榭离去的方向信誓旦旦地给他允诺:“白榭,这件事是我俞思蓝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顾澜报仇雪恨!我不会让戚修远好活的!”话音刚落俞思蓝就掂起包也离开了。
白榭看着俞思蓝倔强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返程的路上,俞思蓝心乱如麻,她觉得头有些晕。开到公司的时候,雨正好停了,她就将车停到地下车库里,打算自己四处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抓小偷啊,抓小偷”一个年迈的声音在俞思蓝背后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从她身边快速穿行,俞思蓝疑惑地回头一看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倒在不远处的水坑里,就这样还在不停地呼叫:“抓小偷啊!快来抓小偷!”俞思蓝走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是老太太却惜钱不惜命,看俞思蓝走过来拽着她的衣角不停地在哭嚎:“姑娘,快帮我去抓小偷!那个人是小偷,他抢了我的钱!”
俞思蓝却无动于衷只是扶着她的手臂,试图把她拉起来。
功夫不负苦心人,瘦弱的俞思蓝终于将壮硕的老太太从地上拉起来,可是那个老太太却不识好人心地埋怨她:“你快点帮我去追啊!”
边“哎呦哎呦”的叫痛边推着俞思蓝去追。
那个小偷一看就是个惯犯,俞思蓝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肯追,小偷这时也早跑没影了。
那位老太太一直抓着她不放,俞思蓝暗自叫苦,怪自己多管闲事。
俞思蓝急于摆脱这个烫手山芋,赶紧给她出主意:“阿姨,追什么追?小偷早跑了,要不然我帮你报警好吧?再不然,我自己拿点钱补给你行吧?”
没想到那个老太太听到俞思蓝的话,诡异的自尊心开始作怪,她觉得俞思蓝在羞辱自己
老人不再纠结于去抓小偷而是将矛头指向俞思蓝,只见她一屁股做到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开始大声斥责俞思蓝:“你这小姑娘!心怎么这么毒?!你不帮我老太太就算了,你现在还要羞辱我!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人品不好屁用都没!”
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戚修远给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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