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暗,顾挽舟试图闭眼,再睁眼,如此反复。
尝试了很多次,却始终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一双令她战栗到手指尖的眸子,咫尺之近。
她掀开被子,走下英式风格的大床,来到落地窗前,洁白素纱,遮去曼妙曲线。
床上的男人醒来,眸光倏然一亮,微微扫过窗前的倩影。
顾挽舟感到背后传递过来的压迫感。
男人低沉喑哑的声线,犹如天籁,出口的话,却让顾挽舟清澈的黑眸黯淡几分。
“我们退婚吧,顾挽舟。”
顾挽舟扯了下唇角。
她漫不经心的吐出了一个“好”字。
轻轻浅浅的一个字,划开了她与时奕的界限。
她和时奕,从小就是家里大人点下的娃娃亲。
时奕俊美如斯的脸庞,冷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除此之外,他对顾挽舟没有多任何一个字眼儿。
顾挽舟努力的维持自己表面的平静。
她清楚的明白,她父亲安排的这次献身,更像是个笑话。
而且,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少不了有白桑动的手脚!
顾挽舟神色清明了些,咬紧下唇,“婚约现在都不算数了,那融资……”
时奕目光冷冷盯住她。
大学舞会上她跟大哥表白。
呵呵,女人。
他俊逸面庞满是不屑与失望,“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融资当然没有。”
顾挽舟怔住。
年少的喜欢,原来这么容易破碎。
他们之间,只剩下赤裸裸的交易。
天真的父亲还以为,时奕还喜欢她。
在时奕回国接风宴上,给她和时奕下药,奉献了身体,时奕会帮她家一把。
这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放在普通人身上,都会愤怒,更别说时奕不是普通人。
时奕的性子,要比揣测四月的天气预报还难,诡谲多变。
父亲妄图利用自己控制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时奕赤着身体下床,拾起衣服进了浴室,灯光下映出了他挺拔的身形和修长剪影。
他站定,冷冷吐出几个字。
“别再缠着我,只会让我觉得你很贱。”
顾挽舟抬起的脚,僵在原地。
铃声响起,时奕接听电话。
老远顾挽舟都听到了电话里白桑娇滴滴的声音。
“时奕,我好难受。”
“你在哪,别怕,我马上过来。”时奕看也不看顾挽舟一眼,披上西服,大步流星的走了。
关门声响起,顾挽舟紧绷的脊背松弛了几分。
镜子里的女人,头发散乱,凝脂的肌肤上布满青紫的痕迹,那些痕迹提醒着顾挽舟。
这一夜,有多么疯狂。
而在他的眼里,这种行为,叫做贱。
顾挽舟忍着痛楚穿好衣服,没有逗留,直接离开。
盯着电梯不断下降的数字,一时茫然。
回家的出租车上,顾挽舟透过车窗,树影如流光般闪动,回想刚才时奕想要取消婚约的一幕。
身体里撕裂的疼痛还在。
父亲不惜下药让她巴结时家,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势必她回家后,会遭到父亲的斥责。
顾挽舟推开家门,父亲神色淡淡的。
“回来了,先给你妈上香吧。”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父亲一眼,径直朝里面走去。
顾挽舟跪在了母亲的灵牌前,举着一炷香。
“结果怎么样了?时奕答应融资没?”
身后传来了白洁的声音。
余光里,顾挽舟能看见她挽着父亲的手臂,架势俨然一副家母正主。
母亲年祭还没过,父亲就迎来了新老婆。
白洁,她母亲的好闺蜜,往前她都会甜甜唤上一句“白阿姨”。
现在她对白洁只剩下横眉冷对。
顾家生意危在旦夕,需要大量资金融资。
白洁与父亲出轨,外婆家取消了融资,顾家资金周转不灵。
情急之下,把女儿送到了从小定亲的时奕手上,妄图拿钱周转。
可惜,他算盘落空。
顾挽舟没回话,时奕秘书却来了,带来了一个文件。
“顾小姐,签字吧。”
白洁兴致冲冲上前,顾德胜以为是融资协议。
一脸愧疚中,两眼却露出兴奋。
顾挽舟打开文件,白纸黑字的“婚约”二字,撞入视线。
顾德胜与白洁目光扫到退婚两个字,骤然白脸。
他冷声喝道,“顾挽舟!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这下顾家完了……”
他扑通一声在母亲的灵柩前跪下,“我对不起你,顾家这次葬送在了顾挽舟的手里。”
顾挽舟抬头,冷眼瞪着顾德胜。
“难道不是因为你和白洁乱搞,母亲被气的生弟弟难产大出血走了,你才落得如今的下场吗!”
顾德胜老脸涨得如柿子红,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猛然的力道,顾挽舟来不及躲开。
整个人被甩到地上,太阳穴撞到灵柩角,左脸腾地就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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