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防线

    
    另外一个审讯室里郝建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他早就请好了律师，这会儿问什么他都是一句话。
    不知道！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聂伟他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郝建看了一下手表说道：“留给你们的时间还有十几个小时，加油，如果超过了我可要告你们了，对了，你们饿吗？要不要我们先吃点东西再接着聊，等我吃饱了或许我就想起一些事情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郝建看着苏菲一脸戏谑的表情。
    “用不着！”李枭推门走了进来，“这顿饭我们请了。”
    李枭拿出平板电脑打开一段视频递到了郝建的面前，视频里面朱学红坐在病床上正在招供。
    “刘疯子的事情是郝经理安排聂伟干的，这事儿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完事之后他要求我杀了聂伟灭口……”
    “认识他吗？朱学红已经招认了，所以你是走不了了，你的律师我也让他先回去休息了，解释一下吧。”李枭将手机丢在了桌子上。
    郝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屑的说道：“诽谤，这些都是诽谤，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刘疯子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刘疯子看见你们杀人了。”李枭又拿出了唐小龙的手机，“唐小龙和文征明的谈话记录里说的很清楚，当年的事情就是你们四个一起干的，所以他和文征明讨价还价，要杀了你们两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唐小龙的事情和我无关，什么刘疯子的事情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你太低估文征明了。”
    “什么意思？”
    “文征明早就有所防范，他担心有一天会遭到你们灭口，所以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记录了下来，然后保存在了邮箱的收藏夹里。”
    李枭划拉了一下平板电脑打开了邮件。
    文征明出现在了镜头前，他的身后一片漆黑，一脸的疲惫表情，从时间来看正是昨天晚上拍摄的。
    “张力，对不起了，我骗了你，其实我也不想的，这些年我过的比谁都难受，就像是坐牢一样，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当年的事情就是我，郝建，李飞，唐小龙一起干的，梁奇伟经常欺负我们，打我们，找我们收保护费，他还当着我的面戏弄丹丹，欺负郝建的姐姐，打死了李飞的狗，所以在我们见到他受伤爬不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动手了，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他，没想到他还反抗，所以郝建就砍了他……”
    视频里面文征明详细的讲述了当年的事情，他们是如何行凶的，又是如何逃离，如何制定攻守同盟的，四个人的网名也被他爆了出来，他还交代了收买唐小龙行凶的事情。
    信是当年写的，而视频是昨天拍摄的，也就是说早在几年前文征明就防着郝建他们几个人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的？”李枭问。
    郝建双手一摊，笑道：“我草，他说什么就什么啊，你们警察都是没有脑子的吗？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犯罪了？再说了，文征明唆使唐小龙杀李飞和我，我才是受害人呢，我听说文征明也死了，是不是被唐小龙灭口了啊？”
    “这正是你高明的地方，不过也非常的愚蠢，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这些网警，我仔细的检查过唐小龙使用的这部手机，手机卡并非是唐小龙的，里面只有一个通话记录，手机是全新的，购买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唐小龙也就是叶孤城正是通过这部手机和文征明进行谈判的。”
    “这不正好说明文征明收买了唐小龙吗，和我什么关系？”
    李枭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说你愚蠢，唐小龙的确就是叶孤城，可当时和文征明聊天的根本不是唐小龙，而是你，郝建！我调查过叶孤城的登录IP，和你的IP一模一样，张三丰就是你吧，你用的就是你家的wifi，是你冒充唐小龙和文征明进行谈判，诱使他收买唐小龙暗杀李飞和你自己，自己杀自己，你可真是厉害啊，还记得文征明给唐小龙打款的那张卡吗？我们也查到了，那是你托人利用唐小龙的身份证复印件办理的，你们公司的会计都已经招了，有了汇款记录文征明收买唐小龙杀人灭口就变成了事实。”
    “还有呢？”
    “还有这个。”
    李枭再次拨了一下画面，这一次是监控截图。
    监控显示郝建在唐小龙之前开车去了观音山，在文征明上去后不久他又开车离开了，虽然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从身形来看的确就是郝建。
    “你抽的是天子吧？”李枭再次滑动屏幕，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枚天子香烟的烟头。
    拍摄背景是在一块石头后面的缝隙里，地上还有一个模糊的脚印。
    “我们比对过DNA了，这枚烟头就是你留下的，距离文征明唐小龙被害现场只有几十米，你和这件事情无关的话你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为什么会利用唐小龙的身份证复印件给他办理银行卡？为什么要唆使聂伟杀死刘疯子，又为什么要灭聂伟的口？”
    李枭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种种证据都证明郝建就是这一系列案子的背后策划组织者。
    “还要唐小龙，我调查过境外的一些网站，找到了一张照片。”李枭再次划拉了一下电脑。
    一张照片出现在了大家眼前，照片上是六个涂着油彩身着军装的枪手，其中一个正是唐小龙。
    照片上方还有一行外语。
    “我给你翻译下，上面这句话的意思是水鬼之手再次出手击杀卡西亚，水鬼，一支活跃于雨林的一群亡命徒，唐小龙这几年就去了境外当了水鬼，我们比对了李飞被杀现场的脚印，他就是杀害李飞的人。”
    苏菲接过话茬说道：“我想事情是这样的，梁奇伟的案子再次被揭发以后文征明就召集了你们几个人谈话，在谈话之前他通知了你，让你去通知其他人，于是从这时候你就想好了一出杀人灭口金蝉脱壳的计划，你设法拿到了唐小龙的企鹅，这件事情应该很早就搞定了吧，谈话之后你冒充唐小龙和文征明讨价还价，唆使他收买唐小龙杀了李飞和你，如此一来你就变成了受害人，而文征明成了买凶杀人的凶手，果不其然，文征明答应了，几乎是同时你找到了唐小龙，收买他杀了李飞，你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文征明的意思，还说文征明会给他一笔钱，当然你也出钱了，在你的步步紧逼下文征明心理崩溃，决心要杀了唐小龙，而这正是你想看见的，你冒充唐小龙和文征明约在大佛背见面，唐小龙兴高采烈的去拿钱，殊不知他掉进了陷阱之中，你赶在他们之前来到了大佛背，你太了解文征明了，他的胆子太小了，而且疑心特别的重，他一定会出手，无论是他杀了唐小龙，还是唐小龙被他杀了对你来说都一样，无论谁死你都会杀了另外一个人，制造成他们因为钱互杀的假象。”
    “是啊，如此一来李飞，文征明，唐小龙都死了，刘疯子也被杀了，当年的事情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就算是警方找到他，也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指证他，他就成了唯一的幸存者，文征明收买唐小龙杀了李飞刘疯子，随后文征明杀了唐小龙企图灭口，没想到被唐小龙一刀捅死了，两个人互杀身亡，所有的一切就和你郝建没有关系了，高，的确很高明。”李枭说道。
    这就是郝建的全盘计划，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朱学红在和聂伟碰头的时候被清洁工人看见了，警方因此查到了聂伟，查到了金凤凰，找到了煤厂，和朱学红爆发了枪战并且并且抓到了朱学红。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块倒下，后面都会倒下，郝建看似气定神闲，其实早就慌了神。
    他认为最高明的莫过于冒充唐小龙诱使文征明买凶杀人了，没想到被轻而易举的破解了，登录ID更是成了他犯罪的铁证。
    “我不明白，既然你都收买了唐小龙杀了李飞，为什么不让他杀了刘疯子？”苏菲问。
    “因为他就是个脑残！”郝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以为没说过吗，我说了，我劝他了，说这件事情别让太多的人知道，他说他不能杀一个残疾人，这违背了他的原则，我去他妈的原则，那有什么原则，如果不是老子送他去国外，资助他进了水鬼他早就饿死了，他就是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简直就是找死。”
    说起唐小龙郝建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当年唐小龙一无所有，一直都是郝建在接济他，郝建很欣赏唐小龙的狠劲儿，觉得他是个干大事的人，好好培养以下将来一定能有所作为，所以他就出钱把唐小龙送到了国外。
    唐小龙和的确混出了一些名气，学了一身的本事，回来以后郝建希望唐小龙能够在他的公司里做事，没想到遭到了唐小龙的拒绝，唐小龙认为当保安就是当狗，被人呼来喝去没有尊严，他更希望郝建能够出钱和他一起做笔大买卖，目标是市里某个大富豪，郝建胆子小很清楚绑架会是什么下场，他玩不起。
    于是两个人分道扬镳。
    这两年唐小龙在国内晃荡，到处寻找可以依靠的大佬，没想到这些大佬接二连三的出事，唐小龙混的很凄惨。
    梁奇伟的案子再次被揭发，郝建立刻就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些年李飞成了大老板，根本看不上他这个小经理，该杀！
    文征明虚伪做作，疑神疑鬼，一直以老大自居，该杀！
    唐小龙就是一个炸弹，完全不受控制，也该杀！
    在他设计下一个连环计也就诞生了。
    他开出了一百万的高价，同时答应以后和唐小龙下海，唐小龙这才答应和他合作，唐小龙杀了李飞，但他拒绝杀死刘疯子，迫使郝建不得不派遣聂伟去做这件事情。
    也是他替换了唐小龙的弹夹，相对而言，文征明比唐小龙更容易对付，这也是为什么唐小龙使用的是空包弹了。
    一步错步步错，事情这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