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一尺

江城如画里 第二十一章:宛陵既载之,亦可覆之

    
    溪水潺潺从青峰山涧中流下,汇聚成一条为城而生的宛溪,几片城中飘过来的桃花花瓣点缀了宛溪分隔成南城与北城的宛陵倒影。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水波下荡漾,宛如上天赐予的白玉腰带似的桥,又将北城与南城结合在了一起。
    青石板铺成的宽敞大道横穿威风桥而过,从北到南,随形就势形成了一眼望不穿似如盘卧在江城都府沉睡的青龙。宛陵空山木造的楼阁坐落在长安街道两边,青色的房檐下,只见一线天。随后延伸出坐落高低纵横交错的深街长巷。
    青山仙气环绕庇护,微风吹起地面上的桃花不知落在何处人家。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而有一名狼狈的清瘦少年逃窜于错乱复杂的高墙窄巷中,引起一阵鸡飞狗跳破骂声颤动着来往的江城百姓。此时的他,正如往常摆脱身后人的路线。
    天地间本是万簌流淌,就在少年身影出现的刹那间乱成了西晋南北朝,在空中翻过阻挡面前拉货物的牛车,随后又一名倩影轻轻而空中翻滚一圈稳稳落在地上,惊吓到拉着牛车的主人满身心慌,颤抖酥麻的手掌持不住疯癫的牛,连同满车上的货物翻到在地。
    “他们又来啦!”
    震耳欲聋的神哗鬼叫在江城永安巷中疾如旋踵的四散开来,处于楼阁上的人最先闻到如此凄惨带着危险气息的声音时,端在手掌上的酒杯猛然被惊吓地给捏碎,浑身一颤,醇香的酒水从手掌握着破碎的酒杯中流出,滴落在腿上的衣衫上,浑然不知早已湿透。
    酒楼内正在给客人上菜的小二,慌乱喘着气跑到门前利索地将大门紧闭着,永安街道上的行人急忙避开街道中央相互两眼对望,有备不患的举动令人目瞪口舌。手忙脚乱的商贩寻不到北彻底乱成一团麻,随便抓起眼前手中可以拿的下东西。
    “秦长街!你给我站住”
    南宫葵轻衣遮盖过秦长街不见回头喘息下的路线,目光如炬盯着前面离她不远处秦长街的身影。如画里追着秦长街与杨陵从北城到南城的一路,杨陵居然灵光乍现不同往日,竟朝着江城行人颇多的长安主道藏匿其中,然而望着茫茫烟海灰心倒不至于,最终将目光锁在了秦长街身上。
    自小体弱多病无任何修为的秦长街,聪慧泛着聚精的目光总是选着错乱复杂的巷道。即使南宫葵体内源气充裕,身轻如燕,但总有会消失殆尽的时候。可为让他想到的是,为何总先是追他。
    一路喘着气息略显疲惫的秦长街,逐渐熟悉的楼阁青石瓦片,南城最偏僻的地方即将尽头。
    永安街上被惊讶的行人望着离去的身影,唏嘘暗自叹着气,不容易的安宁三个月在此时被如画里的人打破。探着远方逐渐清晰的街道,陆陆续续将地上杂乱的物品重新摆放如初,而有些的商贩惧怕再择回的无奈,早早将摊子收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小步朝着回家的路而去。
    紧紧靠在门上透过仅留下的缝隙间望着恢复平静的四周,先是战战兢兢宛如走在薄冰上探出脑袋嗅着潜伏在暗处里的不安,待永安街道上的行人再次喧闹的嘈杂声响起时,深深地将心中的一口胆战心惊地浊气吐了出来,渐渐将门推开。
    远处的楼阁不显山且不漏水,一张竹帘被纤细的手撑开,一双透着趣味的目光望着楼阁下混乱的气氛当中,微微一笑,端起眼前的酒细心品尝。惬意的阳光下,一阵携带着温和的风吹过,屋檐上用红色字迹写的酒字麻布招牌迎风飘荡。
    “这南宫葵身姿颇妙,轻灵之气不失一丝俏皮,与我所见的女子的确有所不同,不知有着脾气的女人到底被降服下来是什么滋味。”轻轻将手掌上的竹帘落下,目光中的贪婪隐现盯着手里的酒杯。
    “南宫叔适老家伙他死成灰烬大哥身下独有的女儿确实让人垂涎入滴,不过如今依旧是迂腐不堪,忠心的宛若一只苟延残喘的黄昏老狗,帝都洛邑内的人就属于他不识抬举。”少年对面坐着披着紫色衣袍的中年人目露凶光,冷笑道。
    “赵庸,将你的体内肮脏的气息收敛起来,此时公子身在江城不易过早的暴露,若要坏了老师的布局,可不是人头落地那么简单。江城可不是你在的帝都洛邑,可别忘了到江城时答应过的事情。”
    “高展,你们天权还会惧怕窝在春意无限惬意的桃花城中的江城人?”赵庸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身边的高展讥讽道。
    “亚父,到是赵辅正言之有理,不是世人皆道一入江城花四海,一醉不知几时何,一忘难晓何时归,如此慵懒惬意的地方到底有什么让人听闻生忌惮之色!”
    “公子你别忘了,你高贵的血液中同样也流淌着江城里的印记。而你的父亲如今无上威严的地位,在细微中是离不开江城士族的帮衬。在往着远处的思绪下,公子身边的一切事物,何时离开过如此安宁生活在惬意中的江城士族子弟。”高展低声说道。
    小酌一口清香茶水,望着茶盏中一片茶叶微微涟漪。只见身着一袭粗糙麻衣披着散落在空中发丝的中年男子,挥手衣袖从手中的茶盏拂过,陡然间,四周的万物仿佛处于静止。
    那中年男子渐渐伸开握住茶盏的手掌,一股泛着淡绿色的光芒朝着周围散开,手掌间上的那盏茶杯便是浮在半空中,茶杯下方忽然涌现波涛汹涌的水流,而茶盏竟漂浮在那震撼心灵的激流上。半刻,白马过隙般的意识下,那茶盏便落在桌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城可载之,亦可覆之。”
    在一边瞪着瞳孔的李宸现还未缓过神,宛如瞬间他自身处于那一望无际的虚无画面时,散发着耀眼的光的瞳孔正悄然燃起,江城士族的铁甲与随自天朝存在时并起天权的刀,世间者得其一,便号令十方寸土掌控于微微脚下。
    “现儿,女者非南宫葵一人而已,成大事者何患无一妙龄少女辅助你伴身左右。”碎在桌上的茶盏却完好无缺般在那人手掌间,温热的茶水被高展一口饮完。
    细微清脆放在桌上的声音,在刹那间,一道无形的涟漪朝着几人四周蔓延,交耳细语的食客再次灵动了起来,微风吹来,一丝冷意让的那人将宽松的衣衫缩紧在一起,慵懒地目光朝着窗外望去。
    “天权之所存,无非是看透并加以利用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掌控世间的七情六欲,繁琐的是愚昧的世人而已,股掌之间并非是毫无意义的弑血之性,而是掌控大局并非玩弄这些人作为棋子,走进浑浑噩噩的世间绝大部分人皆是欲想不亲降于其中,可往往的的确确在其中无法自拔。”
    李宸现听完那人说完后便闭上眼睛,内心揣测着这段话里的涵义。
    一个时辰之后,酒杯中的酒水已然不剩半点湿润入喉。
    “赵庸,此时他正在何处?”低身阴冷的声音从李宸现口中道出。
    “回公子,已经按照公子所指而在了。”桌脚边上的赵庸,本是一脸苦涩的皱眉在独自饮酒,忽然听到李宸现唤他,便骤然谄媚眼中一道光芒燃起在李宸现耳边低声道。
    “那我那三弟李宸谦如今在何处?”
    “根据我的人,三公子此时在他的别苑。”
    “嗯,那好,赵庸你现在便将这锦囊交给李宸谦吧,别让人发现,如果你的踪迹暴露,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如何怎么做。”李宸现说完从袖口中拿出李家唯有的印记锦囊放在赵庸面前。
    “公子,赵庸不会辜负所望的信任。”一股散发着阴冷的嘴角笑意,转瞬之间,那臃肿的体态便化成了翩翩公子之颜出现在面前。
    深邃的瞳孔下有着英挺的鼻梁,淡淡暗黑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邪气。浅红色的衣衫,手腕处松松挽起。坐起身子朝着李宸现弯腰扶手起礼,偷偷斜视着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那中年男子,目光中透着一丝藏在心中已久的不屑。
    ......
    “亚父,不知亚父口中在现儿面前常常谈起亚父的老师,现儿何时能见上一面?”李宸现见赵庸走后,挽起衣袖为面前的高展倒上一杯茶,透着期待的眼神问道。
    “不急,万物之始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当你真心想见时,现儿便是能见到了。”双眼微眯着的高展睁开眼皮,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上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那亚父认为赵庸此人如何?”
    “尔等偷鸡摸狗之道,不足为虑,当现儿成就大事必先早早将此子扼杀在手中,此人心术不正却有能成事之才,最终会在现儿道路上成为一颗碍眼的石头,不过如今正需要这般偷子在现儿身边。”周展慢慢跟李宸现述道。
    “那亚父如何看待我父亲?”
    “一把属于现儿的刀,而你的兄长与弟弟都皆成帮你用刀的人。”
    “那亚父在现儿面前又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嗯..亚父在现儿面前自然是亚父。”
    对于李宸现渐渐将周展套在他的语言上,微微拿在手上的茶盏停顿了一下,思绪左右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杯中的茶水品完后放在桌上,又拿起盛满茶水的茶壶给重新倒上,淡淡半点涟漪起伏都未曾浮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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