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不利又如何

    
    雅间内，待作为闲杂人等的管事离开，众人的目光终于集中在飘香身上。
    叶涛笑道：“拿了这么久的架子，一句话不说，不累么？”
    言语中似乎与飘香甚为熟悉。不知情的剑超与箭大羿看着叶涛，又看下飘香，目光在二者身上不断游走。
    时间过去许久，随着幽幽的叹息后，飘香道：“你认出我了？”
    “竞拍的时候，离的太远，没看清。等你进了房间，基本就猜到了。方才你开口说话，就完全确定了。”
    “我怎么暴露的？我的容貌，身子都换了个样子，除了少数的几位，身份不可能被旁人知晓。”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换套衣服我不就认出来了？”眼看着飘香想要揍人，叶涛赶紧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打你看我的第一眼，就觉着和第一次看到我的一样。”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众人一阵迷糊。
    在剑超无情打断加催促下，叶涛道：“她叫月如霜。”
    月如霜，此名一出，未等众人释疑。飘香惊怒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调查过我。”
    叶涛摇头：“你不必多疑。我就知道这个名字，还是无意中知道的。至于其他的一无所知。”
    飘香将信将疑。不过片刻后，释然了。往事已矣，既然用上了新的名字，那就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既然你认出我了，那就算了。只希望在座的各位莫要将我的身份外传。这支惊鸿舞曲就权当小女子感谢诸位的报酬吧。”
    言罢，飘香取下了面纱，果然是一张新脸孔，同样的倾国倾城，丝毫不亚于之前。只见得飘香嫣然一笑，在众人面前翩然起舞。
    ……
    舞毕，飘香起身准备离去。
    叶涛忽然开口：“且慢。还没聊赎身的事情呢？干嘛那么着急走啊，另外你不想报仇了。”
    “你！你果然查过我。”
    叶涛都不想狡辩了，道：“都说了，无意间听到的，真的没查。信不信由你。大羿兄，问你个问题，你有未婚妻么？”
    猛地把锅丢给了喝茶醒酒的箭大羿。这家伙一口茶水喷向了叶涛。
    猝不及防，或者故意中招的叶涛抹去茶水，道：“行了，都被你喷过了，就当你答应了。月如霜，不对现在是飘香，人家美女背负血海深仇。但现在她的情况摆在这里，短时间去报仇是不可能了。所以你正好可以去行侠仗义，然后让她对你以身相许。”
    如此肆无忌惮的男女配，让当事的男女都有些无所适从。一个是羞红了脸，一个俏脸气的通红。当然还有一个小鬼不满的挥拳，叫嚣着“我也行”。
    “这……”
    箭大羿纯情异常，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情况。想拒绝吧，看了眼飘香觉着不好；不拒绝吧，乘人之危也不好。这心情，就好比是男女夜宿深山，男方始终在禽兽与禽兽不如间挣扎。
    未等箭大羿表态，飘香拒绝：“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你身居影岚小筑，行动受限。我们可是自由身，在外面想干啥就是啥。”怼完了飘香，叶涛看向箭大羿痛心疾首道：“箭大羿啊，箭大羿。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难道你就忍心这么一位冰清玉洁的佳人为了复仇而在这个黑暗、冰冷的地方受苦，每天都在默默流泪……”
    身旁秦杰有些听不下去了，想争辩几句，魅宗其实没有那么黑暗。但他很快被叶涛严厉的眼神给“吓”回去了。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融入吧。
    秦杰不愧是混官场的，脑筋转的极快，道：“飘香姑娘，今年贵庚啊，生辰八字是多少？其实吧，我觉着箭大羿英俊潇洒，而你也是绝代佳人。正所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飘香丢过来一个眼神，秦杰又哑火了。
    秦杰感觉自己很憋屈，他一个新晋的侍郎大人。平日里在衙门内威风八面，人见人畏。可在今日却是见一个怂一个。一个字，惨！
    秦杰在哀叹，叶涛则在继续规劝。说是规劝，其实就是“强买强卖”：叶涛才不管飘香答应与否，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丢给箭大羿了。反正他的个性就是如此，品德高贵的宛如太阳（虽然这段时间太阳有点黑化），即便没有以身相许的事情，箭大羿在得知月如霜的悲惨遭生世后也会帮忙的。
    挨了一顿不知所谓的粉拳后，影岚小筑的管事也终于回来了。当然，请示的结果是“不同意”。
    叶涛早就有所预料，就干脆把秦无憾的葫芦拿了出来。
    “此物是？”管事有些疑惑。
    “秦无憾前辈的信物。你若怀疑有假，我身边的秦杰大人可以作证。当然，你也可以持此物去寻无憾前辈。我可以等你。”
    叶涛把作案工具拿了出来，就是铁了心披虎皮摇大旗了。
    一旁的秦杰眼见着锅耍向自己，叹了口气，取出足以证明身份的令牌，道：“此物的确是无憾大人之物，望管事大人通融。”
    叶涛诧异地望着秦杰，秦杰正色道：“别以为我是冷血之辈。”
    丫的，你也真能装的。早就知道月如霜的事是吧？憋到这会儿才承认，鄙视你。
    叶涛在心底无情竖起中指的同时，也开口对秦杰的援助表示感谢。
    秦杰一挥手，打发管事道：“去吧。”
    管事这才小心翼翼地捧着葫芦离开了。
    叶涛老神在在的坐下，小酌一口，不忘调侃一句：“二位以后成亲了，别忘了给我包个大红包啊。”
    当事二人皆无语。
    ……
    有了秦无憾这张虎皮，外加秦侍郎的作保，飘香很快就“脱离”苦海了。毕竟飘香想要阻止箭大羿帮自己报仇，也得身体力行的出去啊。
    不过目前仍有两个小问题，飘香该住哪，狐女们该住哪？
    狐女的问题好解决，也就是几人的身边真多出一些侍女罢了。而飘香原先的住所，供奉堂的小院，已经被剑超给占了；和夏姬住一起，以前的身份没几天就会扒出来。所以，叶涛的想法便是把箭大羿与飘香齐刷刷踹出京城，走的越远越好。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继续洗脑。于是，强拉电线第二幕在夏姬的住所即将展开。
    飘香由夏姬负责，叶涛则搞定箭大羿。其实，叶涛把事情和夏姬略微说了一下，便收到了姐姐双手赞同。出身实力都是次要的，夏姬相中的箭大羿的人品，关键一点是夏姬真心为好姐妹的谋幸福。
    夏姬开口道：“让如霜出京并不是难事。主要是我还有些担心，万一他们看对眼了。箭大羿的父母长辈又出面反对。如霜虽然是干净的身子，但出身上……”
    叶涛宽慰道：“这点你放心，我咨询过剑超了。箭大羿的父母还是很开明的，对身份地位不怎么在乎。其父当年也是出身寒微，虽然是入赘箭家，但现在日子过的也不差。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出身低微根本不用多虑。真的要门当户对，他们神兵家族估计早绝后了吧？”
    这里顺便提一下下，剑超也对飘香垂涎三尺，又如何会帮忙？嘿嘿，也简单。小鬼好色的很，叶涛许诺给他再找两个更好的。现在是关系他外甥的终生幸福，这种天赐的良机实在太难得了。真错过了，箭大羿没准真的一辈子光棍了。大义外加诱惑下，剑超同意了。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不然我和如霜会恨你一辈子的。”
    夏姬握住了叶涛双手，注视着叶涛的眼睛。她知道撮合二人是叶涛的一时兴起，但夏姬真的希望二人的结局是幸福美满。
    叶涛也收起玩笑的心态，认真宽慰了夏姬几句，便回院找到了飘香大羿。
    。。。
    进门就看见了如坐针毡的箭大羿，叶涛下一秒直接从在正色破防。摇头晃脑装神棍道：“小伙子，今年贵庚啊？要不要老夫给你算一卦姻缘。”
    箭大羿斜了眼叶涛，开口道：“十八。”
    “我擦，你个鳖孙，占了老子这么久的便宜。白瞎让我喊了你这么久的哥。”
    “是你自己喊的，我又没逼过你。”
    叶涛头疼，这还真是自己没搞清楚。但是吧，想在我叶大爷身上占便宜，想多了吧。看我这会儿就把利息全部收回来。
    “小羿啊，你知道飘香姑娘今年几岁么？也是十八，巧吧。”
    箭大羿虽然情商欠佳，但智商还是在线。尤其是回来路途上经过一番思索，酒劲已去，抢答道：“接下去你是不是要说，缘分天定，无巧不成书。”
    “我怎么会这么说？”叶涛矢口否认，转而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有家里给定的亲事么？”
    迟疑片刻，箭大羿如实回答：“没有。”
    骤然间，叶涛的声音提高了数度：“那你是嫌弃飘香在勾栏里讨生活，为了复仇出卖色相？”
    箭大羿这次答的飞速：“没有。”
    “那你犹豫什么呢？哦哦，我懂了，是不是觉着一切发展的太快，外加女方一直反对。其实吧，我觉着你们两个挺像的。虽然都很有主见，但一直不善于表达真实的内心。兄弟，看的出来，你对飘香有好感吧。别否认，我知道好感不同于喜欢。然后你是不是觉着女方一直在拒绝是因为看不上你，对你反感？清醒点吧，你哪点差了。人家只是想靠自己去复仇。”
    叶涛的言外之意就是飘香对箭大羿也是有好感的。这一点是夏姬的判断，以她们两姐妹从小到大的交情，可信度拉满。
    “送她离开京城吧，能保护她多久算多久吧。”叶涛感叹道：“也许她很快就要死了。”
    “你什么意思！”箭大羿猛地站起，抓住叶涛的双肩摇晃。
    叶涛这一瞬间悟了，真的只有好感么？恐怕箭大羿自己也不清楚，好感之外还有其他情感。
    故作深沉，叶涛低下嗓音道：“以你的智商，难道想不到她现在的处境么？”
    现在的处境？眨眼的时间，箭大羿想到了太多太多。从简单到复杂，然后越来越糟，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
    叶涛觉着差不多了，给出“答案”：“她这么一个一心复仇的女子。复仇失败，死了到也算了；如果复仇成功，那支撑她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有是什么？”
    “世上不是还有很多好的东西，比如……”
    “比如什么？你觉着她真的看的那么开，会走上这条绝路。”
    箭大羿迟疑片刻，坚定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鬼哟！叶涛腹诽，你哥我从头到尾都在胡扯。
    “嗯嗯，孺子可教。和飘香一起出门，她是女孩子，记得要多关心她一些。要记得给她安排好衣食住行的事情，逢山探路，遇水搭桥。天冷了，要给她准备棉衣；天热了，要准备解暑物品。虽然以你的脑子肯定做不到面面俱全，但你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记牢，心诚则灵。”
    被忽悠成功的箭大羿还真的拿出那本小本本，将叶涛所述一一记录。不过，记着记着，人忽然反应过来：“你不去？”
    “想走，走不了。”
    一句话也道出了叶涛自己当前的真实处境。或许，这也是叶涛在此事上认真起来的原由之一。
    “为何？”
    “不想去当灯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