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以为扶意说的什么气话,谁知她是真去放狗,年头上父亲为减轻魏爷爷看家护院的辛苦,在前院养了一条大狗。
因知香橼从小怕狗,她们每每来家,魏爷爷就会把狗拴起来,可这会儿他老人家牵着狗在门前,挡着言景岳夫妻俩不让进门。
“老畜生,给我闪开。”言景岳虽然嘴上叫嚣着,但碍于呲牙猎犬的威慑不敢进门来。
扶意气势汹汹地闯来,一把夺过魏爷爷手里的绳索:“再不走,我就放手了,咬伤咬死,都没人给你们讨命去。”
“大逆不道的小贱人,叫你爹出来。”言景岳怒斥,“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我是你大伯父,你堂姐呢,蓁蓁是不是在里面,你把蓁蓁弄到哪里去了,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
她大伯母则眼泪一把地控诉着:“是不是你们逼蓁蓁告上衙门的,你们要害死她呀,她离了夫家,往后还怎么活,你们养活她吗?”
“扶意。”祝镕按住了妻子的手,冷静地说,“今日父亲宴客,别弄出什么大事来。”
他知道,扶意此刻的火气,不是全冲着伯父伯母,方才几位老先生的话,让她生气了。
“总要撵走他们,他们最是吃软怕硬,我一松手,他们立马就跑,你信不信?”扶意说,“这狗不咬人,光吓唬他们。”
祝镕一笑:“交给我。”
他转身朝二人走来,欠身道:“大伯父、大伯母,今日书院宴客,请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先生们,实在不该让家务事,扫了先生们的雅兴。”
言景岳叫嚣着:“正好,让他们一道来评评理……”
然而祝镕无情地打断了这话,一脸温和地出言威胁:“二老出门时,可有关照家里?”
言景岳眉头紧蹙:“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见大伯母猛地想起什么来,凑在丈夫耳边窃窃低语,言景岳的脸色立时煞白,再顾不得管女儿的死活,转身就走,还能听见他在门外吩咐拉驴车的车夫:“赶紧走,回家!回家!”
香橼见魏爷爷把狗牵走,她才靠近扶意,问道:“小姐,姑爷说了什么,他们这么听话。”
扶意冷声道:“是怕儿子跑了吧。”
祝镕一路送到门外,见他们走远了才折回来,听见这话,笑道:“所以这一去,指不定很快又会回来,也许堂兄就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呢。”
扶意问:“你可告诉他跑去哪儿,他从来没单独出过门?”
祝镕应道:“安排好了,有人在那附近接应,之后会把堂兄带去我们府里相见。”
扶意叹:“他们但凡有口气,就得一直闹,明天你就忙去了,虽说你不在我和爹爹也能应付,可你在,他们才更害怕。”
祝镕便道:“不如我再向王爷告假几日,只当我们是在路上耽搁,晚来几天也没什么。”
但扶意坚定地说:“大齐的军火耽误了整整十年,虽说不差这几天,可将来生死存亡时,一个时辰都会有更多的将士和百姓被俘虏被杀害。镕哥哥,你去做你的事,我要是连这点破事都摆不平,之后也别去京城了。”
祝镕含笑应道:“好,安排人手供你差遣,我只管安心随王爷办事去。”
此时言夫人找出来,满脸担忧,但见门前空荡荡,没有大哥大嫂二人的纠缠,问女儿女婿:“他们走了?”
扶意搀扶了母亲说:“您别担心,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
言夫人忧心忡忡地问:“意儿,是蓁蓁自己答应递状子告孙家的吗,不是娘怕你逼迫她,而是怕她回头反咬一口。娘虽然可怜她,可是那丫头心眼不好,比起可怜她,我更怕你被卷入麻烦里。”
扶意不以为然地说:“不怕,大不了我挨几句骂名,至于言蓁蓁,她愿意回孙家继续挨打受折磨,我没意见呀。”
言夫人叹道:“方才我送菜进去,就听几个人说,要是叫女子念了书,那还了得。都说你主意大,就是念书闹的,竟然给堂姐打官司闹和离,失了妇道本分,三纲五常都不顾了。意儿,你非要办这女学不可,我真怕回头书院不太平,若三天两头有人来闹事,你的师兄弟们要如何念书。”
扶意说:“若真如此,这里也不是纪州了,娘,这里可是胜亲王治下的纪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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