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日月

    
    那天，几个人走到一个叫秋坪的地方，当地人也是奇怪，庄稼熟了不去收庄稼，兔美鱼肥不去渔猎，偏偏成群结队，说是要去山上寻找黎黎果。
    和人打听这种黎黎果是怎么回事，被问的无一不向他们投来警惕的目光。
    还好柳顽见多识广，他告诉香琴黎黎果是黎黎树上的一种神果，这种果子形状像是苹果，白的透明，一旦从黎黎树上脱落就获得了生命，可以在江湖上任意移走。
    人一旦吃了这种果子，就能延年益寿，功力增长，因此江湖上又称这种果叫“天送之果”。
    香琴听说还有这么好的果子，非常兴奋；听闻这种果子最近出没在秋坪西面的那座小土山上，就也想去凑凑热闹。柳顽这个瞎子反对，可是反对无效，于是也只好被带到了那里。
    那里的人可真是多！不光是本地的人，更是有周边城镇上的人，他们有的拿刀，有的拿剑，但是更多的是拿打枣的长棍，甩麦秸的木叉，还有铲土的铁锹。
    原来这些人大多是农民，没有刀剑，便拿这些东西来捉黎黎果。这群人在山上大呼小叫，骂骂咧咧，还没有发现黎黎果，他们就几乎要先打起来。
    可是也许是他们发出的声音惊吓到了黎黎果，只听一个人声突然喊道：
    “看！它在那里。”
    于是众人向那里一拥而上。香琴什么也没看到，见众人向那里拥挤，自己也拼命往前冲，欲望泛滥之下，完全忘了自己是女儿身。
    三个孩子见状，也都凑起热闹，从众多人的腿下往前挤，他们几个很快被人群淹没了，只剩柳顽伸着脑袋，左顾右盼，偶尔呼喊一声“念善”或是“香琴”。
    他很气恼，他知道自己又被抛弃了，他第一千二百三十三次地后悔起自己走出家门的决定来。
    三个孩子刚开始还拼命往前挤，可是他们很快被人的腿脚踢得鼻青脸肿了，他们只好潜入了地下。可是当他们从地下探出头，脑袋上又被许多脚踩，没办法，他们只好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从地下钻出来揉着伤口喘粗气。
    再向人群中看去，早已不见了香琴的踪影，只见面前的人就像是一窝巨型蜜蜂，挤在一起嗡嗡作响，时而后退，时而前涌，热闹非凡；树上的鸟都被他们惊得不敢回窝，一直在上面叽叽喳喳地大叫。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一个拿着行李的剑客看到念善等人道。
    正当念善等人支支吾吾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那人又说：“你们先帮我看着行李啊，好不好？叔叔一会就回来。等抢着宝贝叔叔也让你们吃一口，啊？”
    念善等人不会拒绝别人，三个一起点头答应。
    待那人走后，又过了好一会，只见众人越追越远，追到最东面去了。念善等人休息好了，可是想到要帮那人看管行李，害怕自己走了那人回来找不到他们，只好继续等了下去。
    可是他们越等越急，正当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把行李放到这里，重新加入前面的阵营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苹果从人群那里向这边滑来。
    几个孩子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是黎黎果，他们参加众人的行动完全是凑热闹，他们甚至不清楚这些人在干些什么，可是这个奇怪的自己会走的苹果还是让他们感到惊愕，惊愕之后他们就对它产生了兴趣，都跳起来去抓它。
    白白去抓它，被它跳一跳，轻松躲过了；黑黑去抓他，被它闪一闪，轻松躲过了；可是轮到念善，他几乎还没动手，那白苹果就一下子跳进了他的怀里。
    念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忙把苹果丢掉，这苹果的出格举动吓了他一跳，可是这苹果好像认定了他，又向他跳过来，并且很快又钻进了他怀里。念善两手抱着它，吓得不敢再动。
    白白黑黑见状，都跑了过来。他们观察起念善手中的苹果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味的！咕！”白白道。
    “我想吃！吱！”黑黑道。
    “不能吃！万一它有毒呢。”念善道。
    “我不怕毒！”黑黑道。
    “我也不怕！”白白道。
    念善见他们两个都想吃，自己也跟着想吃起来。他这才意识到时间到了现在，早已日上三竿，他的肚子已经咕咕响了。于是他低头闻了闻那苹果，觉得似乎很香，就轻轻啃了一口。
    “怎么样？咕咕！”白白急道。
    “我也想吃！吱!”黑黑道.
    念善嚼了嚼，立即被这果子的味道征服了，他只觉得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好吃得很！你尝尝！”
    他把果子给了白白，白白一口下去，咬了一大块，咔呲咔呲嚼了嚼，还想低头去吃，却被黑黑夺走了，黑黑也咬了一大口。然后他又把果子给了念善。
    三个孩子坐在那里，就这样一人一口，没过多久就把那么大的一个果子吃的越来越小。后来他们都饱了，吃的也就慢了些，常常是你吃了一口，把苹果拿在手里和伙伴们说了半天话，想起来后才有又吃一口；饶是这样，那苹果也被吃的只剩下核以及不多的果肉了。
    这个时候，前面搜捕黎黎果的人群终于绝望了，他们满头大汗地精疲力竭地四散开来，摇头叹气，感叹自己时运不济。香琴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听到白白呼喊她，就冲过来吼道：
    “谁让你们又乱跑了？爷爷呢？谁先带头跑过来的？是不是念善？好啊！和你说了多少遍……”
    正当香琴越吼越大声，想向念善动手的时候，那个让念善等人看管行李的人走了过来，见香琴嚷念善他们，他先是代念善等人求了情，见香琴不仅不听劝，几乎连他也要骂起来，他只好打算拿着行李走开了。
    这时他看到念善手中的还没吃完的果子，那果子虽然已被三张嘴啃得、三双脏手摸得不成样子，可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同来。那人抓住念善的手问：
    “你这果子在哪弄的？”
    “刚才它自己跑过来的。”
    “什么时候？”
    “就是你们在那边的时候啊。”
    这个人已经意识到这就是那个黎黎果，他贪心突涨，伸手就要去夺念善手中的果子。可是他的语气声口已经让香琴起疑，当那人询问念善的时候，香琴也注意起念善手中的果子，并且也猜出这就是传说中的黎黎果。此时见到这人想抢这宝贝，猛地上前推开那人道：
    “你想干嘛？”
    那人嚷道：
    “黎黎果！这就是黎黎果！咱们在那边争抢了半天，没想到让这几个孩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