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秦四海身影远去后,沈慕容才缓缓而坐,深深的叹了口气, 吟青见他偶有轻叹,隐带愁郁,便知他是因何故,可她并未劝慰夫君,秦院出了一个秦宗磊,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回想起刚才那阵刺痛,仍让她心有余悸,下意识间她抚了抚腹中,沉思片刻后,便摇了摇头,心道:难道是自己推算有误,无赖之下,她也不再去理会此事。
而一旁叶老和夫君则正谈着那秦院秦四海之事,当谈到那年纪轻轻的秦宗磊时,二人皆是惊佩不已,却又是失落摇头。
吟青看着三院台,看着这满满人迹的山岗,再看着这些人间正派人士的各个笑脸,她陷入了沉默,心中突然闪现出无数个疑问,为何自己会在这里?为何又要到三院台?难道我真的忘了我的初衷,头脑里闪现出父亲的训责,姐姐吟青岚的伤心劝慰和在族里的往事,这些画面让她心感悲凉,一阵凉风吹来,吹拂着她的长发,吹拂着她曾经的过往,却再也找不回最初的自己。
她想着昨日夫君的情话,一个生生世世做夫妻却在脑海里回荡着千百遍,心间那丝悲凉瞬间全无,满满的全是幸福和温暖,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爱和爱的结晶,这些人间正派的争夺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一切,只为了在乎他的人和她腹中骨肉,微风继续吹来,女子缓过神来,脸上多了一丝恬静和微笑,只是这一瞬间的美丽却无人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忽从哪三院台上,传来一老者的声音,那老者便是秦院中一护法长老,不知何时他已走上了高台,他朗声道:各位,静一静,请听老朽一言,随后他顿了顿,大声道:请三院院主及主要人士,上三院台议事,话后现场又是一片喧哗。
沈慕容缓缓起身,看了看沈院众人道:我看人多也无益,我沈院就叶老和夫人陪我前去便可,他看向另外几名长老和沈峰道:你们就在此等候吧。
随后他看向弟子沈峰又道:峰儿,招呼好各个师弟们。
沈峰恭道:是!请师傅放心,这里一切就交由弟子便是。
沈慕容甚感欣慰,转身,三人便向那三院台行去。
那三院台上,早有安排人打理,将那入席之位,也是早早摆放妥当,当沈慕容三人来到三院台时,其余两院亦是陆续抵达,台上甚是宽敞,各院之人也较为熟悉,上台时那唐院院主唐世忠见沈慕容时便笑脸相迎道:沈老弟,咋们可是许久未见啊。
沈慕容早已知道,这唐院院主唐世忠本就是阴险狡诈之人,此番迎脸而来,只是故作姿态而已,自己也只好趋炎附势,相迎道:堂师兄,说的极是。
那唐世忠看向沈慕容身旁的吟青,仿似眼前一亮,笑道:这不是我夏土的白仙娘子吟夫人吗,果然是女子中的绝色佳人。
说这话时,眼神直直盯着吟青,像是看入了神,幸得他身旁的美貌女子拉了拉他,轻道:盯着人家瞎看什么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吟青受他如此眼神,心中早已是百般厌恶,可这场合也不得不附和道:唐院主,小女子不敢当,说起绝美佳人,她顿了顿道:小女子何德何能,我看你身旁这位不就是吗?
那美貌女子冷笑道:哼!我可没有吟夫人那般有能耐,能勾住男人的魂,说完后带着不屑,扭着婀娜身姿而去。
唐世忠略显尴尬道:沈老弟,让你见笑了,说着他喊道:楚云,还不快来见过你两位师叔。
只见他身后一青年男子行出,朝沈慕容和吟青施礼道:楚云,见过二位师叔。
沈慕容谦和道:果实是气度非凡,仪表人才,随后他笑道:唐师兄,你唐院后继有人了。
那唐世忠,摇了摇头笑道:他啊,还是太年轻,仍需要多加磨练才是,随后他二人又客套一番,便相继入座。
这三院台上,中居秦院,两侧则各是沈、唐两院, 见大家都相继入座,那秦四海朗声道:诸位,今日老夫邀各院到此共商大计,各院能赴约而来,老夫甚感欣慰,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了看众人,便肃然道:近来我修真界,魂魔横行、妖邪猖狂,多有危害人间,而我夏土亦是不一列外,曾多次遭受邪魔侵害,致使人间惨剧不断、惶恐不安,随后他两眼微闭,叹言道:我作为三院盟主,不能带领三院彻底铲除邪魔,造福苍生,而深表遗憾啊。
他叹了叹继续道:我等皆是修真之人,遇上妖魔尚能勉力自保,可这世间百姓,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话到此处他顿了顿,叹息道:多少孤儿寡母不能安享太平、苟活于世,这是我等之责啊。
这般肺腑之言,听得在场诸位心里都紧了紧,面上都是露出凝重之色,若有所思之态,秦四海这番言语,虽是另有来意,别有心思,可并无言虚,近来随着魂魔在人间作祟频繁,亦是越发猖狂,邪魔涌现,伤害百姓更是时有发生,三院虽是竭力所能,可修真之大,只得各守一方,不能尽其善,却也未能保得夏土百姓周全,免受妖魔侵害,这也是令三院头疼之事,再者魂魔妖作祟频繁,势力亦远比往日,更是有吞并人间三界之象,这令世人心中暗暗生畏,所幸修真六大派坐守,极力镇压、遏止邪恶,才还的人间一丝安宁。
见众人并无言语,那秦四海又接着道:老夫,今日邀两院相汇于此,亦是往日老夫所提的三院并派之事,老夫觉得为更好的铲除邪魔,昌大门户,秦、唐、沈三院应早早合并为一院才是,只见他面色深邃,语重轻长道:三院本是一家,三院会盟并为一派,更能壮大实力,力抗强敌,防患于未然,岂不是利多弊少,不知两院意下如何,对老夫的提议是否赞同,老夫也想听听诸位高见,说完他面不改色得看向众人。
听秦四海说出三院并院之事,两院的主事之人,皆是面容深沉、深带凝重,大家亦是心知肚明,这秦院背地里的如意算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近年来秦院的实力发展迅猛,早已在唐、沈两院之上,此时说出并院之事,更是暴露其有吞并的狼子之心,尤是秦四海,自作了为盟主以来,他执掌秦院,内壤外扩,独揽称霸之心逐显,背后靠着修真大派之势,更是早有称霸夏土之念,这一番利多弊少的言论,何尝不是为自己谋划的一个开局而已,众人是听在耳里,心里却是有另一番计较思量,因此不敢唐突冒言。
见众人并未有人开口,唐院唐世忠沉吟道:暂不提这利多弊少,我唐某只有一句想问,三院若是真成一院,就能彻底铲除邪魔,肃清余孽,保我夏土安定吗?他手抚了抚胡须,冷冷道:我看未必,他顿了顿双眼微眯:我三院创院已久,各有根基,几百年来在夏土,力抗邪魔,三院各成一派,通力协作,也创下不少佳话,这亦是世人与目共赌之事,随后他长吸了口气,慢道:如此看来,这力抗群魔,昌大门户,也未必非要并院不可、并与否,这利与弊也就不分伯仲了,随后他意味深长道:在我唐某看来,这三院并派之事,干系重大,牵涉甚广,必会引来诸多不便,这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那秦四海听完这话,面上早已阴沉,心道:看来这个唐世忠并不站在自己这边,可他又未完全反对这并院之事,这个老狐狸的心思,自己何尝又不了解,他这一番言语即是把自己反对并院的立场表明,却也并未说绝,也是把难题抛向他人,待看这众人是如何为之而定后,这亦是唐世忠的一贯作风啊。
见这唐院唐世忠对这并院之事持明态度,沈慕容紧弛的心稍微一轻,看了看诸位,他慢道:在我沈某看来,这并院之事,终将是不可行,我三院每院皆有多达数百年的历史,每院壮大至今,皆是每院先祖用心血创下的基业,是何等不易,各院为壮大实力,抗击妖魔,牺牲无数先列,他们为的是各院,献的是忠诚,并院对祖上和先列们已是不敬,倘若三院真并为一派,名则是昌大门户,壮大实力,实则对各院亦是名存实亡,因此我沈某是反对三院并派之事,还望盟主深思述略,三思才是。
一旁叶老面上平静,观不出什么神色,听完沈慕容之言,原本紧绷的面容,顿时松弛了几分,亦是微微点头,作为沈院的第一长老,叶老深知这各院深浅,每院都各有盘算,为进利益,用尽手段,各个皆是豺狼虎豹之心,在这三院并院之事上,他和沈慕容亦是极力反对之人。
吟青心中也是稍稍一轻,看向沈慕容,面上露出了笑容,在她眼中唯有自己夫君,才是群雄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就像她心中永不更改的誓言一样坚定。
沈慕容一席之话后,两院之人,各有表情,单看秦院这边秦四海倒是面无表情,而这诸位长老且是相互轻言,面上却是一副不屑之色,而唐院这边,几位长老皆是面容轻松,满脸赞许之色,想必对着沈慕容之言,甚是赞同,说到他们心中所想,一旁的唐楚云却是没有任何表情,面上依然是坚毅冷峻之色,倒是那唐世忠倒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状。
那秦四海眼神带着几分深邃,不难看出,他对这沈慕容隐有几分佩服之色,这个沈慕容在这三院中,年龄亦是最轻,修为和贤能都有王者风范,可处事胸襟却是让人另眼相看。
正当众人在轻言细谈时,秦院一老者起身,慢慢道:沈院主此言差矣,我三院虽各有根基,可在夏土,乃至修真界已是闻名已久,三院并为一院正能壮大势力,以显我三院之威,更能将三院的精髓发扬光大,又何来名存实亡了,说完他轻叹道:沈院主此论,严重了吧。
话音未落,那唐院一中年男子已是起身,冷冷哼道:我看你是自吹自擂,一派胡言,他看向老者,眼神略带讥讽之色道:你身为秦院之人,说这话倒还不脸红,这并院之事,竟凭你一人之舌,就能定下来,那还要我唐、沈两院前来商议作甚?
一旁老者转身看向中年男子勃然大怒道:你…
中年男子毫不逊色,未给老者以喘气之机,抢声道:你极力主张并院,将这利处说的冠冕堂话,虽是并院,恐是用心已久了吧。
若是真想并院,就各凭本事,在这三院台各显本领,就不要学妇人之舌,说这无用的话,这不是一派胡言又是什么。
那老者怒气未减,周身透出一股凌波之气,朝中年男子大怒道:谁还怕你不成?
见中年男子和老者皆是动了真怒,一旁秦四海一脸肃然,呵斥道:在这三院台上,我看谁敢放肆,他面色逐渐铁青,眼神冷峻,透出一丝王者的霸气,作为盟主,光轮这气势已让现场有一种威慑之力,片刻后,他收了收心绪镇定道:二位皆是我三院中的资深长老,何必为这言辞之争伤了和气,这要是传出去,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三院,二位就不必再争了。
只见着二人都是互哼了一声后,带着不甘相继入座。
见现场寂静尴尬,秦四海缓和道:这并院之事,他顿了顿,目光看唐世忠道:既然沈院并不赞同了,那唐师弟…。
唐世忠面色自然道:不妨直言相告,我唐某亦是反对这并院之事,还请秦盟主三思才是。
见两院院主皆对这三院并派之事并不看好,且是持反对之态,那秦四海面色隐带一丝阴沉,随后笑着道:既是两院并不赞同并院之事,那我秦院亦是孤掌难鸣,不得不苟同,可来日方长,在老夫看来这三院并派之事,是日后的必经之趋,这事从长计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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