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未想过会这么快与苏青再见,而且又救了她一次,并还认出了男儿装的她。
再三确认苏青没事,宋君才安下心,才开始问道苏青怎么会经过小巷。
苏青未说,道是缘分,这两个字让宋君听着有些红了耳根,确实为缘分。
苏青生的好看,青衣款款,目光清澈温和,笑容清浅。恰应了一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宋君觉得她还是不要去看苏青为好。
宋君不知苏青要去哪,苏青说是与她同路,二人结伴而行,行至街道时,前方有一群人围在一家馆外,听行人说,那里面在举行对诗比赛,赢得人可获得画圣的遗作《寒松》。宋君一听是画圣,立马小眼放金光,想挤进去参赛。
这时苏青却不对劲了,苏青面色苍白捂着胸口,他似乎站不住,一手搭在正要挤进去的宋君肩上,得了支撑点,苏青的重量往宋君身上靠,宋君回过头,看到苏青这样,心里慌了。
“苏青你怎么了?”宋君扶着苏青,担心问道,馆外挤着的都是人,她怕有人撞着苏青,便扶着他到人少的地方。
“你别吓我,刚不是说好好的吗,你哪不舒服?”宋君紧张地想去检查苏青的身体的,却不知道该怎么检查。
苏青皱了皱眉,“哪都不舒服。”
“啊?”宋君吓了一跳,“那……那我们去医馆,现在就去。”
“可你不是说想去参赛吗,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那副画。”
宋君心头一暖,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为她想。
“我去跟人对诗肯定对不过,只是想去试试而已,你现在都这样了,我哪有心情。”
“画圣哦!”苏青调侃道,却未带半点轻薄。
宋君气急,“我现在就丢下你。”
苏青不说笑了,靠着宋君,任由宋君瘦小的身子扛着他。
馆子里传来锣敲响地声音,随及一道男音响起:“比赛结束,段安庆获胜!”
宋君听到声音,也不由笑自己,“你看,都结束了。”
苏青不说话,他也听到了声音了,眸子里凝结着沉重,有说不出的阴霾。
宋君带着苏青到了最近的医馆,大夫给苏青检查时,面露奇色,宋君瞧见,心里更慌了,连忙问大夫怎么样。
大夫这时却盯着苏青发愣,还是在宋君急促地推了下,大夫才缓过神,看向苏青,然后沉重道:“这位公子是伤及了脾脏。”
宋君如当头一棒,抓着大夫,问严不严重。
“算为严重,但好在只是有点损伤,好好调理就是,我去给他抓几副药。”
听大夫这么说,宋君还是担心,一直说着都怪她自己,要不是她,苏青也不会受伤。
苏青见不得宋君责怪她自己,拉住她的手腕好生安慰她,宋君看着苏青那张脸,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苏青是个好人,姜世宁在昨日就跟她说过了,这话一点都没错。
宋君执意要送苏青回去,知她是因为愧疚,苏青也未推托。
宋君一路扶着苏青,心里萌生苏青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有孕的小媳妇,想着宋君就笑了。苏青看着她,也笑了。
苏青住在抚安北二街,偌大的宅院就苏青一个人住,宋君看到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冷清。
后来苏青告诉她,他父母几年前过世了,就留下这座宅子,苏青走他父亲的路,当起夫子,在一学堂给学生授课。
宋君没想到,苏青竟是个书生,还是个年青的夫子。
送回苏青后,宋君留下,给苏青煎好药看着苏青喝下,宋君才肯离去,离去之前对苏青再三嘱咐要按时煎药。
姜世宁被折腾了一天,她房间的屋顶也修好了,应芜蹲着给姜世宁捏腿,讲起乌鸦欺负姜素素的事,姜世宁问姜素素后来有没有回来闹,应芜摇了摇头,说是被陈氏拉去参加隔壁贵府夫人的宴会。
姜世宁教导应芜以后不要顶撞姜素素,她在还好,她若不在,就要被欺负了。
应芜说起这个就来气,“二小姐分明就是看不得小姐你好。”
“她毕竟是我妹妹,虽跋扈了点,好在陈氏没有把她教得过分。反正她也是要嫁人,这个家最后都不会落在我和她的手上。”
倒是忘了还有姜永,姜永还算出息,跟陈氏姜素素不一样,毕竟姜永有自己的想法与抱负,跟姜世宁偶尔也会走动。
应芜点了点头,想起宫中来的女司仪,都不停息,不停息她家小姐也就不能停息,不免有几分抱怨,“宫中礼仪可真繁琐,那司仪奴婢看着就惶恐,三皇子如今也无权,连每日跪安都免了,小姐嫁过去,这些规矩又用不着,竟要折腾小姐你。”
“三皇子再无势,也是皇子,我嫁入皇室,就是皇室的人,言行举止都会让人盯着。”
“希望三皇子会好好待小姐你。”
姜世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日子很快过去,离婚期还有七日,教姜世宁礼仪的女司仪也在昨日回宫复差,陈氏为姜世宁准备的嫁妆也备好了,加上梁氏留下的嫁妆,足足占了一整间厢房。姜素素看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皇上赐了一座府邸给三皇子作为新婚婚房,但却未给三皇子封号,未到婚期当天,三皇子还不得出宫,等婚期到时,才能亲自出宫迎接新娘。
这些都是应芜打听到的,也疑惑这三皇子,怕是真有隐疾,于是望向姜世宁的眼神带有心疼。
姜世宁手卷着书,敲了下应芜的脑袋,眼不离书,问道:“这般看着我作甚?”
“小姐知道三皇子为人如何?样貌如何?”
“为人到不知道,样貌吧,你看看其他王爷皇子长什么样,他就应该差不到哪儿去。你啊,也别去想这些,对了,我让你去宋家送的东西送到了没?”
应芜点了点头,“奴婢把东西交给了她府上的管家。”
“宋君太辛苦了,跟着她父亲经商,一个姑娘家,真怕她会吃亏。”
“奴婢看到宋老爷了,宋老爷好像在找宋小姐。”
听了应芜的话,姜世宁问:“怎么回事?”
“宋小姐不在府上。”
姜世宁瞪了玉芜一眼,“你怎么现在才说?”
应芜委屈,“奴婢也是刚回来啊!”
“备车,去宋家。”
应芜立马跑去让人准备马车,很快马车准备好,姜世宁坐上马车,方向驶向宋家。
到达宋家时,才知道宋家都在找宋君,宋老爷看到姜世宁,急慌慌地跑来拉住姜世宁问宋君有没有去找她。
姜世宁摇了摇头,也跟着担心。听说宋君是午时过后不见了人影。大家伙都去宋君经常去的地方找。
过了好久,姜世宁行过宋家高墙外时,听得有动静,只见宋君正艰难地爬上墙,看得姜世宁怀疑自己看错人了。
“宋君。”姜世宁叫唤。
宋君听到声音后,吓得掉下来一屁股摔坐地上,疼得那个小脸皱了起来,没敢叫出声。姜世宁见状,快步跑过去将宋君扶起来,“你怎么回事,自家有门不走,你要爬墙?”
宋君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好歹也是个富家千金,干爬墙这事太不体面。
“你怎么来了?”宋君问道。
“你上哪儿去了?”姜世宁直面问道,“你父亲以为你不见了,到处在找你。”
“我……”宋君眼睛转溜,姜世宁一下就看出她在编词,也没戳破她。
“听曲儿。”宋君说道,“对,去听曲儿了。”
“听曲儿?”姜世宁讶异重复一遍。
远处宋家的下人跑来,宋君连忙说道,“等会再说。”
宋老爷指责宋君,“你要出门你好歹说声,至少带个下人。问他们在哪,没一个人知道,要是出事了你让爹咋办?”
宋君拉着姜世宁的衣袖,畏畏缩缩地躲在她身后,然后探出个脑瓜子跟宋老爷道歉说知错了。
女儿都这么道歉了,宋老爷也只好把气憋回去,叹了口气,甩袖走开,他若向宋君刨根问底去了哪里,宋君大概不会明说,不然也不会出门连吱一声都不吱,想必也是不想让人知道。现在姜世宁在,不用他问,姜世宁也会打探,毕竟都是女儿家,心思都共鸣。
宋老爷走了之后,姜世宁将宋君拉出来,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题,“听曲儿?”
“可不是吗,抚安新开的一家茶楼,你知不知道,那里面有个弹琴的姑娘,比你弹得还动听呢。”
闻言,姜世宁毫不客气的拍了过去,宋君闪躲,两人闹一处去了。
抚安确实新开了的一家茶楼,汇聚不少文人墨客,交流作画,作诗弹琴,是抚安新晋才墨之薮。
姜世宁听宋君说起时,挑眉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番闲情雅致去听曲儿。”
宋君拉着姜世宁的衣袖摇晃,“哎呀,你就别问了。”
姜世宁几时见她这般娇羞过,看来是有情况,但姜世宁未去细问,宋君不想说,等便是。
宋君知道姜世宁给自己送礼后,怪不好意思。
姜世宁解释,“也不是什么贵重物,觉得你会喜欢便给你送来。”
“世宁,明日有空吗?”
“怎么?”
“想着你要嫁人,也就剩这几日了,我们去踏春好不好?”
“我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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