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豪饮委实不像他的风格。
手中杯盏一顿,侧头见其面上郁郁寡欢,心中不忍,终究抵不过心中那灵动双眸,缓缓闭眼,轻声开口,“你该走了。”
茉娘只觉心中苦涩难耐,深深提气这才勉强从薛意之身旁起身,却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觉双腿如同灌了那铅水般沉重,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下。
远处一精致马车停于街道旁,茉娘心知来人为何,抬手拭泪,便见那车夫由远及近,“姑娘,王爷有请。”
茉娘神色低迷,微微颔首,“走吧。”
言罢,率先上了马车。
徒留那车夫一人神色震惊,请这醉花楼的茉娘他并非是第一次,可这却是他第一次将人请回去。
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这才驾车而去。
寿宴散尽。
沈怀瑾与沈如盈二人相携而去,嘉懿帝今日心情甚好,有些不胜酒力,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唤来了徐莫,“皇后如何?”
徐莫心中正担心此事,好在方才宫娥来话,让他心安不少,“娘娘已无大碍,陛下可要摆驾?”
“恩。”
起身冲着太后颔首,“母后,朕过去瞧瞧。”
太后虽对赵氏百般不喜,却也心知帝后二人之事不好干预,只能是点头,“去吧,哀家身子也乏了。”
言罢,便有宫娥上前,将人扶回了宫中。
嘉懿帝行至,豪不意外见到了屋中的司马珩与沈怀瑾与如盈二人,三人连忙行礼,“见过皇上。”
“见过陛下。”
彼时,赵氏床榻之前正有几位太医聚拢商讨,见嘉懿帝来此,连忙磕头行礼,“见过陛下。”
嘉懿帝摆手,行至床榻坐下,见着床上虚弱娇柔的人,眼中满是忧虑,“皇后可有好些?”
“有劳陛下挂心,臣妾已无大碍。”
沈怀瑾眼眸暗沉,看着一旁的太监,赵氏有孕,这群人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赵氏这收买人心倒是顺溜。
沈如盈面色却有些不郁,察言观色是她自小便已会的,那日……莫非……
想到这个可能,沈如盈只觉得遍体发凉,却也忍不住庆幸,若当真如此,日后自己手中便也多了一个筹码。
见其无碍,沈怀瑾便也不好久留,方带着沈如盈一同离去。
嘉懿帝本欲留下,却不想赵氏柔声道:“陛下,臣妾身子不爽,怕不能服侍陛下了。”
嘉懿帝此时也懒得与之周旋,当即就坡下驴,好生嘱咐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沈怀瑾与沈如盈一路回到亲王府。
沈怀瑾便钻入了书房之中,留下了神色暗淡的沈如盈。
行至书房,林含章已经恭候多时。
“今日之事以为如何?”
林含章神色淡然,“此番动作不似皇后所为。”
她腹中胎儿断然不会是皇上之子,这般冒险断不会是其作风。
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他又意欲何为?
沈怀瑾一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寿宴,宫中有其能耐不过一手之数,莫不是皇上?
莫不是皇上已知皇后有孕?
这般一想,求证般向林含章望去。
林含章瞬间明白沈怀瑾猜想,当即摇头,若嘉懿帝当真知晓,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此事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出丝毫头绪,“军饷一事王爷可想好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沈怀瑾只觉得无比的头疼。
瀛洲他断然是去定了。
只是眼下不知皇后腹中孩儿之父为谁,着实是是有些难办。
若是鱼死网破,若被反咬一口,只会适得其反。
“阿泉伤势如何?”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沈怀瑾回神,“尚可。”
将这阿泉带回,不让这事儿断了线索是为其一,其二便是因为子衿,若是让其见着阿泉如此,少不得要与他们二人争端。
看来这事儿还需得从阿泉身上着手。
翌日。
苏子衿揉着酸痛的脖颈伸了一个懒腰,眼神格外寂寥。
一番洗漱,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景色好不无聊。
少顷,有小二敲门而入,将手中点心放于桌前,“公子,慢用。”
见着桌上桂花糕香气怡人,不由皱眉,“这是?”
小二恍然一笑,“这是薛公子一早送来的,说是为了赔罪。”
也不知这公子是何身份,这薛意之如今可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竟如此讨好一人,实属罕见。
见着小二退去,苏子衿眉头越发紧皱,这薛意之到此想做什么?
着实是让她琢磨不透。
对于这桂花糕也是少了几分食欲,换了身衣物,去了浪子馆。
一入门,见大堂中坐着一彪形大汉,桌上吃食凌乱,心情这才好了几分。
“铁牛。”
见着苏子衿,铁牛将口中食物囫囵咽下,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寨主。”
眼下蓝蝶已经回乡,这浪子馆生意也是十分不景气,馆中姑娘也懒散了许多。
铁牛昨日便已经来了,对于苏子衿盘下这浪子馆,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手中银子短缺,这般……
见着铁牛欲言又止,苏子衿连忙解释道:“咱们一直这般总不是个办法,还是需得想个钱生钱的主意来。”
铁牛一向以苏子衿马首是瞻,当即眼眸一亮,“还是寨主想得周到。不过这……”
寨主毕竟是女子,这浪子馆他也有所耳闻,一个风月之地,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苏子衿自然明白铁牛之意,“你且放心,我不是那经商的料,自然需得换个懂行的人来。”
只是如今夫人不在,想寻他出个主意都难。
见苏子衿如此,铁牛也是放下心来,空闲之余也少不得多问,他们何时回去。
苏子衿神色莫名,她自然也想早日回去,只是想着司元要去那瀛洲那瘟疫遍横之地,便心如刀绞,对于铁牛的问题也只能避而不答。
此事她还需得好生想想。
忽的,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人,眼眸瞬间一亮。
当即大手一拍,“咱们去寻军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铁牛险些噎住,面上有些讶异,“军师也在?”
她倒是忘了,这事儿还未曾告知铁牛,“如今咱们的军师可是探花郎了。”
好在温灵蕴已任职,又赐了府邸,不似司元那般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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