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风最终还是带上了面纱,只露出一双星河般的眼眸,顾一舟在一旁注视着她,带着一丝惋惜,说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摘下这面纱。你并不喜欢它,对吧?”
“不知道,等报了仇。又或者,一切暴露之后。”
恨风自己也不知道,白楚之名,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在安川上出现。
她牵着马,走出了小巷,来到了一个马铺,付钱买了一匹马。
黑马毛色顺亮,四肢有力,一看就是良驹。
顾一舟兴高采烈地接过缰绳:“多谢多谢,这马看着真不错,在安川剩下的日子就靠它了。”
说着,毫不客气地跨步骑上,然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羞愧,说道:“平白花你的银子,日后你要是来中原,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无妨,你救了我,这点小钱,不用放在心上。”说着,恨风也骑上了自己的马。
顾一舟抚摸着胯下黑马的颈间毛发,欣赏不已,问道:“接下来去哪?”
恨风双腿一夹,让马儿缓缓前行,说道:“泉城的寒鸦客栈。”
寒鸦门在安川各地建立了寒鸦客栈,以此做为枢纽中心,与各地的寒鸦探子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马儿停在泉城的寒鸦客栈前,一个梳着云髻的女孩立即出来相迎,伸出手想要接过他们二人的马绳,同时转头大喊了一声:“小黑,快来牵马。”
恨风摆了摆手:“不必了姑娘,我们很快就走。”
她立即又对着里屋说道:“不用来了,客人不用牵马。”
说完,转过头来,露出淳朴的笑容,问道:“二位,吃饭呢?”
恨风说道:“来此找人,店掌柜可在?”
这女孩听到她问起店掌柜,面色由热变冷,有些严肃地问道:“所为何事?”
恨风的掌心上如同变戏法般,凭空凝成了自己的寒鸦门日息护使令牌,女孩吃了一惊,不过看清了令牌之后,面色一松,客气道:“原来是日息护使,里面请。”
恨风和顾一舟跟在她身后,进入了寒鸦门的客栈,绕过了前方的酒楼,来到了后方的住所。
此处的廊下、门前、院子中,都站了很多身强力壮的人,他们的目光如炬,盯在恨风身上,好像在认真防范着她,稍有不慎,这些人便会即刻出手。
顾一舟实在不知道周围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被盯得浑身难受,就连恨风此刻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女孩在一个木门前低声说道:“爹爹,有一位日息护使想要见您。”
里面传来了沉重的咳嗽声,一声病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女孩推开了门,带着二人进入其中。
此处屋子密闭,有一股闷闷的味道,还夹杂着药味,身处其中,有些难受。
“不好意思,我爹生病了,大夫交代过不能吹风,只能在此养着,麻烦二位忍耐一下,家父实在不便出去。”
恨风摇了摇头:“无妨,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们前来打扰已经多有不便了。”
顾一舟也丝毫不介意,默默跟在她身后。
屏风后的老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眶深陷,面颊枯瘦,看到恨风后,立即恭敬地点了点头,说道:“见过护使,只是身体不佳,以此见面,实属无奈。”
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人竟然对自己那么恭敬,自己何德何能?恨风立即弯下腰来对他说:“您病成这样,还愿意见晚辈,实在是麻烦您了。”
老人见她如此知礼,不以日息护使的头衔自居,心里生出好感,欣慰地说道:“护使看着好生年轻,不知如何称呼?另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一枚黑色的夜乌令凝聚在她的手中,恨风如实答道:“晚辈名号恨风,想要调度寒鸦探子。”
老人一见此令,便大概猜到了,沉声问道:“想调查何事?”
恨风点头,说道:“我想调度寒鸦探子,探查泉城听雨寺的一个中年男子,他是一名雷火刺客,时常去寺中搬运香火。我需要知道与他对接的上一级雷火刺客是谁。”
谁知恨风刚说完,老人干瘪的脸庞在怒火下扭曲在了一起,两只眼睛气的快要掉下来,重重地咳了两声,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恨风惊异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立即用手绢擦去了被子上血迹,端来桌上的水,让他慢慢饮水,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雷火……雷火……”他浅浅地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火山一样的怒气,“护使前来,所为的可还有其他事?”
恨风道:“只有此事,并无它事。”
老人佝偻着头颅,看上去十分沧桑,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可以办到,护使只要等消息便好,探查结果送到何处?”
恨风想了想,自己一直居无定所,便答道:“送回西境寒鸦门吧。”
这时,一旁的顾一舟忽然发声:“既然要调查那人,可否帮我一个忙,一起调查一下另一件事情。”
恨风问道:“何事?”
“我来自中原一灯门,门内的剑法被叛徒夺取,送给了此人,此剑法名叫《万灯剑法》,就在寺中那名男子手中,不知能否帮忙一同调查此剑法的下落?”
老人听到他这一席话,眼里忽然生出一丝亲切,问道:“你是,一灯门?”
顾一舟回答:“正是。”
老人点点头,表示答应,随即,虚弱地说道:“我老了,实在是不行了,需要再休息休息,恕不能相送二位了。”
恨风看出他似乎认识顾一舟所在的门派,但是看他虚弱的模样,又不便追问,只得说道:“您好生休息,晚辈告辞。”
说着,来到了屋外,让老人在屋内清净休息。
女孩跟在他们身后,欲言又止。
恨风看她的模样,便知她有话想说,问道:“有什么要说吗?”
女孩面有愁色,答来:“护使可知,我爹灵力雄厚,怎么得的这病?”
顾一舟沉思道:“难道不是生病?是重伤?”
女孩一听,眼中含着泪光,咬牙说道:“我爹是被雷火打伤的,就在昨晚,整个泉城的寒鸦探子,也被雷火杀了近一半,损失极其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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