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腰间流出,染红了腰间的衣物,缓缓聚在一起,沿着腿部流到了地面。
“为什么?”她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满眼不可相信。
如果不是这个女孩,恨风不会进入到这里。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这个女孩是雷火的人假扮的?
此刻的恨风已是油尽灯枯,她浑身的灵力被锁住,身体被禁锢在这片法阵之中,刚才的出招,已经耗尽了浑身剩余的力气。
此刻的她扶着墙壁,只能勉强维持着自己不倒下,双手双脚有如千斤重,根本无法抬手,也无法前进一步。
女孩的眼神冰冷至极,她举起手中的匕首,挥向了恨风的喉咙,无情的尖刃带着冷彻的杀意。
死亡,只是一瞬的事。
身旁的雷火刺客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匕首的尖端:“等等,她还有用。”
他的身影笼罩在恨风头顶,眼里毫无情感,一个重重的手刀击在了她的后颈。
恨风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是被一桶水浇醒的,冰冷的水浸湿了头发和衣物。
她的手被拴在头顶,整个人被拴着的双手掉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四周是明暗起伏的火堆,可以看到许多人在火堆旁走来走去。
她的身后有湍急的河流声,在这深深的地下,竟然有这样一条地下河存在。
淡淡的紫色光晕在四周起伏,这个令所有修灵之人都无法动弹的法阵,正无声地环绕在她身侧。
角落里,一个浑身黑袍,头戴面罩的人,正在施着法,一束一束诡异的紫光正从他起伏的手掌间跃出,就好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灵活地从他的掌心跃出,又落到了四周的地面。
他正为法杖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灵力。
将恨风打晕的刺客正站在黑袍人的身侧,对他说道:“控制好度,只要能困住她就行,不要让她晕过去。”
说着,他负手来到了恨风面前,手里拿着一截尖长的铁棍,在恨风的脸侧滑动着,锋利的尖端刺痛了恨风的皮肤。
他带着阴森的口气问道:“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寒鸦门护使,在哪里?”
恨风侧眼望着他,脑中思索着,此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一定早有预谋。
能做到这一步,必然是寒鸦门内出了内鬼,勾结雷火,才会对这一切这么清楚。
这个人,究竟是谁?
她冷哼了一声,哑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寒鸦门的人?”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有人背叛了你们吗?”他握紧了手中的铁棍,让尖端靠近了恨风的肩膀,一寸寸逼近。
他厉声问道:“少说废话,这次任务里,其他的寒鸦门护使在哪里?”
恨风不屑地摇了摇头:“你知道,你这次最失败的地方在哪里吗?”
他一听,立即让手中的铁棍的刺入了恨风的肩头锁骨的下方,离心脏很近,却又不致命,说道:“这不是答案。”
伴随着肌肉撕裂的声音,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染红了衣裳。
恨风咬了咬牙,但由于受法阵的影响,力度不够,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她说:“你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没有完全控制我的意识。”
说着,一阵耀眼的白光在她的头顶凝聚,受恨风的意识之召,空间枢纽缓缓凝聚了起来。
白光耀眼无比,照亮了这昏暗的地下通道。
此处靠近地下河,有一段宽敞的河沙,还有高大的空间,足以容纳焚骨雀在此施展开来。
他手中的铁棍滑落地面,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不可能,你的灵力已被法阵封锁,这是什么东西?”
一只巨大的白色焚骨雀从白光中飞了出来,带着不可抗拒的肃穆,冰冷透彻的火焰从它的喙中吐出。
“这是空间枢纽,受意念所控,与灵力无关。”恨风冷冷答来。
火焰率先瞄准了施法的黑袍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火焰吞没,消散为冰屑,永远消失在暗无天日的地底。
四周的法阵暗了下去,再没有什么可以困住恨风。
“快跑啊!”周围人的叫声此起彼伏,“这是什么妖怪!”
蓝色的冰火就好像幽冥地狱里的审判者,无情地夺去了恶人的生命,无人逃出。
恨风的双手仍然被绳子拴住,挂了起来,她的体力和灵力还没完全恢复,冷眼望着周围一切,就好像一个无情的恶魔。
是否靠近恶魔,自己也会被同化?
一个不留。
这四个字浮现在恨风的脑海中。她忽然有些惊讶自己这样的想法。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嗜杀了?
忽然间,她看到了躲在一个箱子后的小女孩,这是那个客栈老板的女儿,她此刻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对面前的一切毫无还手之力。
恨风忽然用意念克制住了焚骨雀,让它落到了地面上,收起了双翅,站稳在地,合上了双喙,并没有继续做出伤人的举动。
女孩预想的死亡并没有降临,她缓缓移开了头顶的手,睁开眼,便看到了停在面前的巨鸟,正垂头望着自己,冰蓝色的眼眸里,好像有一个深沉的世界,望不到尽头。
“为什么背叛寒鸦门?”恨风嘶哑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但在这黑暗的底下世界,听上去格外地清晰。
女孩意识到,恨风是在问自己,她扶着箱子站了起来,但是由于恐惧,她手和脚都使不上力气,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靠着背后的箱子,深吸了一口气。
“我叫司灵,我爹,其实是司天华,被逐出了寒鸦门。其实,一开始我接近雷火,是为了打探消息,帮我爹重回寒鸦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反而被雷火利用。”
“你有没有想过,寒鸦客栈里的那些人,你这样做,真的忍心?”
女孩一下子抬起了头,眼里有悔恨,也有决绝:“我也不想!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这和爹一开始说的不一样,我根本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二叔他们那么多人。”
说着说着,她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流,从眼眶中奔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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