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砀郡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正缓慢地行驶着,坐在车夫位置上的正是张良,而真正的车夫此刻还在车厢里昏迷着。
自从设计甩掉追击自己的那些贼人后,张良的处境才有了一些改善,一直悬着的心也逐渐落地了。
尽管如此,张良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那些贼人会就此放弃追杀。
张良也想尽快赶到砀郡,但是车夫的伤势太重了,要是再受到颠簸,只怕到不了砀郡就会死在路上。
就在张良赶着马车向着砀郡徐徐而行时,几骑快马已经追上了张良,正是姬普等人。
“哒,哒哒,哒……”
听到后面出现了马蹄声,张良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深怕身后策马之人又是那几个追击自己的贼人。
“白帝、青帝、黄帝、赤帝,求你们保佑我身后之人不是追击我的那些贼人。……”
(大秦时期,大秦官民祭祀的主要神明就是四帝,此处四帝不同于道教的四帝:他们分别是白帝少昊,青帝太昊伏羲,黄帝,赤帝炎帝。)
逢此绝境,张良就像一名虔诚的信徒一样祈求起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神明。
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张良的心中越来越慌乱了。
犹豫片刻后,张良鼓足勇气,将头从马车一侧伸了出去,仔细的打量起了后边的来人。
这一打量几乎要将张良吓得半死,后面策马之人竟然又是追杀自己的那几个人,此刻他们已距离自己的车驾不足五十步了。
按照自己的谋划。这几人断然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显然哪里出了纰漏。
思索一番之后,张良很快就想明白了,这纰漏一定出在自己一个时辰之前见过的那几名路人身上,应该就是那几人向姬普等人告知了自己的行踪。张良清楚的记得那几人看到自己绑在马车后面的树枝时那诧异的眼神。
由于担心车夫的安危,张良这才忘记了早点解掉绑在马车后的树枝,让那几名赶路的路人看到了。
想通这一点后,张良痛心疾首,想不到这百密一疏竟然将自己逼到了这样危险的境地。
“唉,天意啊!”张良无奈地叹息道,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
就在张良即将放弃的时候,一队轻骑从远处赶了过来。
等张良看清从远处赶来的队伍时,激动地留下来眼泪,只见八九名大秦骑卒奔自己而来。
“救命啊”张良扯着嗓子对那队奔自己而来的骑卒喊道。
转眼之间,那些人就赶到了自己身边,张良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满怀感激的望着眼前的骑卒。
“怎么回事?”为首的骑卒什长疑惑地问道。
“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杀我等”张良说着站起来转身指向自己车驾后面。
“咦,人呢”
除了空无一人的道路,车驾后面哪里还有那几个人的踪影。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那你就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为首的什长脸上露出一丝恼色,直愣愣的盯着张良,想从张良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刚才确实有一伙贼人在追杀我们,看到你们来了就逃了。”张良信誓旦旦的对眼前的什长说道。
“编,你接着编。”
什长气愤地说道,然后对自己身边的一名士卒使了个眼色。
那名士卒从马上跨了下来,几步走到张良跟前,一把将张良从马车上拉了下来。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张良踉踉跄跄的落到了地上。
“你们…真是愚蠢”张良气愤地一把推开了拽自己下车的那名士卒,看着还在马上的什长愤恨地骂道。
“住口,你究竟是何人?”
这名什长已经对张良“诓骗”自己一事忍无可忍了,厉声问道。
“我是何人,我乃大秦公子扶苏御史张良,奉公子之命赴陈郡招揽应曜。”
“哈哈……”
不等张良说完,眼前的什长肆意地狂笑了起来。
“你说你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那个怂包?一想到他被南越王俘虏过,我就恨的牙痒痒,丢人现眼啊!”
听了什长所言,张良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在南越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何这些人就只记得自己被俘一事呢?
张良也不解释,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丢给了眼前的什长。
什长伸手接住了张良扔过来的令牌,仔细研究了起来。
几个呼吸之后,什长诚惶诚恐地打量着眼前的张良,战战兢兢地问道:“尊驾真的是张…张御史?”
“对,我就是那个被南越王俘虏过的张良。”
听了张良所说,什长吓得一张脸都变形了,苦相都没有如此难看。
“御史大人,卑职眼拙,一时间没有辩识出大人,还请大人原谅。”
其实也不能全怪这名什长眼拙,因为他们还从没有见过自己赶车的御史,最为荒诞的是这御史还在被人追杀。
“我且不与你们见识,只要你们能护送我到砀郡,从事就此作罢。”
“莫说护送御史大人去砀郡,即便跟着大人杀奔江东我等也不敢推辞。”
张良没有急着责罚这些士卒,而是在这些人的护送下前往了砀郡。
……
距离张良两里之外的一处山岗上,姬普等人一脸郁闷地看着张良在轻骑的护送下前往了砀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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