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我背过身去将上衣脱掉,每拍打我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呼出体内浊气。
足足拍打了我三十下,手劲非常大,我挨到第十五下的时候已经快要求饶了,当时我心想,照这么打下去,这还没有出发呢,估计最后的下场就是被她拍成重伤的我住进医院疗伤修养。
马大娘叹了一口气,叫我忍耐一下,说:“没有想到,阴气居然都已经重到了这种程度!”
死熬活熬,好不容易拍完了三十下,马大娘在木案下面取出一张黄符纸,在上面写下一行奇怪的文字图腾,随后递到我手里面叫我用打火机烧掉。
紧接着,用毛笔在我的后面上面仔细写着。
她告诉我,接下来三天之内我不能洗澡,否则就失去作用了。
据马大娘所说,我们具体要去的是西边外省的一个名叫卧都河的村子,狐仙指的方向不会有错的,蔡微微的尸体一定就在那个村子里面。
卧都河这个地方路途遥远,距离我们这里好几百里地,坐车的话,至少也得需要一整天。
次日清晨五点半,在快要到达卧都河的时候途经一个叫做九江的小镇,一行三人下车找了一个早餐店吃了点东西,紧接着继续赶路。
早晨七点十分正式到达卧都河。
刚下车的时候,我和马大娘都有点懵,这荒山野岭的,村口只有几座无人居住的破败老房子,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
非常的诡异。
在我的想象当中,这个地方应当是鸟语花香炊烟袅袅,男的在地里耕种庄稼,女的洗衣做饭,光着屁股的孩子欢笑嬉戏,场景一派祥和,就像是柳永笔下所描述的山野生活一样才对。
可是我眼前的村子,却没有村子应该有的模样,到处都是破败与荒凉,几十间残破的土房将要坍塌,房顶生满青苔与杂草,显是多年无人居住。
又步行了几里路。
按说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到了早饭的时间,可是整个村庄像是死去了一样,没有炊烟升起,没有挑水劈柴,甚至哪怕就连一点点的声音也是没有。
我和马大娘继续前行,经过一处落败庭院的时候,倒是终于看到了几个人。然而却尽是年迈老人,估摸着其中最年轻的也得有六十五岁了!每个人都是老气横秋、无精打采的沧桑模样。
整个村子处处荒凉,没有一点点的生机,尤其是在这样苍凉之象的周遭长满了朝气蓬勃的花草树木,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更显怪诞。
所具有的,只有死气沉沉和安静,静谧得像是死了一样让人心慌!
马大娘看着我说:“杰子,快进去问问蔡微微的家住在哪里。”
我走进庭院,对着那几个年迈老人问道:“大爷大娘,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姑娘。”
其中有一个老头子正抬起头看我,我忙说:“村子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蔡微微的姑娘呢?”
老头子连忙转过头去,冲我摆手示意拒绝我的询问。
接下来,我向其他的几个老头老太依次询问,但是得到的都是一样的态度和结果,我和马大娘转身走出庭院。
我刚想要对马大娘说,这帮人不大对劲儿啊,忽然从村里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
“村子里面有结婚的?”
隔着大老远的,我就看到一列人马从远处走来,又有放鞭炮又有看热闹的,粗看上去,很是喜庆。
看来,这个地方还真的是古怪得很呢!
在这么一个被世人遗弃的角落里,居然还有结婚的,而且还是以如此传统的形势成亲。
在城市当中,已经至少有二十年没有看到过这种婚礼了。
马大娘摇着头说:“不大对劲儿,我看这根本不像是结婚。”
我笑了笑,掠过她就要走过去凑凑热闹,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子,漂亮不漂亮。
马大娘忙拉住我说:“杰子,你先别过去!就站在这里等他们过去,你身上阴气太盛,别沾上东西……”
这一刻,马大娘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当我看清楚那列迎亲队伍的时候,彻底愣住了。
那群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丁点喜悦之色,每一个人,都是面如死灰。
新娘身旁的伴娘一身粗布麻衣,一路上跌跌撞撞,嘴边叼着一根烟,披头散发的,面目呆滞。
而走在新娘身旁的新郎则更是古怪,脸上充满了阴损的神情,就好像是在经历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死亡!
这哪里是什么成亲结婚?分明就与死了人出殡发丧没有两样!
当这列人走到一处院落前停住脚步,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更加响了,稍顷,一个老太婆从院落走出,低着头急忙走到新郎新娘的身边。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伴娘,伴娘一边正在吞云吐雾,一边点点头。
喜庆的声音骤停,老太婆老态龙钟地叹了一口气。
“这……这……”我彻底愣住了,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大娘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急声说:“杰子,你看那个新娘子的腿!”
方才由于人群的遮挡,只能看到新娘的上半身,听到马大娘一声提示,我低下头定睛一看,苦胆差点没有给我吓破了。
新娘子居然是没有腿的,在腰部的位置被人为的接上两截木棍,这一路上一直都靠着身后的一个老头子手扶着这两根木棍缓慢前行!
实在是太诡异了,马大娘拉着我躲到一棵大榕树的后面,她非常镇定,问我:“杰子,你看出了什么门道来没有?”
我都已经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支支吾吾地说:“残,残疾人结婚啊?”
马大娘环顾四周,略微沉吟,轻声说:“这是冥婚!”
我倒吸一口凉气,冥婚?
是啊,只有死人结婚才会这样恐怖啊!
冥婚,又称阴婚,亦或者是鬼婚。
通常都是有过婚约的男子和女子双亡,父母为了他们能在九泉之下瞑目,于是就会帮助他们在阳间完婚。冥婚又有死人与死人,活人与死人两种。
在旧社会,通常都会认为祖坟里面有一座孤坟会影响后代的延续与昌盛,所以会替死者办冥婚。
在我很小的时候,村子里面有一个叫做张文东的人,他就经常与死者结婚,每次事成之后死者一方的家里面都会给他一笔钱。
他是十里八乡的走,只要是谁家有需要,他就准是干这事儿去。由于有蹭饭吃喝蹭烟抽的好处,渐渐地他都把这事儿当做职业了。
“马大娘,你看咱们村子里面的张文东,如果活到今天,是不是也有这个新郎的岁数了?”我惊吓得一声冷汗,不敢看那列冥婚队伍。
“张文东?”马大娘语气当中略带疑惑。
我点头说:“对,就是外号叫做张大傻子的。”
马大娘摇摇头,道:“不,这个人和张文东可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张文东只是窝窝囊囊不求上进而已,一个大活人想要蹭吃蹭喝挣点钱而已。”
我叹了口气,将耳机一把拽下,说道:“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给人配冥婚的嘛,你说张文东是一个大活人,那这个男人难道就不是大活人了?”
我刚刚说完这句话,当下心就凉了半截,张大了嘴连忙朝着那伙冥婚队伍看去。
这个男人,难道就不是活人?
马大娘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一脸肃穆的神情看着我说:“接下来我们小心行事,这个村子里面的阴气实在是太盛了,老太太我见过不少市面,可是几十年都很少看到有阴气作祟到这种程度的地方。”
我和马大娘正想着要往村子的更深处走一走,天,渐渐地阴了下来。
天公不作美,渐渐下起大暴雨。
我发誓,这是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那种大暴雨,打雷打闪,仿佛天都要塌了一样。
我们与方才举办冥婚的那群人,一同进入那户人家里面借地躲雨。
我跟随在马大娘的身后走进室内,发现屋子里面阴气森森,方才那伙冥婚队伍当中的人,此刻都呆在这个房子里面休息,一个个的灰头土脸脸上无光。
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几个人,正眯着眼睛擦拭吃饭的家伙。伴娘磕着瓜子低头摆弄手机,唯独是方才的新郎与新娘不见踪影。
按说新郎与新娘,其中定有一个是死人,或者,两个都是死人。
右手边却有一个紧闭着门的小房间,我刚靠在墙上准备给黄莹发条微信,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幽怨的哭声。
我在匆忙避雨的瞬间,这一下可是吓得不轻,虽然刚才参与冥婚的人都在这个房间里面,可是屋子里面唯独就缺少了新郎与新娘,忽然隔壁的小屋子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哭声,这能不吓人吗?
顿时一激灵,刚要问坐在墙角的一个老太婆,是谁在小屋子里面哭,旋即就闭住了嘴,料想今天遇见的事情本就非常诡异,如果此刻问起对方家里面的私事,即便是隔壁真的有诡怪对方也不会说实话。
半个小时之后,趁着这户人家转身去吃饭的时候,我走到右手边小房间的门前,用力将门拽开一个缝隙,飞身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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