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差点没有摔在地上,连忙折返回房间,拼了命的“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背靠在门上,头脑登时吓清醒了,气喘吁吁,心脏仿佛是都快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
还不到十秒钟,它就已经站在门外急速敲门了,我连忙回到床上,随手抄起墙边的一把拖布,紧紧握在手里面举起来对着大门方向。
这一次,它敲了很久的门,我并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离开,总之,我是又饿又害怕,精神已是绷到了极点。
“我已经看到你了,别躲着了。”
那阴森恐怖的说话声从门缝里面传了进来,我浑身一激灵,心道:这个玩意儿是怎么看到我的?只怕是它在说谎。
我将拖布一把放在身后,走下了床,试探着朝着门口看去。
“手里面的东西怎么放下来了?”它依旧是那样阴森森地说着,语气当中满是恐怖,我的心仿佛是一下子跌进了谷底,它,真的正在门外监视着我。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打开猫眼向外面看去,只见外面什么也没有。
我强撑着胆子正欲回头,只见“蹭”的一声恶鬼出现在门口,兀自一脸邪笑地看着我。在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青面獠牙面目狰狞,活脱脱的一副恶鬼之相。
我咬紧牙关,将猫眼关闭,站在门口屏息凝神。
话说我这个人有一个性格特征,那就是破罐子破摔,之前有一些同学与我相处得时间长了,都喜欢说我像是一个神经病。
我必须要承认,我在很多的时候的确是会作出一些出格和另类的举动,此刻,恶鬼已经将我逼得无路可走。
我把心一横,心说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乐趣,连日以来又一直被它纠缠不休,实在不行我就和它对着骂了,正好我一吐心里面的不悦。
我呼出一大口气来,冲着门外放声说道:“你是想进来对吧?”
它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
“叫爸爸!”我一声怒吼。
门外良久没有声音,整整半分多钟过去,它道:“快开门。”
“叫爸爸,五十六声爸爸,你爸爸我准给你开门!”
我咬着牙,我发誓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把它当做恶鬼,而是将它当做社会上面趾高气昂的权贵,以及曾经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当真可以说一吐这些年积存在我心中的不快。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声爸爸我干你妈!”我失控了一样狂喊着。
恶鬼最忌惮阳光以及人气,我不知道我的话能不能伤害到它,反正,老子是流氓老子爱谁谁!
“老家伙,你给我听着。我要把你妈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腌进咸菜缸里面,把你爸的皮拔下来晒成肉干喂狗吃,你全家从老到小肚子里面的肠子全部都烂了,每年大年三十都开膛破肚检查身体维持烂命!”
一口气说完之后,我气喘吁吁的,听着恶鬼更加疯狂的敲门声以及按捺不住的叫喊声,我心里面那叫一个舒服。
末了,我补充了一句:“叫爸爸!”
说完之后,我身心舒畅,回到床上不久,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马大娘还是没有回来,我推开门一看,只见门外一大滩鲜血,恶鬼自然是早已不见踪影。
这时我松了一口气,精神抖擞,肚子咕噜咕噜狂叫几声,我连忙去外面的早餐铺吃了一顿早餐。
清晨阳光缺失,大街小巷,薄雾浓。
早餐铺劣质音响当中传来一首王杰的《不浪漫罪名》,歌词大概是这样的:
为何不浪漫亦是罪名,为何不轰烈是件坏事情,从来未察觉我每个动作,没有声都有爱你的铁证。
为何不浪漫亦是罪名,为何总等待着特别事情,从来未察觉我语气动听,在我呼吸声早已说明。
什么都会用一生保证。
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哼唱着这首歌,从钱包里面掏钱的时候突然掉出一张照片来,低下头来一看,只见是蔡微微的照片。
我将钱包放在餐桌上面,聚精会神地看着照片当中的她,笑面如花,一张如同天使般纯净的脸上如同月色般皎洁剔透。
按说她的尸身现如今已经被我找到,这件事情应当是该告一段落了,尽管在我的心中她是永恒长存的女神级人物,人都已经死了十年了。
难道不是吗?
可是不知为何,我心中依旧是对她念念不忘,在某个瞬间,我发现自己竟然已是那样深爱着她。
就像花开永远不能离开春天,就像海豚永远无法脱离海洋,就像诗人永远都是依赖月光。
回到旅店之后,我鬼使神差地重新打开蛇皮袋,蔡微微的尸体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蹲在她的面前,心中一声叹息,双手捧着她的脸,凑了上去,环抱着她让她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面。
稍顷,我将她从蛇皮袋当中取出,展开放到床上,她的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一脸安详的笑容。
就如同是一个睡美人,需要爱人的吻才可以睁开眼睛。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自顾自说道:“我始终都没有想过,原来你是一个死人,原来,我和你之间相隔了十年之久。”
是啊,十年呐,十年可以改变一切的事情。可以令一个人面目全非,可以令一个时代改头换面。
十年,我今年二十四岁,蔡微微倘若活到今天,得是三十四岁了。
我将脸轻轻地贴在她的身上,感受着她那白皙、嫩滑的肌肤,不知怎地,心里面好像有一个声音传来,是蔡微微的声音,她仿佛是在我的心里面告诉我,带她走。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的是非。
正当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我匆忙掏出来一听,只听见马大娘在手机里面急促说道:“杰子,你赶快带上蔡微微的尸体,打车来到卧都河村,我在村口等着你,现在,马上,立刻就一把火彻底烧死它!”
我迟疑道:“马大娘,难道非得一把火烧死她吗?”
马大娘明显是一愣,旋即忙说:“当然了啊!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找到它的尸体,彻底烧死它吗?难道还留着?”
我优柔寡断的毛病发作了,一时间坐立不安,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向马大娘说我自己的想法。
我转过头看向蔡微微的脸,多美的一个姑娘啊,我如何下得去手?
正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我发现蔡微微脸上的安详笑容消失了,手机当中的马大娘不断地说道:“杰子,杰子?你怎么了?说话啊!”
我一脸诧异,紧紧地盯着蔡微微的脸,心中满是困惑,明明是笑着的啊,怎么一转头一回头间笑容就消失了呢?
忽然之间,尸体的眼睛睁开了一下,还不到两秒钟,猛然间又闭上了。
我“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脏差点炸开。
我哆哆嗦嗦地趴在床边望着她,手机里面的马大娘焦急地问道:“杰子?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点说话啊!”
我的身体不停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马,马大娘,蔡微微,的,的尸体刚才睁眼睛了啊!”
“啊?”马大娘也是一声尖叫,她连忙继续说道:“你先离开旅店,去外面躲避一下,记得关好门,我这就赶回去!”
马大娘挂断电话之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路小跑逃到门口,回头望着被我放在床上的蔡微微尸体,究竟是走还是留,完全没有了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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