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大展神威之人正是子离,可为何她的身形打扮与天女魃如此相似。我心中疑惑,想找黄衣首领或羽先生问个究竟,却看到蚩尤军中一男子红衣红发,与子离斗在一起。这二人手段相似,所经之处大地龟裂,寸草皆萎,一片枯败的景象,同的是红发男子手中一把火刀,每次出手都烈焰腾腾,几番交手之后,子离渐落下风。
“这是祝融?”我心里默念道,“没想到这一场旷世之战,真如古籍记载一般。”
我见子离快要落败,幸好黄衣首领及时将她召回,即便如此她回到营中时也受了些轻伤。我看到她的血滴落在地,马上就会浸入土中,一股极寒之意弥漫开来,可这寒气很快转成一片炽热之气,令人浑身燥热难受。
我对这奇异的情况万分惊诧,黄衣首领说道:“子离是天生阴极之体,此称之为魃,阴至而阳生,所以她的血会令生灵畏惧,如身堕阴阳地狱一样。可惜蚩尤手下能人众多,没有神兵我们没有胜算。”
我低下头,深感惭愧,“我太无能了,这么多天都没有锻炼成神兵,唉!”
黄衣首领笑笑,说道:“不要过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对了,羽……”话音未落,帐外军士来报,羽先生伤重复发,情况危急,我一听心中大急,掀起帐门就冲羽先生那跑去。
只见羽先生身躺在榻上,气若游丝,与之前意气风发,勇战万军的神人简直判若两人。我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问道:“伤哪了,我真该死,这么久才你居然伤势如此严重!”
羽先生费力的一笑,“我应该叫你庚辰大人呢,还是其他什么。其实从你那次伤后醒来,我就发觉你变了,但不得不说,我更敬佩现在的你。”
我听闻羽先生此话,先是一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要向他解释几句,却感觉他的手十分滚烫,过后又要极尽阴冷,与适才天女魃的情况很像,但又有些反向而行。
我皱眉问道:“你的身体,为什么会是这样?”
黄衣首领叹了口气,说道:“羽氏一脉,性属极阳,阳至而阴生,所以才会有如此情形。唉,风伯雨师确实厉害……”
没等他说完,我的脑子突然闪过青魇说的那两句话,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知道怎么铸成神兵了,不过我要借两样东西。”
黄衣首领问道:“所借何物?”
“子离与羽先生的灵血,不用多一滴足矣!”我回道。
黄衣首领沉默不语,低头望向羽先生,羽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一头,可是旁边大鸿先生却说道:“不行,不能这样做!”
我奇怪的看着他,正想问个明白,黄衣首领说道:“你可知灵血又称神血,只是一滴也足以要他们半条命,以羽先生现在的状况,必定难逃身死道消。”
“什么!”我终于完全明白了青魇说的话,但没想到竟是如此残酷,我真后悔把话说了出去,可已经来不及了。羽先生趁我们讲话之时,猛然起身刺破心口,一滴灵血如泪珠般滑落到榻前的小盆内。灵血在盆内滴溜旋转,恰似一颗血色珍珠,就在这血滴落的同时,羽先生昏倒在床榻上。
我呆立在地,看着现场众人手忙脚乱,默默端起小盆走了出去。刚到帐外,一名女医双手捧着一个小瓶,说道:“这是子离的灵血,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她说她愿意。”说完将灵血倒进了小盆里,缓缓转身离去。
眼见这两滴灵血,一青一赤,很快溶合,我没有说话,来到铸造处后封闭了整个场所。我将两滴灵血融入金黄色的液体之中,不需任何的加工铸造,液体渐渐凝固,一道金光直透天际,整个铸造处瞬间化为一片废墟,一剑自天而落,入土七分。此剑通体金黄,剑身两面皆是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与古朴铭纹;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
看到此剑天成,我再也抵制不住心中悲痛,一口鲜血喷在剑身,发出一声清音龙吟。我将此剑双手捧送到黄衣首领面前,没有再多说一句,一个人慢步走到了涿山顶,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隐约之中,看到子离正在对我笑,“庚辰,你还是原来的庚辰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子离看着我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原来的庚辰,在我心里你就是你是。今生不能与你相守,命运无法改变,愿千世之后能有一世与你相遇,此心足矣。”
“千世之后,我等你!”我不知为何,心里已经将她当成小凡,我想我们今生如愿相遇了。我相伸手拉住她,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子离又笑了,“我要走了,别难过,最后能帮到你,我很高兴。记得千世之后,你我的约定。”她消失了,只留一片青色莹光,洒落在这天地之间。
“庚辰大人,在等我们吗?”我正暗自神伤,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转头一看,三个怪物出现我身后。
我皱起眉头一看,“你们是,魑魅魍魉三怪?”
“哈哈哈哈,没想到,堂堂庚辰大人,也会识得我们三个,也合该我们夺得头功,今天解决了你,也算了了蚩尤首领的大患。”其中一个长得像龙,却无足无角的蛇形怪物说道,看这样子应是“魑”无疑了。
我双手一错,冷笑道:“区区山精小怪,你们的老大都已经看破事非了,你们却还在这做恶,简直不知死活。”
“嘻嘻嘻嘻,郁垒神荼这两个家伙空修千年,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鬼首,我们倒是很庚辰大人做我们的首领呢。”一阵魅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我不禁有些心神荡漾,青魇在耳边大喊声了一声,我立马醒悟过来。
“小心,这魅修行不低,你重伤未好,不要大意了。”青魇担心道。
我大声笑道:“哼哼,就凭你们这些货色,也敢取笑郁垒神荼这样的豪杰,真是笑掉大牙。废话少说,来吧,要打就打,老子正有一肚子火呢!”
我虽然面上不服输,但毕竟以一敌三,再加上为铸神兵连耗心神,交手没多久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尤其是那个“女魅”,时时以魅声惑人,令我心烦意乱。那“魍魉”化成一道鬼影在我身边游荡,速度奇快,一击不中马上飞走,而那“魑”仗着身形灵活,护着那“女魅”,使我无法靠近,三怪配合的天衣无缝,可见“魑魅魍魉”鬼名之盛,确有其事。
现在的人皆知“魑魅魍魉”四字,却很少有知道这四字代表着几种怪物,一般人也都认为是四种,其实却不然。这四字应分成三部分,读作“魑”、“魅”、“魍魉”,他们实际上是三种鬼怪。这三种精怪均为山水精怪所化,未脱鬼样,不离兽形,手段却高于一般异兽与鬼物,实为郁垒神荼手下得力鬼将。
我被这三怪拖得有些力竭,气息也开始有些不顺。“臭小子,我劝你跑吧,考验还没完呢,要是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可就不值当了。”青魇说道。
我执拗脾气发作,加上因铸炼神兵之事有些迁怒于青魇,不再理他,埋头苦战。青魇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我正凝神对付“魑怪”,未防之下“魍魉”重重的撞在我身后,只觉得背部如遭锤击,整个人向前扑去,踉跄几步几欲吐血,却强自忍住,双目怒视着三怪。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庚辰大人竟会如此不堪一击,真是令人失望,今日你的死期到了!”“魑怪”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向我扑来,我刚想躲避却发现手脚都像生根一样,无法动弹。我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居然会死在这里,逸南,对不起,我尽力了。
突然空中龙吟震天,一条黄龙振翅而来,转眼化成一道青光罩在我身上,瞬间我就恢复了正常,而“魑魅魍魉”三怪却怪惨叫连连。这三怪浑身就像着了火一般满地打滚,很快就变成了三块黑炭,再没一点气息。
魑怪在临死前大嚎:“羽祖,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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