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第一年,他们都打电话来叫我回家过年,我不想回去,但也不想让周笙担心,我便骗他们说回家了。实际上是我一个人在公寓躺了几天。公寓是我大学毕业后租的,离公司半个小时的地铁。
毕业后的第二年,他们都没有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回家过年,我依例跟阿立、周笙说好二十八回家。二十七晚上,我去超市买了些泡面、水果、菜等必需品,便整日呆在家里看小说,刷电影。倒也没什么感觉。
到了三十那日,我想着新年到了,虽说无处可去,好歹还是要买套行头、走个形式过个年。便坐了地铁去了一个我和周笙从来没去过的商场逛逛。商场里的人不是很多,就算有人也是成双成群。只有我一个人,越发显得孤单。
这些年在周笙和程勤立的照顾下,我都忘了我实际上同孤儿没什么区别。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东西,就到楼上茶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两个蛋糕慢慢吃。思绪飞到5-6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父母关系虽然不好,但也维持表面的平和。起码那个时候他们还爱我,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好吃的东西。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离他们越走越远。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是你啊。”突然有人和我打招呼。
我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
是袁至。我冲他笑笑。
他在我对面坐下,低声问:“你怎么了?”
我笑笑说:没事,想家了。
那你怎么不回家呢?
我笑笑,没说话。
他看我没有回答,也没再问什么。
他看了眼手表,说:“到了中饭时间了,走吧,请你吃饭。”
我忙说:“不用了,今天除夕,你也要回家陪陪家人呢,不用管我,我马上就回去了。”
他站起来,拉起我,不容拒绝地说:走吧。
他转身的那刻,我突然发觉原来他的肩膀那么宽,让又不由自主地想去依靠。我的内心暖意流淌,眼泪又不由自主落下,笑容却在嘴边无声绽放。
他带我去吃的一家川菜馆,在一个比较幽深的巷子里,装修古典,气质悠然。
他说这家川菜馆在本市都算好的,带我去尝尝。
我没有回话,只是在背后看着他,看着他,只看到我零落的心里。
我嘴角的笑容从未散去。
点菜的时候,他说:晚上我没办法陪你,现在就当年夜饭,好好吃一顿,想吃什么点什么。
我点点头。
他那么亲切,亲切得让我觉得这份宠溺本就该属于我,让我不由自主地想撒娇。自从父母分开后,我从来都没有无理取闹过,找谁撒过娇。
我点好了。我的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那么娇气,那么柔软。
好。
他又加了两个菜,叫来服务员,下了单。然后帮我倒好水,说:先喝点水,等一下。
嗯。
他笑了,说:要么不回答,要么一个字的。你跟阿立怎么那么多话。
我尴尬了,说:哪有?
他说:你不用拘谨,阿立是你哥,那我也是你哥。你对阿立怎样就对我怎样。
我说:嗯。
他笑了笑,盯着我看,说:你挺好玩的。
我顿时脸都红了,忙低下头假装喝水。
可是我的心却在蹦蹦跳个不停,拿水的手都不由自主抖起来了。
他说:你怎么了?冷吗?
我掩饰说:有点,还好。
他说:拿热水暖暖手。
脱下衣服,说:穿上吧。
我说:不冷,没事,你穿吧。你穿那么少。
他笑着走过来帮我披上,说:我皮厚,不怕冷。穿上吧。
我笑着说谢谢。
今日他穿了西装,笔挺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也不显沉闷,依然那么耀眼。他的西装那样套在我身上,温暖阳光的味道,就那样一丝一丝地侵入我的心脏。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帮我夹菜,一直说多吃点。他自己都没怎么吃。
我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心想:他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也许人就是这样,哪怕平常做得太多,不如在你需要的时候做的那么一点点,对于心灵冲击来得更为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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