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剑仙

第一百五十二章 落雪堆积起的帷幕

    
    走着出去。
    躺着回来。
    宁红豆满身的血,春夜满身的伤,花桔梗断了三把刀,芹菜出气多进气少,那些跟着花桔梗去芙蓉园的少年郎,更是一个个鼻青脸肿,有的更是断了肋骨,折了胳膊,可能唯一算不得伤的人便是陈余生了。
    生鱼片只是被茶水泼了一脸,然后就犯病了,醒来就是一脸懵,傻乎乎的骚扰那位穿秀服的姑娘,还一直问白千帝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来做什么?
    结果,自然是,被打晕了。
    晕过去也好,省的丢人现眼啊。
    那位穿秀服的姑娘见到花桔梗,本来是要直接带走的,若是平时,根本不会与旁人交代,可这知足常乐楼里还坐着白千帝呢,她再厉害,天赋再高,那也不可能高的过酒仙。
    耐下性子等众人安置妥当。
    穿秀服的姑娘找到白千帝,规规矩矩的弯腰行礼:“晚辈师霓裳,见过酒仙前辈。”
    白千帝坐在宁红豆的床头,全部心思都在关注宁红豆的身体状况,随口道:“认识我?”
    师霓裳:“晚辈师从静斋,自然识得前辈,而且,您在芙蓉园,声音很大,想听不到,很难。”
    白千帝微微转头:“静斋?”
    师霓裳点点头:“不错。”
    白千帝皱眉:“找我做什么?”
    师霓裳摇摇头:“晚辈不是来找您的,晚辈来找师妹,她今夜为您外甥女出了三刀。”
    白千帝全程都坐在除夕宴上,自然看到了花桔梗的刀。
    师霓裳:“我刚才已经问过了,我师妹与您的外甥女亲如姐妹,但我必须要带走师妹。您在这楼里,所以晚辈觉得有必要跟您说一声。”
    白千帝低头看了看宁红豆:“那就等小宁子醒了,她们自己决定。”
    师霓裳摇摇头,语气很坚持,但解释的话还是说清楚了:“我觉得,最好不要,我这师妹来自静斋,您的外甥女来自剑门,她师傅是叶飘零,而我师父叫花自青,您觉得她俩在一起合适吗?”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这是上一代修行界中的一段隐秘之事,也是一段人人皆知,又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一个来自静斋。
    一个出自剑门。
    那,确实不太合适在一起。
    白千帝想了想,然后把头扭过来,没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但你后面要做什么,我可没看到,跟我没关系,我只关心我外甥女。”
    师霓裳站在白千帝背后行了一礼,然后下楼,找到昏迷的花桔梗,抱起来便走了。
    管竖横想开口阻拦,师霓裳只是瞪了他一眼:“我是她姐姐,玩够了,就要回家。”
    花桔梗刚走没多久,陈余生就苏醒过来,总算恢复了正常,紧接着就变得很忧伤。
    忧伤花桔梗的突然离开,忧伤自己是个病人,忧伤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掉链子,一杯茶水就能打败他,他真的觉得:“要自己有何用呢?”
    知足常乐楼的烛火变得越来越昏暗。
    楼外有雪花断断续续的飘落,落在大街上,落在地面上,落在那些脚印上。除夕守岁,这守岁怎么就守成了这般模样?
    隔着几十条街面的芙蓉园没了灯火,皇家的车辇回了皇城,雪继续飘落,把有些破损的芙蓉园覆盖的洁白无瑕。
    有个道士踏着风雪从城外来了洛阳,掐着手指,珠盘推衍,兜兜转转,最后也进了知足常乐楼,这道士是芹菜的师父,因鹄国入侵而下山的夏山。见到自己那昏迷不醒的傻徒儿之后,叹息连连。
    道士看着很疲惫,但眉目间更多的是担忧,因为他竟没算出自己徒儿有此劫,难渡的劫。
    极远之外的不周之地。
    那里有一座极大之山,那山,住满了妖,漫山遍野的妖,当申虎豹与春夜对打时,当春夜点亮身体里的气运图腾时,当那条赤龙盘旋升空时,那山的最里面,一个老太太睁开了眼。
    一步便出了山,两步便跨过了河,三步便入了唐境。
    这一夜。
    神都洛阳城下了一场雪。
    这是宁红豆十四岁的第一场雪,也是这座城,隆冬的初雪,黑夜逐渐消退,晨光熹微渐至。
    整座城池的街道、檐瓦、砖石、树木、门面、招牌、屋顶、脚印、血……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这初雪所覆盖,覆盖了厚厚一层。
    洁白无瑕。
    这一夜的知足常乐楼很安静,守岁守的仿佛无人在守,当然,烛火整宿未灭,一直亮到晨光入楼。
    城内校阅广场上走来一队身着雪白甲胄的士卒,人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北境的战事吃紧,唐国军部案桌前已经堆满了催促援兵的信函,所以,招募已经等不到春暖花开。
    咯吱。
    咯吱。
    知足常乐楼内跑出一位身材消瘦的少年,脚下踩出来一条脚印,他也穿着一件不太和身的雪白甲胄。
    “北境,鹿家寨,鹿严。”少年沉声道。
    “入列,出城。”队伍里传出一个老兵的声音。
    头顶有熬冬的老鹰盘旋着飞过,鹿严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底里默默的说了声:“红豆姐,对不起,小鹿要去给妹妹报仇了。”
    红豆一直到天亮都没有醒过来。
    白千帝一直坐在床边。
    这期间,陈余生进来了无数次,然后就越发的忧伤,越忧伤就越觉得自己很无能,很不男人,该站出来的时候总是站不出来。
    “这是病!”
    “得治!”
    靠在门边上,望着楼外的雪,陈余生自言自语的道:“你说我这病能治好吗?”
    刚好管竖横从旁边经过:“能啊,只要你努力,总会好起来的。”
    陈余生一愣:“努力?”
    然后,就更忧伤:“原来自己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不太努力的形象啊,连女孩子都比不上,我是应该努力的,就这副模样怎么让蜀山瞧得起?”
    有病的人容易冲动。
    借着这股子冲动,陈余生不知怎么就生出了离开的念头,就好像小狮子长大了,总要咬咬牙离开母狮子一般,总要有断奶的一天。
    知足常乐楼前积了许多的雪。
    如同落下的帷幕……刚要开楼,便要关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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