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和复古吊扇等于是两条对应的死胡同,不管从那一头突围都是死路一条,那么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条出路,装满绿曼巴蛇的鱼缸!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从一开始的人肉绞肉机开始,再到后面的冰火两重天、还有季海峰的手机炸弹、这些机关并不全是天衣无缝,仔细分析也都能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这座骇人的鱼缸呢?是不是也存在着特定的解决方案?
“郑岩!咱们可以砸破鱼缸,里面的水干净再去抓钥匙?怎么样?”
我说不行,砸破鱼缸这些绿曼巴蛇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别说徐娇娇了,连同我们俩都走不出这间海景房,
“要不这样?”许美静指着鱼缸里的曼巴蛇说到:“我找一样体积大的东西吸引这些曼巴蛇的注意力,你趁它们分神的时候,用长东西去勾钥匙扣?”
我继续摇头否决:“你这个法子就相当于是在演杂技,能够捞出钥匙的概率基本上很渺茫,稍有不测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咯吱!”
这时候绕在徐娇娇脖子上的麻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音,这个讯息告诉我们麻绳之间已经没有多余空间缝隙,接下来麻绳挤兑的就是徐娇娇的脖子,她的生命从现在开始就得论秒来计算了。
许美静还想给我出主意,我说你先别说话了,让我先静一静。
我蹲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接摒弃吊扇和十字架的处理角度,迅速模拟出鱼缸的大体结构,包括鱼缸中的曼巴蛇、水草、假山、鱼食、照明灯、所有能看到的细节统统装进我的思维逻辑中。
“郑岩咱们没时间了,娇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你看她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要爆了,她的舌头都勒出来了!实在不行就拿我的命换她的命!我过去拿钥匙!”
“等等!”我的脑海突然一亮,本能的从地上窜起来,激动抓住许美静的肩膀:“许美静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啊?”许美静被我抓的生疼,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郑岩你是不是有办法破解了?我说什么了?我说娇娇的舌头吐出来了,咱们没时间了……”
“不是!不是这句!是最后一句!”
“对对对,我说实在不行就拿我的命换娇娇的命,怎么了郑岩?你想到了什么?”
“对了!对了!就是换命……”我来到鱼缸的跟前重新打量里面的一草一木,突然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一套完美的解决方案应景而出。
我把许美静拉到鱼缸前,把我的想法简单跟她描述了一遍,听完后她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郑岩你是不是疯了?你这哪是什么解决方案,你这不是送死吗!”
我双手扶住许美静的肩膀:“相信我!可以的!我们没时间再去讨论了,再晚徐娇娇就真的没救了!”
“郑岩这样真的可行吗?你不要骗我啊……我心里没谱啊……”许美静眼眶湿润,紧拽着我的手不松开。
我没时间跟她详细解释了,转身靠近泛着水泡的鱼缸,成群结队的曼巴蛇察觉到了我的到来,纷纷探出倒三角的脑袋冲我狂吐芯子。
我其实也不太喜欢蛇这种生物,尤其是这种致命的毒蛇,也许许美静说的没错,我接下来的行为确实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了,但我理论知识却告诉我,这就是唯一破解鱼缸的方法。
“上!”
我狂憋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把我的右手伸进了鱼缸的水域。
手掌接触水域的瞬间,最先接触的是常温的水温,紧接着成群结队的曼巴蛇就将我的右手臂团团缠绕,那一刻我的脑袋全都是空白,说实话我当时真没敢看自己的手臂,心里头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捞出我要想的东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捞到了!”我的手指头接触到环形的钥匙扣,连着钥匙扣、水草、两条黏在我手臂上的曼巴蛇全部捞了出来。
钥匙扣捞出来的瞬间我突然觉得手臂使不上力气了,针扎一般的疼痛迅速在我身体内扩散,再接着我的视线范围开始变得模糊,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身体内的血液全力往上顶,感觉自己撑不住了,摇摇欲坠一头栽了下去。
……
昏厥过去之后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我梦到了我死去的父亲,我看到父亲身穿白色格子的衬衫,他手捧着一本书站在车祸的山崖边上冲着我挥手示意。
我说爸……你是不是来接我上路的?
父亲欣然微笑:“不是,我是来替你高兴的,我很欣慰你没有让我失望,你做的很好,爸爸以你为荣以你为傲。”
我伸手去抓父亲的手:“可我还是失败了,我终究还是输给了杜江,我没能救下徐娇娇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父亲轻抚着我的头发:“郑岩你还记得十岁那年,我跟你说的话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完美,只有不开窍的人没有解不开的局,只有你足有魄力,没有人能打败你,你永远父亲的骄傲……”
父亲说着摊开了他手上的那本书,我注意到是他最珍爱的设计手稿本子,我看到手稿本子中有“人肉绞肉机”的模板、有“冰火两重天”的线路设计图、有绝命自行车人的设计原理,还有一座装满水的鱼缸,一群绿色曼巴蛇张开血腥獠牙冲着我飞扑上来。
“蛇!不要!”我大喊了一声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轮船的过道中,卧躺在许美静的怀里,浑身上下全部都是汗水,耳膜还嗡嗡响个不停。
“郑岩你醒了!郑岩你醒了!”许美静从正面一把把我抱住,我还看到了徐娇娇,她安全拜托了绞刑架,坐在地上塞给我一瓶矿泉水:“郑岩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让我重新活了一次……”
许美静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郑岩,我真的以为你会被那些蛇咬死,我真的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看看你的手臂,这些伤口都是曼巴蛇咬的……”
我注意到自己手臂的黑色伤口,密密麻麻都是蛇齿的印记,那些曼巴蛇在我手臂留下足足数十个口子,最严重的一个有硬币大小的口子,皮肤表面都烂了。
好在许美静都按照我说的做了,在这些蛇毒血口子上都贴着“解药”,如果不是这些“解药”恐怕我的命就真的交代在这儿了。
许美静拿起所谓的“解药”喊道:“郑岩!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不是水草吗?为什么这个水草能够救你的命?”
我把那所谓的水草平摊在手心:“你们仔细看,这其实不是水草,而是一种绿色的植被,在我们农村被称作马甘草,它的学名叫做马齿笕,马齿笕是一种草本植物,生长在干燥的地面上,它的叶跟细小、花瓣狭长翠绿、乍一看跟我们鱼缸水草非常的相似,要不是我对马齿笕非常的熟悉,根本就没办法辨认出来。”
“我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有一次不小心被火炸弹(赤链蛇)给咬了,爷爷就地取材就是用这种马齿笕给我敷药,当时我的小腿被火炸弹咬两个铜铃大小的血包,敷上马齿笕的叶茎就立竿见影,血包迅速的褪去,爷爷就说这马齿笕虽然长相普通,但却是个好东西,杀菌消炎、清热解毒、女人吃了还能美容。”
“可是郑岩你也太任性了吧?”许美静责怪说到:“马齿笕毕竟是个普通的中草药,而曼巴蛇是最恶劣的毒蛇,你怎么那么有把握能够抑制它的毒性,万一马齿笕没有效果呢?你不就白白送死了吗!”
我纠正她说到:“你们都没注意到一个重要的细节,钥匙坠落的地方在鱼缸右边的角落,恰好就在钥匙的旁边就穿插了不少的马齿笕,曼巴蛇虽然凶狠毒辣,但它们从来不靠近钥匙的范畴,一直都跟钥匙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马齿笕跟曼巴蛇天生就是不对付的一对,相生相克水火不容。这个细节让我确定了疯狂的举动,也是破解这个残局的唯一办法。”
“不对郑岩!”徐娇娇疑惑不解的问我:“你不是说马齿笕生长在干燥的地面上吗?为什么它会出现在鱼缸里面?”
我说你不懂设计人的心思,很显然马齿笕是设计者故意放进去的,就是在考验我能不能看透这个迷局,有没有胆量用自己的命来赌一把,这也是他给你留下的最后一丝希望。
“郑岩?杜江就这么了解你吗?连你小时候被蛇咬过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许美静抓耳挠腮问了一句。
许美静的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和杜江的关系还算可以,但绝没有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我小时候被蛇咬事更是没有对他提及过,他又是怎么想起用马齿笕来考验我?难道……
我突然联想到一个可怕的巧合,当年知道我被蛇咬的只有两个人,第一个是我已经死去十多年的爷爷,第二个就是我的父亲,两年前意外身亡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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