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将死之时的恐惧,没有对生的不舍,那人就痴痴的笑着,如同多年心愿已了,闭上双眼。
人死,黎子牙瞬间大惊,脸上更是带出恐惧之色。
他本不愿杀人,出剑也只是本那人手腕而去。
可就在其出剑一刻,那人的身影忽的一抖,下一刻,黎子牙的剑刃已斩在他的喉咙。
那人的身法很快,快到黎子牙都没有看清,等他发现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
杀了人,黎子牙慌张跑出地牢,甚至都不在折磨黎坤。
黎子牙走了,可那块洛冰还在。
一群人谁也没有动,就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死人手里的洛冰。
眼中充满欲望,他们想要那块洛冰,却又没有人敢第一个出手。
他们想死,可到了真正会死的时候又会害怕,又会不舍。
从这点来看,那个身手去抢黎子牙手中洛冰之人其实还是很勇敢的。
“你可知他为何害怕?”老者忽然说道,他坐到了墨刀身旁,似乎很喜欢和墨刀聊天,尽管墨刀一项寡言。
“不知。”墨刀回答一声。
“他不允许这里的人死。”老者说道。
“千问劫?”墨刀猜出了那个他是谁。
“你可知为何?”老者说。
“秘密。”墨刀说道。留而不杀,一定是为了得到某个秘密,一定是那个人还有利用价值。
“不错。这里所有人身上都有着一个秘密,而千问劫则想要知道这个秘密。”那老者说着脸色一般。“你的秘密现在已经暴露,就不怕被杀么?”
墨刀知道,那老者所指是杀伐之境,但墨刀并不担心,或者可以说,他是故意暴露。
这老者到底是千问劫安插之人还是被关押至此,墨刀并不肯定。
如若被关押至此,那么暴露杀伐之境也没有什么。可如若是千问劫安插至此,那反而更加可以让墨刀性命无忧。
如若墨刀一直不肯暴露境,说不准某一天千问劫会觉得墨刀没有利用价值将他杀了。
但现在墨刀暴露了杀伐之境,他在千问劫眼中就会变得更有利用价值。
之所以一开始不暴露,是因为当时千问劫在场,如若暴露的话,便不能再狡辩。
而现在,虽然已经暴露,千问劫就算知道也只能是听人转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墨刀要的就是虚虚实实,让千问劫无法摸清自己底细,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安全。
“心思缜密到你这般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老者忽然说道,好似猜透了墨刀心中计划一般。
“你这样的人,不做刺客是在太过可惜。”说着那老者叹了一声,“可既然你已经拜师断水,我就算再想收你为徒也是徒劳。可惜、可惜。”
那老者一连说了两个可惜,可见他如何的欣赏墨刀。
“刺客?”墨刀忽然想到了断水在他临行时候所说过的话。“刺客之源。”
“老人家,你可知道刺客之源?”墨刀出声问道。
猛的转头,看向墨刀。不仅仅是眼神,老者的整个表情瞬间一变。
身上气势在这一刻强到了极点,甚至连空间都开始扭曲。
不愿地方的铁栏更是吱吱作响,好似下一刻就会断裂一般。
地牢无风,老者身上灰袍却在飘动。
“原来你是千问劫的人。”老者声音低沉,如若九幽谷底传出,慑人心魄。
“说!你是如何知道断水此名。”没有问墨刀来此目的,很明显那刺客之源是他不能被触碰的秘密。
可那老者却质问墨刀如何知道断水这个名字,可见这断水二字在其心中的地位如何。
墨刀不知面前老者为何忽然发怒,更是带着浓浓杀意,但想来也和那刺客之源有关。
此刻墨刀只觉得自己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哪怕将杀伐之境发挥到极致也不能抵抗丝毫,双手双脚借不能动,如砧板鱼肉一般。
“我在问你,说!”老者话音,如天神法旨,让人无法抗拒。只是他却忘了,墨刀在他的威压之下,根本不能开口讲话。
咔,咔,轻响声音传来。
就见墨刀居然被那老者威压震的半个身子陷入地下,可是除了墨刀还有那黎坤,其他人却没有如此,仅仅是不能移动而已。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墨刀甚至感觉到有人正用一柄巨大铁锤,捶在自己身上。
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惨白无比,如若长此下去,墨刀甚至会一命呜呼。
可说来奇怪,在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墨刀忽然感觉身上的威压小了许多。
那层一直笼罩着墨刀的红雾也变得清晰可见,如铠甲一般仅仅贴服在墨刀周身上下。
见到自己境的变化,墨刀先是一愣,忽然想起先前那老者将境集中在一点的画面。
现在的他不正是和那老者一样。
想到此处,墨刀开始尝试着去催动那层红雾。
一次、两次、墨刀却完全感觉不到那红雾的存在。
期间,墨刀又吐了几口鲜血,喉咙更是火辣的如同被火烤一般,呼吸也开始便的困难。
墨刀知道,在这样下去,他是必死无疑。
但现在除了尝试用境抵抗,墨刀再想不到其他办法。
终于,在第六次尝试。
墨刀感觉到了境的存在。
确切的说是一股让人生寒的彻骨凉意。
哪怕是墨刀,在感到那股凉意之时都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在接触到那丝凉意之时,墨刀感觉到一股异常浓重的血腥气味,那是比他灵魂深处的血海还要浓重的血腥。
到处都充满了鲜血,粘稠的鲜血如泥潭一般,轻易将他吞噬。
墨刀越是挣扎,就陷的越深。到最后,只有一颗头颅露在外面。而双眼,也在这一刻变的完全漆黑。
墨刀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个起身,猛的站起。墨刀的脸上毫无表情,红雾不见,杀伐之境也已消失。
墨刀就那样站在那里,看不出其有任何变化。
可周围人群,除了那老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间趴在地上,身体如之前墨刀一样陷入地面,大口的吐着鲜血。
“反噬?”那老者很明显感受到了墨刀变化,惊讶出声。一双眼睛之中带着一丝警惕。
“你……该……死……”忽然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自墨刀口中传出,说话间,断刀轻抬,一道黑芒乍现直奔那老者而去。
那老者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闪身躲避,却还是慢了,一条手臂被轻易斩断,血光迸溅。
那道黑芒在斩去老者手臂之后并未消失不见,直奔不远出铁栏而去。
铁栏在那道黑芒之前就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易展开,而后飞向石壁。
没有巨响之声,瞬间陷了进去,留下一道发丝粗细的黑线。
仔细听,在那黑线之处境隐隐听到一丝风声。
一刀,仅仅一刀,墨刀便将这山洞打穿。
如若在外面,要做到如此,于墨刀来讲并不算难事,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将整个山洞瞬间捣毁。
但现在不同,在这里墨刀只是凡人,一个凡人就算如何力大无穷也不可能做到这般。
“区区反噬,竟会强到如此地步,我倒要见识见识。”说着,那老者完全不顾手臂伤口,另一只手探出伸出双指直奔墨刀咽喉而去。
在那老者指尖,隐隐有光华闪烁,破空之声,也随着倾泻而出。
这样一指,如若刺中墨刀咽喉,其后果可想而知。
可那墨刀,见老者忽然出手,却全无躲闪之意,更无抵挡之姿。
依旧挥刀而下,又是一道黑芒直奔老者而去。
同归于尽的招式,墨刀并不是没有用过,但那是在确定自己不会死,在确定被人不敢杀他时候才用。
但现在,在这个杀人不会受到规则惩罚的地方。这样同归于尽的方法很明显并不会奏效。
因为有了准备,那老者极限侧身,将拿到黑芒躲开。
双指去势不便,依旧直奔墨刀咽喉。
此刻墨刀再想挥刀抵挡已然不及,啪的一声,霎时间血光迸溅。
“杀!杀!杀!”身陷泥沼之中的墨刀,不断的发出嘶吼。一双漆黑无比的双眼更是充满杀伐之意。
此刻的墨刀,如同失去了神志一般,变成了一台只知杀戮的机器。
而伴随着嘶吼,墨刀的身体也开始越陷越深。
眼看就要完全陷入泥沼时候,忽然,不知墨刀身上的何物发出耀眼光芒。
随着那道光芒一闪而过,墨刀的其中一只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之色。
在那一刻,墨刀看到了老者双指刺进自己咽喉,死尸到底的画面。
终于清醒过来,虽心中已然有无尽杀意,但墨刀的一只眼睛已然可以看到。
清醒之后,墨刀就看到老者的双指正如先前所看到的画面一样,向自己刺来。
此刻墨刀再想躲闪已然不及。
就在这生死一瞬,墨刀的身子忽然矮了一截。要躲已经来不及了,用刀抵抗更是痴人说梦。
但墨刀绝不会让自己就这样轻易死去。
将身子下压,墨刀用自己还剩下的唯一武器挡住了那老者双指。
啪的一声,墨刀张嘴将那老者双指一口咬住。
可那老者的力度是在太大,瞬间将墨刀整张嘴撕裂开来,霎时间血光迸溅。
挡住老者双指,墨刀抽身后退。依旧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到,为何这样,墨刀自己也不明白。
但他现在确确实实的可以移动,不再受那老者威压所困。
“你为什么要帮他做事。”没有追击墨刀,老者出声说道,语气之中充满惋惜。
“唔……”墨刀想开口说话,告诉面前那老者他并非千问劫安插到此处的人。但因为嘴已被撕裂,墨刀根本不能发出清晰声音。
墨刀知道,面前老者将自己当成了千问劫安插在此的内应。
墨刀想解释,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丝毫证据可以证明自己。
墨刀很擅长猜透别人想法,擅长抓住别人漏洞,但为自己自证墨刀却不擅长。
而且,墨刀看到那老者的一条手臂已被斩断,正不断的往外流血。
他竟也没有一丝要处理伤口的意思。
仅从这点,墨刀也能知道,面前这老者对自己已经有了必杀之心。
这种时候,说什么也是徒劳。
心念急转,墨刀在脑海之中不断搜寻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讯息。
可他搜寻许久却一无所获,唯一从断水那里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瓷瓶而已。
但那瓷瓶看上去十分骗普通,根本不能证明他认识断水,更不能证明他不是千问劫的人。
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被斩断的铁栏,墨刀决定不再与面前这老者纠缠。
是不是面前这老者对手暂且放在一边,墨刀根本就没有同他动手的理由,一味的再次颤抖只会浪费体力,因此墨刀决定逃。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墨刀心中所想,侧移一步,挡住墨刀去路。
“你逃不掉的。”老者出声说道:“说!你到底从何知道断水之命,他是不是已经被你们给杀了!”那老者说着,神情愈发激动。
没有发出声音,墨刀张了张嘴,之后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无奈,似乎是因为不能开口讲话。
“你在说什么,大点声音!”老者说道。
墨刀又是张了张嘴,依旧没能发出声音。
那老者见墨刀只是张嘴,却不讲话,不由得走进了几分。同时将身上威压撤去了一些,他也看到,墨刀的嘴角已被撕裂,知道墨刀讲话并不方便。
可就老者走进一刻,墨刀忽然动了,一个箭步冲向那老者,手中断刀猛然挥动一道黑芒乍现。
这陌生黑芒让墨刀也是一惊,他还从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这种本领。但他本就欲在那老者放松一瞬出手偷袭,而后借机逃跑。这道黑芒反而还帮到了他。
墨刀的突然出手,那老者显然没有料到,黑芒出现一刻急忙闪身。
老者的这一闪身,则刚好为墨刀闪开了道路。
借身法之行,在那老者探指而来的一瞬,以分毫只差相躲,而后一个侧身自那老者身侧一闪而过。
一瞬间来到被砍断铁栏之处。
这时,啪的一声轻响,一个瓷瓶掉落在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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