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锋利的刃口泛着森冷的寒光,清亮光芒照在南风尽的脸上让他惊慌失措,身体努力的挣扎想要躲避,却使不上力气。
一边练体正入关键时刻的步铮同样心急如焚,想要跳出来救援,但被烧毁的原有的血肉凝成的黑痂牢牢的包裹住他,限制了他的行动。
斧子被魔物抡圆了重重的剁了下来,势大力沉的一击,面前纵是坚石,也难逃粉身碎骨的下场。
在地上挣扎扭动的南风尽,宛如一条无处可逃的可怜虫,只能眼睁睁看着刀斧落下,目露绝望之色。
砰!
轰然一声惊爆,漂浮在熔浆上的黑色焦块崩散炸裂。在南风惊喜的目光中,一道金色光芒宛如神雷激射而出,洞穿了魔物的躯体。
在魔物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超然拔俗的金色人影巍然屹立,灼灼昊光,炎炎焰火,新生的肉体释放出炙人的温度,眉心一道旸字印记命写此身归属天旸。眸光开合间瞳孔金光灿烂,身动行动时周身霞光如火,灭杀邪祟。
“烽烟扫尽平苍茫,驱魔定神荒。万劫踏空耀圣旸,浴火饮天光。”
沉重的刀斧自手中滑落,魔者死前最后一眼见到却是此生最为惊惧的身姿,让他带着悔恨与不甘倒落尘泥。
现场恢复平静,璀璨的身影犹自散发着狂猛的气息傲立天地。劫后余生的南风尽长出一口气,用欣慰的目光看着光芒四射的步铮,然后破口大骂:
“还不赶快来扶老子,杵在那装什么逼呢?你以为你是灯泡吗?还在那发光,信不信老子一个掌心雷劈死你。”
被骂的摸了摸鼻子的尴尬年轻人急忙跑过去将南风尽搀扶起来,见他脚步虚浮,就索性将他背在背上。
“快走,此地躲藏的魔物已经开始涌出,很快都会发现我们。如果被他们中的魔将追上,你我都难逃一死。趁他们还没全部出现,尽快离开这里。”
步铮嗯了一声,抬脚起步只觉身体中拥有无穷的力量,轻轻一跃就跳出去数丈远。他背着南风尽一路奔跑,速度比之猎豹还要快上三分。一路上,步铮的身影拖着长长的金色尾巴,宛如一颗彗星划过地面。身后不断有魔族之人从地底下、大树中、石缝里等不可思议的地方涌现出来,他们追逐着步铮,宛如一群凶残的鬣狗。
跑到烈旸族祖地边缘的封印地带,步铮微微停步,他额头上的火焰符文绽出璀璨光华,一股神秘的力量透发而出,照在无形的封印障壁上,封印像一张被火焰从中间点燃的纸,瞬间燃出一个大洞。步铮背着南风尽穿过去后,障壁又如水般缓缓融合汇流补全了缺口,再次将这片禁地与世隔绝。
一路无言,步铮带着南风尽回到了烈旸族后裔村民躲藏的那处营地,可现场的一切却让步铮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一片狼藉,无人踪迹,残留的打斗痕迹似在述说此地主人已然遭遇不测。
步铮双手一软,南风尽一屁股摔在地上,哎呦哎呦的骂着没良心。心神慌乱的步铮却没有心情理会,他在营地四处找寻着众人的踪迹。
一块被撕开的花布,步铮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给霞儿新买的衣服,那个父母全都惨死于贼人之手的可怜姑娘穿上后欢喜的不得了。一柄断成两截的短刃,上面还沾着血,和小猴儿打劫自己时用的是一个样式。一根被丢在火中烧成黑炭的拐杖,那是老族长的,他老人家腿脚不好,没有拐杖根本走不了几步。被踢翻的药罐,溅在岩石上的血迹,周围凌乱的一切,让步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双拳狠狠地握紧,燃起火焰似的赤光。
南风尽似乎看懂了状况,他拍了拍步铮的肩膀,指着一封被悬挂在山洞口的信。
步铮急忙将它取下来,展开阅读。信中的内容很少,只是说了一个地点,告诉步铮想救人就到那里去。这个地点步铮并不认识,但是信下面的署名步铮却是难以忘记,金旸城捕首——刘独。
新仇加旧恨,这个人让步铮胸腔里燃起熊熊怒火,他抬脚便朝山林外走去。听步铮说明了一切的南风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句,“你现在要去哪?”
步铮:“救人!”
南风尽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步铮扔去,骂道:“是不是傻!人家既然敢留信让你去,就说明已经做好了收拾你的准备,你就这么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万一对方人多势众怎么办?你以为你练成烈旸功体就天下无敌了吗?你脑子被火提子烧坏了吧。”
步铮停下了脚步,刚才他怒火攻心,是有些心神失措,行为鲁莽。但这些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孤身一身出来闯荡江湖,他又能向谁求助呢?
见步铮不再冲动,南风尽脸上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问道:“想明白了,不去了?”
“不,你说的对,我一个人却是有些势单力薄,所以我决定......”步铮转过头笑着说了一句让南风尽崩溃的话。“我决定带你去。”
“滚!滚!滚!我不认识你。”南风尽躺在地上像乌龟一样,双脚踢腾着阻拦想要来抓他的步铮,
“我们是朋友要患难与共。”
“跟你做朋友,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步铮将南风扶起来,不再逗弄他,他受了内伤禁不起折腾。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步铮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其实,金旸城里有一方的势力,或可向他们求助,只是我实在不愿和他们过多接触。”
“是什么样的势力?”
“一群邪教徒,信奉冥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违我等修道之人立身正直,行事光明磊落的初衷。可以说我们各自代表一派,如黑白不能兼容。”
“可你现在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方向。像宗门求援吗?远水解不了近火啊!”南风尽在步铮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向这伙你所谓的邪教徒求助,他们帮你救了那些可怜的村民,那他们的行为岂不也是正义。若你没有接受他们的帮忙,致使村民们惨遭毒手,那你坚持的立身正直,那时岂不更加迂腐可笑。是正是邪,谁又能说清楚呢?世事枉问量,成败论是非。”
步铮眼前一亮,脑中似有惊雷闪过,解开了他久久的困惑。他觉得南风尽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确实太过执着于圣人教诲。自己虽然是借助邪教的力量,但却救出那些受难的百姓,想来师父长老们也不会过多责怪,毕竟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步铮从衣服里翻找出当时守方寸之局的老人赠予的传信灵符,折叠成三角的灵符展开后是一张足有两个巴掌大小的黄纸,步铮在上面写下了事情的原委和求助的信息,然后将灵符叠好,然后将它点燃。焰火中,灵符化成了灰烬,一缕青烟直上九天,不知飘向何处。
带着南风尽来到小猴儿他们原来居住的村子,步铮在信中约定见面的地点就是这里。他们等到日上中天的时候,才有一队人马从金旸城的方向匆匆赶来。
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她一身红衣劲装,包裹着曼妙的身姿。绸缎般的黑发束成马尾,在身后随风飘荡。一张面纱遮住脸庞,却遮不住纵马驰骋的英姿飒爽。
这一队人马在步铮近前勒住缰绳,停下脚步,只听得领头的女子语气优柔的说:“没想到,一身正气的正道弟子步铮步少侠,也会向我们这些邪教徒求援。真是让小女子意外啊!”
阔别数日再见,楚天瑶当面一句嘲讽的开场白,让步铮忽然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向楚天瑶施礼道:“先前步某多有不敬之处,还请姑娘海涵。只是事出紧急,希望姑娘能够不计前嫌,仗义相助。事后,步铮定会登门道谢。”
楚天瑶赏了步铮一个大大的白眼,娇哼道:“迂腐、死板的牛鼻子,谁稀罕的你道谢。要不是慕老执意要帮你,我才懒得理你。”她翻身下马,动作潇洒。然后将一卷东西交到步铮手里中,接着说:“你破了方寸之局,慕老很看重你,这是慕老亲自去城主府讨来的释放那伙村民的命令,拿去救人吧。”
步铮接过那卷软纸书写的城主令,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再次拜谢了善良的楚天瑶姑娘和仗义的慕老之后,步铮将刘独让他去的地方告知花魁众人,当即便有认识的人带着他们朝那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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