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青绣坊走一趟,告诉沈掌柜,要是有个长相斯文,面若冠玉,举止谦谦的先生要见我,就说我不在!”
严青青随手指了一位江湖人,那江湖人好奇坊主形容的先生这么好,为何又不见,但好奇归好奇他没有问出来,领了命就照做了。
严青青则因为看见了不想见到的熟人而没心情再欣赏风景,索性钻进了房里闭目养神。
其实,她和他之间并不都是愉快的,也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只是那些不愉快让她不想记起,索性就不再回忆。
严青青气闷地从小厅进了内屋,躺进了床里。
青绣坊果真迎来了那么一位先生。
比严青青描述的还要再精致三分,说他面若冠玉,其实还带了几分人面桃花。说他君子谦谦还透着笑容浅浅。
先生一笑,竟是让整个青绣坊都亮了起来,就连同为男人的沈掌柜瞧见了都忍不住要啧啧称赞贵客绝世倾城,更不要说店里几个女客,那基本上都快走不动道了。
不过沈掌柜到底是常在商场混的,只愣神了片刻,就立刻回过神来,沉稳有度地跨步上前接待这位——贵客。
嗯,虽然身着朴素,通体没有一点贵物修饰,但如此气度和举止,一定贵不可言,他可不敢马虎了。
沈掌柜堆起笑,“贵客想要什么?”
“可有上好的绣帕?”他答。
沈掌柜心旷神怡,实在这贵客的声音太好听了。
“有,有,请随我到这边来。”
沈掌柜抬手将人请到新品的陈列柜前,悉心介绍,再问他要送何人,好为他精心准备,若是没有看上眼的,也可按照他的要求,专门定做。
他浅笑了笑,作答,“我还没想好,不过,想慢慢挑选。”
沈掌柜明白话中之意,这是嫌自己在这碍手碍脚了,但这话说得极委婉和舒服,让人很好接受。
于是沈掌柜借口柜台还有事,先走开了,留他慢慢挑选。
他目光在众多绣帕里掠过,最后停在了一方提有诗句的帕子上。
那帕子上提的诗摘自《诗经》,是一首表达爱意的情诗。诗句和绣图相应相称,凸显出一番意境。
不过他的重点不在这,而是在字。这些字的字迹跟自己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每一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极具张扬气,不管是钩也好捺也罢都盖过了整个字的大小,充满了凌气和霸气,字主人的泼辣性子尽显。
看到这,他忍不住噗嗤一笑,订下了这方绣帕。
“掌柜的,帮我包起来。另外,我想见见这字的主人,麻烦安排一下。”
沈掌柜一愣,心里嘀咕这位贵客跟他们家坊主有何关系?
不过也没楞太久,考虑到对方是贵客不好推辞,索性先稳住,再派伙计去禀报。
结果,小伙计刚从绣坊另一扇门走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富贵坊来的江湖人,说是坊主有话要交代。
那小伙计也就不用去请了,当下折回到绣坊里来。
那江湖人看了来人一眼,还真是跟坊主形容的分毫不差,甚至真人更丰神俊朗一些。
不过他没多想,只本本分分的依着严青青的言辞交代下来。
“抱歉,坊主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先生请回吧。”
他也不生气,依旧浅笑着,“无妨,我在这等上一等。”
江湖人微皱眉,看坊主的意思应该是等多久都不会见的,而且他在这里等着,坊主要是知道了,该怪自己办事不利。
所以,想了想,江湖人说道,“坊主出门办事,多则十天半个月,少则一两年。先生还是不要等了。”
“那她去了哪里?”
江湖人摇头,“我等不好过问坊主的动向,她没交代,我等不知。”
沈掌柜听明白了,感情坊主不想见此人,虽然心里替那贵客感到委屈,但毕竟是为坊主办事,所以只好委婉的劝说其离开,“这样吧,您方便的话留下地址。等哪日我们坊主回来了,老朽再去请您。”
他垂眸细想了想,再抬眸时笑容里透着几分狡黠,“那我就在酒楼住下,也方便随叫随到,这样你们坊主去多久都不成问题。”
沈掌柜和那江湖人都愣了。
此时,绣坊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一些是常来的客人,沈掌柜不好怠慢了他们,只好先对不住这位先生。
这位先生倒也不甚在意,就这么平静地欣赏着每一幅绣样。
那江湖人都惊呆了,凭什么呀,这么有涵养的先生,坊主凭什么就不肯见他一见,瞧瞧人家独自在这,多可怜。
这么喜欢可怜别人,倒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吧,喏,这是这几个月的工钱,你可以收拾收拾卷铺盖滚蛋了!
了解了坊主的脾气秉性,他不用问都知道坊主知道后会怎么指责自己,当下收起同情心,摇了摇头,连忙去青青酒楼回禀。
“他还没走?”三楼雅间内,严青青已经从床上又坐回到小厅里,小厅外那江湖人禀报完,她的视线就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吧。”严青青一打响指,计上心头,然后对外面的江湖人吩咐了几句,那江湖人闻言头皮发麻,虽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但没有违背严青青的意思。
于是乎,下午的时候,绣坊里来了一批青楼女眷,“呦,这里有个俊俏先生,姊妹们,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一众莺莺燕燕扭摆着妖娆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脂粉味射杀一路。
咳咳,绣坊里几个客人受不了,全都跑了,沈掌柜急的去追,结果闻到呛人的脂粉味也不得不妥协,躲到柜台后。
“几位,几位姑子可是来买绣品的?”
“不买,我们是来瞧人的。”一位身着艳红薄纱的丽人冲沈掌柜玉臂一抬,有一股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
沈掌柜又咳嗽了一声,要不是出于尊重,他真的很想带个面纱把味道隔在外面。
此时绣坊里的客人几乎被这些女子赶尽,只剩下了绣坊的绣娘,掌柜伙计还有那位先生。
“先生长得好生俊俏,敢问贵姓?”为首的青楼女子娇笑着问道。
那先生微笑作答,“在下孙傅。”孙成这个名字实在太响亮,他不得不去掉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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