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拉开窗帘吧!鸟儿在叫呢,让阳光进来吧。”她说。
他溜下床去,背对着她,朝窗户走去,看上去有点驼背。他拉开窗帘,朝外看了一会儿。他的脊背白皙,窄小的臀精致漂亮,显出精细的男子气,黑红的后颈精细但刚强。这副细巧的身架外表不强壮,但却蕴含着内在的力量。这副身材,这一看就是传说中能干的男人。
“你真美!”她说,“来呀!”说着她张开了双臂。
他不好意思转身,因为他的正兴奋着。他从地板上捡起上衣,遮着自己朝她走来。
“它怎么那么骄傲!”她不安地喃喃着,“那么威风!现在我算知道男人们为什么那么专横了!不过这东西挺可爱,真的,就像另一条生命!有点吓人,但确实可爱!它找我来了……”她咬着下唇,既怕又兴奋。
“你看它!拿去吧,它是你的。”男人说。
她颤抖着,脑子一片空白。他进来了,一波时缓时急的浪头席卷了她,让她感到难言的欣愉。她的骨肉化了,那种奇特的出神入化的感觉一阵阵袭来,直到她被最后一股铺天盖地的浪头淹没卷走。
这时他听到了远处高铁声。这是星期一早上了。他轻轻地颤动一下,把脸埋进她的**,用**堵上自己的耳朵,拒绝听那声音。
她十分安静地躺着,心被洗得清净透明。
“你得起来了,好不好?”他喃喃道。
“几点了?”她懒洋洋地问。
“七点钟。”
“看来我得起了。”
她向来反感外界的强迫。
他坐起来,茫然地看着窗外。
“你真的爱我,是吗?”她平静地问。他低头看着她,有点烦恼地说:“你知道还问什么?”
“我想让你守住我,别让我离开。”她说。
他幽暗的目光里充满了暖意和温情,那是不假思索地流露出来的。
“什么时候?现在吗?”
“现在让你的心守住我,然后我会来和你同住,永远,很快。”
“你不想这样吗?”她问。
“想啊!”他说。
说着他的眼睛里燃起了另一团火焰,目光迷离地看着她,几乎要睡过去的样子。
“现在你什么也别问我,”他说,“让我由着性子吧。我爱你,你躺着的时候我爱你。能往深里爱的女人,就可爱。我爱你,爱你的腿,爱你的身材,爱你的女人味儿。我就爱你的女人味儿。可是你别问我什么,别让我说什么。让我是什么样儿就什么样儿。以后你问我什么都行,现在就让我这样!”
良久,他伸手拿起衬衣穿上,默默地迅速穿戴整齐,看了她一眼就走开了。而她则仍然玉体横陈,身子微微泛着金光,整个人就像床上盛开的一朵粉白的蔷薇花。她听到他在楼下打开了门。
但她依旧躺着想事儿。离开是件难事,她难以离开他的怀抱了。
这时他在楼梯下叫着:“七点半了!”她叹口气,下了床。这空荡荡的小屋!家徒四壁,除了那小抽屉柜和这张小床。不过木地板刷洗得干干净净。在山墙窗户旁的角落里立着一个书架,架子上摆着一些书。她翻看了一下,有关于有旅游方面的,有互联网方面的,还有本是讲量子论的,还有几本小说,还有三本讲贸易战的书。原来如此!他还是个读书人呢。
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她的四肢上。她看到花花在外面转悠着。褐色的蕨草丛泛绿了,下面爬满了深绿的长年生山靛草。
这是个晴朗纯净的早晨,鸟儿四处飞窜,引吭高歌着。她真想在此待下去!如果没有那个烟雾和钢铁组成的丑陋世界该多好!如果李光辅能为她创造一个世界该多好!
她朝楼下走去,那又陡又窄的楼梯是木头做的。但她不嫌这个,如果这是个自成一体的世界,她会对这个小屋儿感到满足的。
李光辅已经洗漱过,精神焕发,把火也生着了。
“吃点什么吗?”他问。
“不了!把梳子给我用用。”她跟着他进了洗涤间,在后门上那块巴掌大的小镜子前梳理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她站在前花园里观看沾满露水的花朵,灰绿的石竹花已经含苞待放。
“我想让世界上别的东西都消失,”她说,“只和你住在这里。”
“不会消失的。”他说。
他们几乎是沉默着走过露水盈盈的可爱林地。这时他们是一起在自己的世界里。
继续回洋房让她感到痛苦。分手的时候她说:“我希望尽快过来和你一起住。”
他笑笑,不语。
她悄无声息地进了家,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没人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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