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扶柳会花树上的名字是你俩填写的?”蒙姑姑问道。
“正是是奴婢所写。”彩婵和洛阅老实回答。
“那有没有出错呢?”
彩婵和洛阅奇怪的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回姑姑,第一次是洛阅读奴婢来写,第二遍是奴婢来读洛阅核对,如此又交换核对了三遍,确认无误!”
“哦,是吗?既然没有出错,那花树上多出来的名字是怎么回事?”蒙姑姑面无表情的问道。
“多出来的名字?”彩婵和洛阅更是疑惑不解,她们只能接触到扶柳会的外围事宜,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是不知道的。可当时她们俩把名字核对多遍以后交给了召芫,召芫又让尤怡核对了几遍,确实没有问题呀!
“不信你们自己看看吧!”丹宇把一块红色布帛扔到了俩人面前,打开一看却是这次扶柳会所用的名帖花树,看字迹和排布确是自己所写无疑。俩人又仔细看了看,着实被吓了一跳,还真的多出了一个名字。
“启禀姑姑,我们记得很清楚,当时所写时头等姑娘共有十二个,这多出来的,我们......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彩婵吓得说话也磕巴起来。
“你不知道?召芫说是你们搞错的,你们又说不知道,那这个多出来的名字是自己飞上去的吗?”蒙姑姑怒喝道!
召芫姑娘?彩婵和洛阅不由得看向召芫,只见召芫正瞪着眼睛看自己,那威势和紧张的眼神分明是在示意她们承认了这件事。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蒙姑姑发现她们正在用眼神交流,大喝一声打断了她们。
洛阅猛地一激灵,肯定是召芫自己闯了祸,又要让我们替她顶罪,这种事以前可没少干,事后顶多说一两句好话或者给个什么小玩意了事。可这次不一样,擅动花树名帖是重罪,到时被卖到花田都是最好的结局,不行,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替她顶罪!
“请姑姑明察,我们确实没有改动花树上的名帖,姑姑可以核对一下花树上的笔迹!”洛阅往前跪了一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彩婵也反应过来了,也是一边叩头一边说道:“请姑姑明察,奴婢确实是冤枉的!”
一旁的召芫瞬间变了脸色,指着她俩说道:“怎么自己做的错事自己不敢认吗?还对笔迹,要是换一只手来写肯定会写的不一样!”
见召芫反咬一口,彩婵也不示弱,还击道:“要真是我俩写的,那当时姑娘怎么能不知道?尤怡姑娘也核对了好几遍,她当时怎么没发现?”
洛阅也说道:“那我们为什么要在花树上添一个笔迹不一样的名字?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召芫没料到平时唯唯诺诺的俩人竟然公然和自己叫板,愣怔了一下又恼怒的指着她俩骂道:“你俩平日里就对凝露堂对蒙姑姑颇多不满,暗地里不知道动了多少心思,那名字说不准是你们背着我偷偷添上去的。”
“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看到召芫铁了心要让自己背这黑锅,俩人平日里被压制的怨气一下就爆发出来,和她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开来。
“够了!”蒙姑姑没想到在她高压的管制下,这些女子还这么嚣张,一时气的有些气结。
“姑姑息怒!”丹宇忙给蒙姑姑拍拍背,又对着蒙姑姑耳语几句。蒙姑姑听罢,点点头对地上跪着的三人说道:“你们各执一词,我也难辨真假,现在起你们就都留在含香院,等我查清楚了再放你们回去!”
把三人分别带下去后,蒙姑姑又让人把尤怡带了过来。
尤怡心中十分紧张,忐忑的看着蒙姑姑。对今天的扶柳会她一直都很关注,时时从那些在汐水苑伺候的下人那里打听扶柳会的情况,所以卓曦一被凤栖夫人带走,她就知道坏事了,蒙姑姑迟早要查到她身上,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蒙姑姑直接开口问道。
“奴婢......不知道姑姑的意思......”尤怡怯怯的低声回道。
“你天天跟在召芫身边,她的事你能不知道?”蒙姑姑不耐烦的盯着尤怡,这些小丫头片子还想在自己面前扯谎,真是太嫩了!
“这......这,奴婢只是按照召芫姑娘的吩咐办事,其他什么真的不知......”尤怡还想遮掩。
“哦,是吗?”蒙姑姑身子往后一靠,戏谑地问道:“你是说你天天跟在她身边却什么也不知道吗?”
“奴婢......”尤怡真不知该怎么说,若是继续替召芫隐瞒,一旦被蒙姑姑查知肯定少不了责罚,若是讲了实话,以后会不会再被召芫刁难?尤怡真是左右为难。
看出了尤怡的犹豫,蒙姑姑提高了沙哑的声音说道:“其实你就是不说,很多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且不提以前你和她是怎么勾结验身房压榨姐妹们,就最近你们做的事,给扶柳会准备的衣服首饰你们私吞了不少吧?召芫仗着权势到处打压优秀姑娘,这一次的扶柳会就有好几个出色的姑娘没有登场吧?这些事还需要我一件件的再提吗?”
尤怡吓得面如土色,看来召芫的所作所为其实蒙姑姑早就知道,事到如今也没必要替她隐瞒了!尤怡朝蒙姑姑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姑姑饶命,这些都召芫姑娘的主意,奴婢......奴婢只是按照她的指令行事......”
“好吧,那你就说说吧,把你参与的还有没参与但是知道的都告诉我!”蒙姑姑死死的盯着尤怡,旋又放缓口气说道:“最初召芫做的还算可以,可现在越来越胆大妄为,甚至不把我这个蒙姑姑放在眼里。但容芳厅的一些具体事宜都是她在做,她手中掌握的东西太多,要是有个合适的人,那她就不足为虑了!”
尤怡瞪大了眼睛,听蒙姑姑这话,难道她要动召芫?要真是那样就太好了,不管以后谁接任她,起码自己再不用受她的气了,哈哈,召芫,你完蛋了!而且蒙姑姑刚才提到的“合适的人”会是谁呢?是自己吗?
于是尤怡便把这两年跟着召芫干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一讲给蒙姑姑听,起初蒙姑姑还能平静的听着,越到后来越沉不住气了,尤其是说道召芫买通浮山院的下人给她通风报信的事,蒙姑姑更是忍不住了,她阴沉着脸问道:“召芫私下买通浮山院的人确定属实?”
“千真万确,就在扶柳会的前两天,奴婢亲眼看到的。”
“这丫头真是学坏了,连浮山院的主意也敢打!”蒙古古怪恼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她刚胜任蒙姑姑一职时,恪威龙就下过严令,所有容芳厅的人不许插手浮山院的事,如今她一直严守这条戒律,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不成想她手下的人竟然把手伸向了浮山院,而她竟然不知情!
看蒙姑姑变了脸色,尤怡吓得也不敢再说了,蒙姑姑瞪了她一眼,说道:“接着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尤怡诚惶诚恐的继续讲着,最后便把召芫擅改花树的事也合盘端了出来,蒙姑姑听完已经脸色铁青。
“这个召芫,真是不能再留了!”蒙姑姑恼怒之极,她严厉地看了看尤怡,说道:“今日之事以后对谁都不许说,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会有什么意外,听明白了吗?”这明摆着就是威胁!
当然了,召芫犯的错,说到底还是她治下不严才导致的,她肯定不想这些话传出去,尤怡又不傻,当然懂得。
稍缓了缓,蒙姑姑对尤怡说道:“回去把召芫处理过的事宜再看一遍,有什么还不明白的赶紧过来问。”
尤怡一愣,仔细一想不由的欣喜万分,听着蒙姑姑的意思,是真的要动召芫了,难道是要自己接替她吗?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这一夜就在几人欢喜几人忧愁中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蒙姑姑就差人给凤栖夫人送信,说她已经把私改花树的主谋找出来了,等会就把人带到彩虹泉院,请凤栖夫人发落。
“告诉她,不用跑了,我一会要去趟浮山院,完事了就去找她。”正在梳妆的凤栖夫人对霓若姑姑说道。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回话。”霓若姑姑把凤栖夫人的头发梳好就出去了。
哼,有事没事总想往我这里跑,罗娴呐,恐怕你是别有用心吧!凤栖夫人看着铜镜,对着自己的影子挤出一丝冷笑。
莫义昨天哪儿都不敢去,硬生生在守炬堂待了一天,可怎么也等不到公子的回信,这一大早就跑到听菊堂准备跟盼儿说说情况,免得她又说自己偷懒,还要挥着拳头打自己,同时再商量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奇怪,听菊堂的大门怎么开着,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莫义站在门口“萍儿、盼儿”喊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出来,走进去一看,莫义彻底傻眼了,屋子是空的,壶里的水是凉的,斗胆走到卓曦的卧房,里面常用的东西也不见了,只有桌子上放着一块黑色的帕子。莫义拿着帕子翻来覆去也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便把帕子揣进怀里,忙跑向莫问居,看鸿安先生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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