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将台
与罗夫子对战的,是个老面孔。有些人以此生,趁着还能有打斗的力气,每年都会过来参加。
用受伤来赚些钱财维持生计,不失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帝城里达官显贵广开盘口,地下钱库纷纷出面来做东家,只要输赢一场,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流进腰包。
“你快点滚蛋吧,老子没心情跟你这种货打。”罗夫子将青石板卸下,重重砸在身边,黄土压实的擂台被砸出条条细小的裂缝,再使劲用力,怕是要重新变成一摊土。
对战的这位打扮很普通,是那种走在路上都容易被忽视的角色。
面对罗夫子带来的强烈压迫感,思虑再三后还是收起武器跳下擂台,“我认输。”
像这般灰溜溜不战而退的,不在少数。明眼人很轻松就能瞧出来谁的本事大些,更何况干他们这行当的,本就是惜命的主儿。
“真没劲。”罗夫子伸手摸摸后脑勺,环视四周观战的,“你们下一个谁来?我手痒的很!”还伸手拍拍身旁的石板。
充当裁判的御林军,用眼神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因为黄土裂的更开了。
“下一位参赛选手,王虎。王虎人呢?”裁判的喊声无人响应,兴许是怕了这壮汉。
隔壁擂台恰到好处的传来阵阵呐喊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黄四爷用干脆利落的手法,将短刀俯身上挑进对手的腋窝中,生生将那人右臂整齐切断。
先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来,让对方挺枪前冲,几乎能够碰到眉心的时候才身材向下一蹲,玄之又玄的躲过去,顺势前扑,手中短刀刁钻的指向腋窝。
万一扑空,黄四爷当场就会被反应过来的长枪扎个透心凉,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引得裁判都微微后退。
战场上最怕遇到的对手,就是这种不考虑后果的进攻了。
洛山河现在就在擂台的附近,刚好等到黄四爷结束战斗下场休息,便一把将他拽过来。
“接下来两场不必打了,跟我离开这里。”
“我这还没打够呢,刚刚那场遇到个混子。”罗夫子同样被带到点将台的出口边缘,正满脸的不高兴。
不知是因为换班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点将台的八面通道所驻守的官兵们,开始关闭栅栏门。
厚重的木头栅栏通过卷筒设计,由粗壮的麻绳牵引着缓缓下降,洛山河大叫不好,取出腰间宝剑不由分说便冲了上去。
虽不明真相,罗、黄二人还是紧紧跟上,青石板向两边猛拍,但凡是碰到的官兵,都被扇飞出去。
撞到城墙上,铠甲碰撞产生的响声,惊动了附近擂台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御林军的裁判,抽出宝剑冲了过来。
木栅栏门还是不急不慢的下降着,洛山河虽然不会武艺,但手中胡乱挥着的宝剑还是起到了效果,最起码自己冲出去不太容易受伤。
驻守通道的士兵见有人冲关,根本不问话,取出武器迎了上来。
十多把明晃晃的刀剑横亘在洛山河面前,刚想向后退去,只听得从通道右侧擂台有一人大喝,身形如燕纵飞过来。
正是接到暗号的梦长歌,当时看到桌面上的肖像画时,她脑袋运转很快,顺着临走前洛山河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这处通道前的擂台上。
肖像画的就是这位裁判,而通道悄悄关闭的时候,梦长歌就出现在这附近,恰好听到打斗的声响。
她的剑法乃是竹间派绝学,掌门亲自传授的,对付零散的御林军绰绰有余。
“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我拿下!”为首官兵怒喝道。
看到梦长歌三步内就斩杀四名官兵,这头目有些忍不住了。
早躲在后面的洛山河,顺着这人的目光,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兵部尚书。
旋即朝着评委席这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护驾!护驾!”
在场的大臣们哪里不会知道这两个字,几乎是每日都在担心的词语,终于被人喊了出来。
老皇帝身边也就带了百名亲卫,现在已将皇帝座椅团团围住。
场中一片大乱,见到大好局势被毁,兵部尚书面色难看,将乌纱帽扔在地上,抽出腰间宝剑指向天空。
“逆风军!随我杀了狗皇帝!”在场所有御林军都取出蓝布条来绑在臂膀一侧,拿起武器冲向点将台。
虽与预料之中的准备还有些出入,但千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足以将点将台所在的大臣们都杀光。
“真没想到会是这老货!平日里原来都是装的!”大将军咬牙切齿的骂道。
八面通道被关闭七面,四边点将台瞬间有三面被攻占。
这些早已躲藏在点将台边缘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养尊处优的朝臣官员们控制住。
只等杀了皇帝,这些人就随意处置了。
“李玉,平日我待你不薄,为何要谋反?”老皇帝面带潮红,拍案而起,怒视着下方指挥叛军的兵部尚书。
“老东西,先帝杀我家一百三十八口,你问我为何谋反?等我将你首级去了,到下面问去吧!”三面点将台涌出弓箭手来,开始挽弓搭箭。
洛山河这边,四个人形成掎角之势,被守门叛军围住,他们不着急进攻,只等那边尘埃落定后,再处理这几个惊弓之鸟也不迟。
“黄四爷,号召能够聚集起来的侠客们,只要守住此门,我就能带人冲出门外。”
沙场中这八千多位江湖豪杰,此时乱的如热锅蚂蚁、无头苍蝇,不知该往何处行动。
好在黄四爷取出怀中小哨,尖锐的声音在城门处吹响。
首先应声的就是丽州人士,这哨声是他们的旗帜,有数百名男女取出兵器自人群中冲了过来。
围住他们的叛军见势不不妙,抓紧动手想要将四人斩杀。
幸亏有罗夫子的青石板挡住刀剑,洛山河才从厮杀中钻到木栅栏的边缘,用后背倚靠住栅栏。
还没等喘口气,一位士兵就挥动着长枪捅了过来,赶忙转身闪开,白袍被枪尖钉在木头里,而长枪本身也晃动着难以快速拔出。
瞅准此机会,洛山河单手挥剑刚刚好斩在对方的头顶,有盔甲的保护让对方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用力啊!用力砍他!”梦长歌看到,却无法顾及,身边围着四名敌人,以紧凑的步伐迫使她无法击杀他们任何一个人。
只要手中剑被对方纠缠住,瞬间身上就会落下三把刀来,训练有素的小型战阵,将梦长歌困住。
反观黄四爷这边,却轻松许多,每次短刀出击总能带起血雾一捧。
行走江湖的出手便是杀人技,比门派弟子心狠太多,经年累月的生死搏斗,他们对战的第一选择就是身体的要害部位。
见一击为中,洛山河用力将长袍扯碎,露出内层的金丝软甲。
双手持剑用力斩下,对手发觉长枪来不及抽出,索性抽出腰间短刃,用力刺来。
洛山河咬紧牙关,直接用肚子迎了上去,短刃与长剑同时命中身体,士兵的头颅这次轻松从肩头滑落。
短刃也插在身上,洛山河向后仰面倒去。
“洛山河!”梦长歌顾不得受到围攻的危险,取出几颗钢珠砸入地面,顿时烟尘四起。
趁着视野不清,跳出包围圈冲到洛山河身边。
只见他仰面朝天,但却露出得以的表情,破损的白袍露出来金丝软甲,短刃经过软甲的消耗,仅有尖端破入其中,但里面却被更坚硬的东西阻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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