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微黄,
风和暖,
草木匆匆冒绿尖!
天很蓝,
日很暖,
无边春色难遮掩!
水微流,
泛微寒,
鱼虾已然戏此间!
心中情,
仍缠绵,
无人诉说理还乱!
叹昔年,
世事迁,
往日欢颜难再现!
爱与恋,
难剪断,
谁人与我付明天!
生与死,
又何欢,
半梦半醒泪连连!
男儿汉,
心若宽,
浊酒一杯度余年!
看那山黄微暖草木尖,
水流微寒荡缠绵,
不如爱恋剪断付明天,
生死悲欢终看淡,
温一壶浊酒,
与星月共饮度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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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陷入沉思中的知秋道长,和一旁泰然自若的无想大师,弄得少林武当两派不少弟子都面面相觑,少林中的不少年轻弟子心中暗道:杂毛一词,是个道士听到此话,不免都要暴跳如雷,莫非我们掌门掌握了知秋道长的什么短处,居然没见知秋道长发怒,反而偃旗息鼓了下来,此事着实令人不解!
更有甚者,心中暗暗窃喜道:看来少林终是压了武当一头,日后老子有机会也定然对着知秋道长叫几声老杂毛,显显少林的威名!
不少年轻的武当弟子则心中暗道:无想大师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居然如此不要脸,当着这些人的面骂我们武当掌门是老杂毛,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不能忍,日后有机会定然找机会查几件少林的丑事,好把今日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少林武当两派中一些年长稳重之人,都深知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的交情,更明白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的为人,此既无想大师突然一改与世无争谦逊长者的模样,骂了知秋道长为老杂毛,两个人一个陷入沉思,一个泰然处之,只怕无想大师的那一句老杂毛另有深意,恐只有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才清楚!
其实,这还是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年轻时的一段渊源,那时一个是初出少林涉世未深毫无机心的小和尚,一个是刚刚下山脾气暴躁活泼开朗幽默风趣的小道士,机缘巧合下两个人相伴闯荡江湖数月,即是少年郎,当然就少了些忌讳,两个人你一句小贼秃,他一句小杂毛,自此结下了数十年的友情,随着几十年的风雨共度,两个人一个成了少林掌门,一个成了武当掌门,都已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这杂毛一词,以无想大师的修为自然无法再叫出口,知秋道长一路倒是秃驴贼秃的喊个不停,真是丝毫不减当年的少年本色,总之他们二人一个是修为高,不以为辱坦然受之,一个是真性情,幽默风趣毫无江湖高人的架子,至于是修为高好,还是真性情妙,当然是各花入各眼,此中妙趣也只各家清楚!
片刻,知秋道长眼中杀气身上戾气渐退,冲着无想大师在满脸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道:“老贼秃,看来老道我终究差了你半筹,无法做到你这般了无牵拌,罢了罢了,看来老道这些年的道德经是白用功了!”
无想大师哈哈一笑道:“你既不是我,我又不是你,相同也罢,不同又何妨!了无牵拌未必好,心有牵绊未必不好,一切皆如春花秋月般,应四季而来,随四季而去,岂非更妙!”
知秋道长白眉一展,嘻嘻一笑道:“死贼秃,留着你的大道理讲给你的徒子徒孙听吧,老道可没心情与你在此打机锋论高下!”
无想大师慈目中罕有的露出一丝捉弄之色道:“看来昔日的知秋小杂毛,终于服了老衲了!”
知秋道长哈哈一笑道:“去你的老贼秃,老道绝对是心服口不服,不服就是不服,你拿老道能怎么样?”
知秋道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武林高手的气度和风范,与三岁顽童的胡搅蛮缠倒有着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看着一众少林武当两派弟子不禁莞尔!
无想大师淡淡一笑道:“只怕你是那心口都不服吧!”
知秋道长嬉皮笑脸的答道:“你猜呢?”
说罢,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目光相对,同时会心一笑,片刻间,压在二人心中的悲痛同时淡了几分……
些许,知秋道长开口道:“无想和尚,你看他们二人所中之毒,不像出自唐门之手,不知你老人家见多识广,可否指点一二?”
知秋道长心中悲痛稍减,立时又回复了昔日幽默风趣的模样,话里话外含沙射影的捉弄之意,就是三岁孩童也能听的出来!
无想大师微微一笑,丝毫不理知秋道长的言外之意,只是看着观法大师和点灯大师二人的尸体,轻宣了一声:“阿弥陀佛……”而后续道:“以观法和点灯二位老友的武功,只怕就是那神秘莫测的诸葛帮帮主亲自出手,也绝不会如现在般,令人毫无头绪!即使他们二人不敌那诸葛帮帮主,也不应毫无半点反抗之意,着实令人费解!”
知秋道长眉头轻轻一皱道:“我刚刚仔细的看了一下他们二人的尸体,不见有任何暗器射入身体的创口,可他们却又是中毒而死,难道诸葛帮竟有如此厉害的毒药,可以无声无息的取人性命,要是如此,我们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无想大师眼中露出一丝忧色道:“若是如此,那也是天意不可违,道消魔长,这一场腥风血雨看来终究是难以避免的了!”
静心此刻眼含悲色自一旁走出,这个面目狰狞的七尺男儿此刻身躯竟然有些微微发抖,显是在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冲着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施了一礼后道:“不知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可曾听闻过蝴蝶醉这种毒药?”
知秋道长点了点头道:“只是昔日听武当前辈提过,却从未在江湖上见过这种毒药,据说早已绝迹江湖了!”
无想大师道:“的确不错,老衲昔年也只是耳闻过这种奇毒,据说此毒源自西域某处一不知名的小国,虽能杀人于无形,却提炼极其耗时耗力,又因太过歹毒,其传人早已在百年前就被仇家所杀,自此近百年来中原再从未出现这种奇毒!静心,莫非你认为观法和点灯是被蝴蝶醉这种奇毒所害,跟诸葛帮并无关系?”
静心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眼神中的悲痛之色反倒又深了一些,沉思了片刻道:“无想大师和知秋道长都清楚弟子年轻时的不堪往事,那年我做下恶事,惹得中原黑白两道同时追杀我,真是恨天无门无路可逃,无奈之下只能逃亡西域,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在有一日,浑浑噩噩度日的我,也不知到了西域何处的一座小镇,见到了我平生仅见的一次惨景,吓的我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在西域逗留,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了中原,也就是那时候遇见了点灯熬油观法三位大师,容他们佛法开解,终于自那日的恐惧走出,自此潜心留在三位大师身边修行!”
说到此处,静心那本已不在颤抖的身体,竟突然又剧烈抖动起来,神情中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惊惧之色,显是当年的惨状,着实太过令人惊怖,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仍令他心有余悸!
无想大师看着心神又要陷入昔日恐惧中的静心,突然吐气扬声低喝了三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接着走到静心身旁,轻拍着静心的肩膀道:“静心,一切都已过去,何必执着!”
静心本已不能自持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连眼中的悲戚之色也淡了不少,当下冲着无想大师深施一礼道:“多谢大师助我脱离苦海!”
无想大师洒然一笑道:“非是老衲助你,而是你自己助的自己!无论是神仙人鬼魔,维有自渡方能脱离苦海,若非你在他们三人身边一心礼佛,早已种下慧根,又心诚志坚,只怕满天神佛到齐了也帮不了你!”
知秋道长在一旁少有的没有出言反驳无想大师,只因他深知无想大师所言非虚,无想大师刚刚的确用了少林的不传之秘狮子吼,让心神俱疲的静心瞬间自恐惧中走出来,但若无点灯熬油观法三位老友的日夕教诲,和静心多年的诚心礼佛,只怕后果真就不堪设想,不过自己的后知后觉终是慢了无想大师几分,心中对无想大师的不服似乎淡了许多,钦佩之情又多了那么一丢丢!
自渡!
无想大师的话看似普普通通,道理更是每一个人都明白,却道尽了人一生的悲欢离合坎坷崎岖,可就是如此浅显的道理,却看尽了世间的人生百态,岂非奇哉怪哉!
君不见,贪官污吏庙里拜,
挥金如土把香烧,
君不见,不孝儿女抛父母,
香火之钱不奉老,
君不见,无良商家怀黑心,
一心还想佛祖保,
君不见,世上小人常当道,
最后谁人落下好,
信佛也好,修道也罢,
吃斋罢了,善念就好,
善恶终有报,
谁人能避了,
佛道终是桥,
自渡才是最重要!
静心闻无想大师一席话,终于彻底摆脱了心中的恐惧,仿佛昔日那个魂飞魄散的自己,早已灰飞烟灭,那段令自己恐惧的一幕,竟如此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自己再也没有一丝惊惧,此刻的静心既非往日的静心,又是往日的静心,那个昔日魂飞魄散的静心,与此时的静心既不同又相同,那种感觉早已无法用言语所描述……
知秋道长和无想大师此刻欣然一笑,同时冲着静心道:“恭喜小友,从此脱胎换骨,日后得证大道,皆自渡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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