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李十三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但还是没躲过房间里两个女人的耳朵……
脸皮功夫还没到家,李十三只好侧过身去,避开两人的鄙视目光。
“海边……你去外地了?哪个城市,住在哪?我可以去找您么?”
豹哥的反应,果然和梦中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李十三强行按耐住心底的激动,搜肠刮肚,像背台词一样,把自己该接的话,一字不落地讲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一觉醒来,就到海边了……我可能患有间歇性失忆症,经常会忘事。你跟我说一下,今天是哪年哪月哪天,我看看这又是丢了多少天的记忆。”
姚多姿走过去,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早餐拿了过去,大快朵颐。为这种虚伪到对谁都能随口说瞎话的男人,和自己的好姐妹生气,不值!
两个差点剑拔弩张的女人,瞬间达成和解,一个吃肉,一个喝水,同看李十三演戏。
“……老大,昨天晚上你才把我送到医院,现在是早上,这才过了半天不到……”
“啊?!”李十三后悔了。照目前的进度,显然那几个梦是拼接在一起,而且,各个都要成真的。这几乎相当于,他间接害死了刚认一天的干弟弟。
豹哥还在继续他的台词:“老大,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哪能有事!”也不差这一句了,李十三没有抵抗,任它顺口而出。
这段梦到此结束,李十三也明白,在自己目前的能力范围内,只要老天爷想让它发生,除非自己这辈子都不再和豹哥通电话,总会找个机会“兑现”的,抵抗无用。
当然,电话还在继续,豹哥说头一次在高级医院里享受上等人的待遇,很是不适应。反正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在哪休养都是一个样,希望李十三早点把他接出来。
李十三也想暂时避开眼前这对姊妹花,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豹哥的请求,又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几句,直到看见伍良善回来,这才说了句“待会儿见”,然后把电话挂断。
“怎么,你这就要走?”伍良善问完李十三,又用眼神询问多姿、多彩:不会是你们做了什么,把他逼走的吧?
“他去看他的小相好,男的!”姚多姿把最后一口牛肉狠狠咽下,把盘子往旁边一推,站了起来:“我也想走了。你看看,先送谁?”
“你们两还分什么先后啊?都坐我的车,一块儿送!”这么浓的醋味,伍良善怎么听不出来,他可不想让好不容易送出去的人情,让这个不懂事的女人给搅黄了,他就是粘,也得把这两个人弄到一起去。
看来“将死之人”的份上,李十三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姚多姿自然也不会反对,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什么时候可以耍小性子,什么时候不可以耍,她还是很清楚的。
临出发的时候,伍良善将一个很大的背包放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里面塞满了吃的。去医院探望病人,空着手去多不好,也算是他作为义弟的一点心意。
孟多彩也上了车,她不想,也没理由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种情况下,姚多姿只能挨着李十三坐了。可恶的伍良善,还特意选了一个比较“瘦”的车型,逼着她和李十三相依相偎。
李十三虽然既没色心又没色胆,可小贼手不忌讳这些啊……等到了元保医院,姚多姿的脸已经变得又红又烫,羞得不敢见人,连车都不肯下。
伍良善坚持要亲自把吃的送过去,李十三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提供了“屠文宝”这个名字后,一切便由伍良善做主,他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豹哥被芊芊安置在了特护病房,还是最高级的那种,所以问路一点都不难,甚至还有人毛遂自荐,不给钱都要主动带路的。
一进病房,李十三知道豹哥为什么会说自己不适应了。
一尘不染的房间,豪华的装饰,漂亮得不像话的护士小姐……这些都没啥问题,是个人都不会觉得碍眼。
关键是那一组,对豹哥进行360度无死角观察的摄像头。
院方本是一番好意,把豹哥当病危病人一般全力呵护、小心伺候着,可在做了不知多少亏心事的豹哥眼中,这些亮晶晶的摄像头,和黑洞洞的枪口没啥区别,别说睁着眼睛面对了,怕是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吧。
豹哥的外伤虽然看起来渗人,却未伤及根本,医院特派过来的又都是这个领域里的顶级专家,不但伤口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连绷带、石膏这样的附带物也是能不用就不用,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活动能力,这才有条件从最漂亮的护士小姐那借来手机,给李十三打了电话。
“你在这不是挺舒服的么,干嘛急着走啊?”李十三明知故问,还装模做样的问了问旁边的小护士:“医生怎么交代的,他要在这里住多久?”
“怎么着,也得要个一年半载的吧”,小护士可能听到了之前两人的通话内容,所以,故意把时间往长了里说:“这才做了个简单的止血、消毒,后面的调养、复位、皮肤美容什么的,都还没开始呢。主治医生说了,哪怕在屠先生身上留下一点点疤痕,都是打他的脸,一定要全部恢复了,才可以出院!”
“老大”,豹哥一脸苦相:“快点救我出去吧!就这待遇,住上个一年半载,我还不得落下个生活不能自理?而且,就这医药费,我也承担不起啊,没出院就得破产,说不定还得连累你!”
“医药费不用的!”护士在一旁捂着嘴,笑着解释:“我们院长说了,只要他愿意,想在我们这住多久就住多久,所有费用全免。”
“这么好?!”在一旁听着的孟多彩,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就这病房,一天怕是要不少钱吧?费用全免!就算你们家院长的亲儿子来了,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吧?”
“可不是?别说院长儿子了,就算院长自己生了重病,都未必能住到这种病房呢”,小护士终于找到知音,小手一指豹哥:“他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早知道他这么不知好歹,早上给他做放松的时候,就该下手重点,疼得他哪都不想去……”
“那可不行,你会被院长炒鱿鱼的”,孟多彩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李十三,继续说道:“别去管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了。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看在你尽心尽力照顾我们朋友的份上,改天请你吃大餐啊!”
“好啊,好啊,我就喜欢吃大餐”,小护士很是高兴,一把拉住孟多彩的手:“我叫孟晓菲,姐姐你呢?”
“我叫孟多彩,五百年前,咱两是一家人。”
孟多彩把小护士引到一旁聊天,伍良善也笑着走去门口,给两人留下说私密话的空间。
“你的伤口,真的没问题了?反正也没啥事,多休息两天呗!顺便”,李十三挤了挤眼:“给那个姓孟的小护士,培养培养感情。”
“有啥好培养的?人家喜欢的,是真正有权有势有地位的上流人,不是我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黑社会分子。”
“谁说,你就不能有权有势,当上流人了?只要你真心喜欢,就算是欧洲过来体验生活的小公主,咱们也不怵!”
“对。跟着老大您混,不愁出人头地。”豹哥的眼睛亮了起来。
“混什么混啊,大局观太差,你得说……干!”
“好,那就干!谁不服,就干他个狗日的!”
“……”李十三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这么急着把我叫来,是不是含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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