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有消息称,玄机长老的女儿完颜茹在众妃嫔之中,最得耶律洪的宠爱,甚至她想要天上的月亮,耶律洪带她到御花园的镜湖之中徒手捞月。
林清芷听到这些之时,嘴角弯起深深的弧度,却未置一语,她一直都派人留意朝堂和后宫的动态,虽然她在这契丹朝堂之上并没有半分倚靠和支持。
一日,照样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林清芷如往日一样坐在栖云宫的庭院高台处,面朝南望着那耀眼的阳光出神,太阳光照在她华美的宫服和凤簪步摇上折射出五光十色绚丽光芒,更衬得她容颜妖冶绝丽,她只是眯着眼盯着那阳光,连衣裙叮咚作响的茹夫人走近都丝毫没有发觉,或者说是发觉了而没有转头看她一下。
只听一声娇媚而又倨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传闻倾城王后容貌一笑倾国倾城,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不过这宫中啊,不是空有美貌就能得到恩宠的,这栖云宫虽华美,可王上已经半年没来过了吧。”
“茹夫人,等你很久了。难道你来栖云宫就是为了耀武扬威来的?”林清芷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听闻王后到如今还对弃你而去的南国皇帝念念不忘,本宫很欣赏你的深情,只是,如果你要是真的忘不掉,为何又霸着王上的心不放,你们南国那么重视女子的贞洁,只怕你再也得不到你心爱的皇帝的心了吧?”
“香兰,掌她的嘴!”
“你敢!”完颜茹柳眉一挑声音尖利道。
“你看看我敢不敢,香兰愣着做什么,掌她的嘴,我不说停,不许停!本宫太久没有出这栖云宫了,不知这后宫竟已这般没有规矩了,好歹本宫也是契丹的王后,你完颜茹再怎么得宠,总归只是一个妾,难道契丹国的规矩不是妻是祝妾是仆,难道规矩还倒过来了?”林清芷声音冷凛地说道。
完颜茹没想到林清芷居然这么大胆,直接让宫女动手打她,一时间倒也不敢反抗,香兰早就因为林清芷手冷落心中不忿了,下起手来自然是毫不留情,差不多打了二十巴掌之后,林清芷抬手示意停下,完颜茹的双脸已经红紫一片,肿如包子一般。
完颜茹恨恨地瞪着林清芷,那眼神仿佛欲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林清芷高傲地看着她,粲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恨我将你母亲关在翡翠宫,每日给她灌下一碗藏红花药汤,不过本宫一点都不后悔,你要是想报仇尽管来,本宫就在这栖云宫等你。”
“林清芷,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亲眼看着你死!”完颜茹的声音如同厉鬼一般,可林清芷只是挑了挑眉,轻笑置之。
“本宫乏了,香兰,送客!”
完颜茹带着一队人愤愤地离开了栖云宫,看着他们走远,香兰疑惑地问道:“王后,为什么您不告诉她,那翡翠宫中的并非她的母亲?”
“王上都没有告诉她,何须我来多嘴。”林清芷摇了摇头浅笑道,她从来没把香兰当外人,所以在香兰面前,从来不自称本宫。
后来听说,那日晚上,完颜茹在耶律洪面前状告例数林清芷的傲慢行径,期望得到王上的怜爱,下令惩处那个半年得不到王宠的王后,但没想到耶律洪只是斥责了她,并且罚了她一年的俸禄,压根没有惩处林清芷,还因为这件事情,连续一个月再没有去过完颜茹那里。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宫中最受宠的还是茹夫人,香夫人和云夫人,而三位夫人本有两位都已怀有王嗣,却一个因为体虚另一个因为吸入麝香过多而小产。
不过三夫人地位稳固,说明朝中三股势力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只是暗中都在暗暗较劲,企图除掉对手,自家独大。
其中茹夫人的父亲玄机长老完颜烈势头最盛,王上对他也更为倚重,毕竟当初是他带王上远赴晋国,更是为王上登上帝位立下汗马功劳。
只是这一切都崩塌于秋日的一个午后,一声急促的步伐匆匆跑到林清芷面前,香兰推开门,林清芷放下手中的册子,奇怪地看着香兰问道:“何事这样慌张?”
“刚刚传来消息,有人向王上递密折,说是完颜上卿,就是玄机长老谋反!”
“那王上怎么说?”
“听闻王上调动了军队。”
“不知是谁出卖了师父。”林清芷担忧地说着,嘴角却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起身走到床边,打开窗,任由秋日的凉风拂面。
是谁?林清芷当然知道,她一直在等这一天,等着玄机长老掌握大权,等着茹夫人获绝无仅有的荣宠,而这一切,只因她和耶律洪打的一个赌约,而结果是,她赢了。
一年前,耶律洪和她两人品茗对弈,她问耶律洪如果有一日师父玄机长老如果意欲谋反,耶律洪会怎么做。
耶律洪拧眉思索了一下,默默说道:“我相信师父不会的。”
林清芷嘴角轻笑,说道:“如果万一有那么一天,你当如何?”
耶律洪脸色变了变,道:“我不会容许有人觊觎我的王位,契丹的王族只能姓耶律。”
林清芷随即说道:“那我们打个赌可好?”
“赌什么?”
“赌师父,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师父会有反你的一天,你虽心狠,却重情义,所以如果他有那么一天,就让我来做了结他的这把刀,如果没有,我不会动他,你便不会在中间为难,如何?”
久久的沉默之后,耶律洪说了一声“好。”
所以耶律洪将完颜茹宠冠六宫,并且给了玄机长老完颜烈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势,就是为了想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可事实是,当他们父女地位权势渐盛之时,玄机长老竟然暗中招兵买马,甚至在军中暗中招揽有些官职的上将将领,意图不言自明。
所以,耶律洪再也难以容忍师父的举动,决定一举除掉他。
可怜完颜茹听到自己的父亲意欲谋反,被蒙在鼓里的她怎么也想不通已经拥有万人之上荣耀的父亲为什么一把年纪了还想谋反登上王位,她不相信,所以她跑到北华殿外长跪不起,祈求耶律洪能够彻查她父亲之事,最起码也要饶他的死罪。
可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岂是她能左右的,况且她至始至终,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无论是对于她的父亲来说,还是对于耶律洪来说。
耶律洪只说了一句“此事与你无关”便命人把她送回了她所居的宫中,她怎么也不相信她的父亲会做谋反的事,更不相信宠爱她的耶律洪居然会这么绝情不给她一丝情面,只想置她的父亲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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