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 the coast FOUR
“纪总,夫人好像哭了。”
秘书从望远镜里看到对面许景尤正用纸巾抹着眼泪,忙不迭地汇报给纪成。
纪成立时停下手头工作探过去,“让开,我来看看。你不懂,夫人因为怀孕,最近情绪波动特别大。”
待看清许景尤确实是在抹眼泪后,他将望远镜一放,扔下秘书自己朝着那边跑去。
ZV门口的保安对他的突然到来已经习以为常,平均一天五次出现在这边,现在再看到他来,连招呼都省去不打了。
纪成轻车熟路地以最快速度摸到许景尤的办公室,大门一推就就进了去,许景尤一惊,扭头过去看着他。
她眼眶和鼻头泛着红,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湿,见到纪成来了瘪起嘴又嘤嘤地哭起来。
纪成蹲到她面前,用手给她擦泪:
“老婆,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给老公说。”
许景尤胸口一上一下地浮动,嘴里的话断断续续:“我……我……也……不……知道。就……莫名……奇妙……的。”
纪成无奈地笑了笑,起身让许景尤站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再让许景尤坐他怀里。两只手环住她的腰身,语气极尽温柔:“老婆不哭,我知道你现在怀着宝宝,所以会莫名其妙地哭,没事的。”
“不是……我……”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白纸,哭声放大,更是委屈:“唔……为什么……白纸要是白的?”
纪成被这个问题弄的哭笑不得,白纸还能是黑的?
“不哭不哭,你想要什么颜色的白纸,我帮你。”
“我就不要白色的白纸……唔……”
“行行行,来你看,老公给把它涂成黑色好吗?”
说着纪成拿起黑色的笔往上涂,被许景尤一手打掉,“我不要你涂的。”
纪成不恼,反而依着她:“好好,我叫人去买。”
他朝门外叫来许景尤的助理,吩咐下去:“去给许总监买一叠黑色的纸。等等,所有颜色的都买来。”
助理:“好的纪总。”
屋外的诸位未婚女士内心OS:妈耶——这辈子一定要找个纪总这样的老公,宠妻宠到这个地步也是厉害。
类似的事情还有不少,许景尤孕晚期被纪成惯的尤为造作,当然,孕晚期的时候出于安全考虑,纪成就没让她继续上班。
纪成偶尔加班回来晚了,少不了要被她一顿抱怨,可他总是乐呵呵地受着,从不反驳。
一日,许景尤盯着窗外愣了许久神,看着看着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吓得纪成放下手中的碗筷过去查看。
“老婆又怎么了?”
许景尤委屈地盯着他,半天憋出一句话:“为什么不出太阳?都怪你。”
纪成:……这,不出太阳也怪不到我啊,我又不是阿波罗。
“老婆你想它出太阳吗?”
“嗯嗯,我不喜欢阴天。”
纪成双手一撑站起来,沉思了一会儿,灵光乍现,“老婆你先等等,我把太阳给你变出来。”
说着跑回屋去拿了几罐颜料,拉上窗帘走到阳台上。
许景尤看不到他,嘟囔着:“我看不见你……”
“等一下,老公给你变太阳呢……”
纪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透明的玻璃窗上被他一层一层凃染出来一个大太阳,太阳中间透明。
大概用了五分钟,纪成重新拉开窗帘,躲到太阳后把自己的脸框进去。
“登登,登登,你看老公变成太阳了。”
纪成做着各种搞怪的表情动作,滑稽好笑,逗的许景尤终于破涕为笑。
“老婆,喜欢我这个太阳吗?”
“嗯嗯,喜欢,长的真帅。”
许景尤还是想起自己对纪成一见钟情是时所说的话: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任你如何刁蛮,任你如何无理取闹,他都觉得这是你的可爱之处。
爱你的人,连太阳都可以为你去变。
玻璃窗后的人嘴里唱起了童谣,目光清澈透亮。
Off the coast FIVE
“纪总,飞机起飞时间为上午九点,抵达那边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签约仪式是下午五点,我们返航飞机是明天的上午十点二十五。”
秘书边跟他身后汇报行程情况,边跟着往VIP入口走去。
前脚刚踏进门,纪成兜里的手机就响动了起来,他点开接听,是纪妈的。
纪妈说话急促,显得很是焦灼:
“纪成,你快回来,景尤预产期提前了。”
纪成:!!!“现在在哪儿?”
纪妈:现在在A城第一人民医院,你快点来。”
通话结束,纪成低头看表又看了一眼秘书,说到:
“我夫人生产,现在必须得回去。”
秘书一震:“那边签约怎么办?”
“叫聂顺远抵上。”
他迅速掉头往外走,秘书小跑追上:“纪总,那边指名要你去啊。这次是个大合作,要是黄了损失很大的。”
纪成刹住脚,神情严肃:“损失有多大?”
秘书翻开文件夹:“起码五千万。”
听完数字,纪成毫不迟疑地重新迈开脚步离去,淡淡一语:“五千万而已,半个月就赚回来了。”
哪有他夫人重要。
秘书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吞了一口唾沫,拿出手机联系起聂顺远来。
啧啧……不愧A城第一宠妻狂魔,霸气。
纪成赶到时。许景尤已经在产房里挣扎了快两小时了。
许家几乎全家出动,纪家这边纪爸纪妈在场。
纪成上前拉住纪妈询问:“怎么样?怎么还没出来?”
纪妈:“景尤选的是顺产。”
他皱眉:“原先不是商量的刨腹吗?”
纪妈:“景尤说不想以后留疤,所以改了。”
“真是的,留疤就留疤好了,她是傻子吗?”
纪成不禁埋怨起她来,他还不懂她的心思,前几日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新闻,什么产妇留疤后被老公嫌弃,要求离婚,吓得她每天都在担心。
纪成真是怀疑许景尤是怀孕怀傻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状态多少得六年起步。
同文经贺朝夕带了这么一年多,性子都要活波了些,他时不时这里晃哒一会儿,那儿瞅上两眼,玩累了就回到贺朝夕身边。
“妈妈,姑姑什么时候出来?”
贺朝夕蹲下身子帮他擦汗:“别急,耐心一点好不好?你希望姑姑给你生个妹妹还是弟弟啊?”
同文扬起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妹妹,我想要一个好看的妹妹。”
“哟——这么小就开始注重外貌啦?”
产房里一声婴孩啼哭传出,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门口,稍等了一会儿,手术室门口打开,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母子平安。”
同文一听是母子,顿时丧气,小声嘀咕:“说好的妹妹呢?”
许妈抢着抱过孩子要递给纪成,纪成摆手拒绝:“妈你先抱着,我等景尤。”
许妈咂嘴:“你等你好歹看一下你儿子啊。”
“这不有你们一群人看着嘛,不差我。”
护士推着许景尤出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床边,用手挡在许景尤眼睛上方,为她遮住强光。
床上的许景尤有些疲惫,只能勉强扯扯嘴角微笑。
纪成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小声恭喜道:
“恭喜啊,你终于卸货了。”
“嗯。”
“我老婆实在是太棒了,等下给你做排骨汤好不好?”
许景尤点头,纪成看见她略显圆润的脸庞下被挤出的双下巴,不禁失笑,好在许景尤睡了过去,否则一定会追问他笑什么。
两个月后,纪成抱着孩子喂奶,许景尤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找一件小了,试一件不合身,许景尤恼火地把衣服一扔,冲客厅的纪成吼道:
“纪成!你进来!”
“怎么啦老婆?”
“我……胖了。”
纪成:???“我知道啊。”这不早就看出来了吗?
看他着平和的语气,许景尤心头一阵不舒服,“都怪你给我吃这么好干什么!”
“欸欸,我冤枉啊,给你吃好怎么了?难不成让我虐待你吗?”
许景尤一拳砸到枕头上,怒目圆瞪:“你说怎么办?没衣服怎么参加聚会啊!”
纪成放下奶瓶,把怀中的小纪培林放到床上,去自己的衣柜里找出一套西服给她。
“穿我的。”
许景尤皱眉:“你的这么大。”
纪成:“不穿你现在减肥来的急吗?”
……
……
“好吧。”许景尤妥协,但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减回来。
Off the coast SIX
五年后,刚能认识几个字的纪培林一次偶然翻到了纪成的日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他用手指指着,一个一个地读出来,出现最多的莫过于:
“老婆……今天又凶我了。”“老婆她吼我了。”
几乎每一篇开头都有“凶”“吼”这样的字眼。
纪培林看不懂下面的,但他知道爸爸的老婆是妈妈,他也知道“凶”“吼”是什么意思。于是这个小机灵鬼晚上乘着许景尤去洗澡,拿着日记本偷偷去找书房里的纪成。
他踮起脚推开门,小脑袋探进去:
“爸爸。”
书桌前的纪成抬起头,摘掉眼睛。
“你怎么还不睡觉?”
“不是啊,爸爸,我发现了小秘密。”
纪成看着小鬼头神秘兮兮的模样,便招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你发现了什么秘密?谁的?”
纪培林从身后拿出日记本,纪成看清,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伸手夺过来指责纪培林:
“你怎么随便动爸爸的东西?”
“我……不是随便动的,我是有目的动的。”
纪成:……这小东西……还真让人无可奈何。
“什么目的?”
“嗯……我……就想多了解一下爸爸。”
纪培林脸不红心不慌地编起谎话来,纪成信以为真:
“你要了解也不能从这本日记里了解啊。”
毕竟这是记录他和许景尤甜蜜小事的日记,里面的纪成形象略怂。
纪培林费力爬上座椅,凑过去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盯着他,半晌问了句:
“爸爸,你是不是很讨厌妈妈?”
纪成震惊!!!
“谁说我讨厌妈妈了?”
“因为我看这本日记里,你总在写妈妈如何凶你,吼你,所以,你不该是讨厌吗?”
纪成扶额,小东西字都没认全就开始揣测,真是……
他给了纪培林一记钢镚,让他快些回去睡觉:“回去睡觉,等你以后字认全了再看一遍。”
纪培林摇头:“不嘛——你一定是怕我跟妈妈告状,所以不敢跟我说。”
“呸!小兔崽子,我这不是怕妈妈,这是爱。”
“爱?爱不应该是保护,呵护吗?那妈妈是不是不爱你?”
纪成忍耐度逐渐被抹掉,“你妈很爱我,比爱你还爱我。”
“不信。”
“那好,我给你读一篇日记,仔细听。”’纪成清清嗓子,随手翻出一页,自己读自己的还真有些尴尬。
“今天老婆又吼我。因为我自己把自己弄感冒了,她责怪我不会照顾自己。但……她后来还是给我买了药,还熬了海鲜粥给我送过来,虽然……挺难喝的。”
纪培林听完,严重怀疑纪成在造假,他扒拉过去:“不对不对,爸爸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告诉你,你再给我无理取闹我踹你啊!这都是真的。”
“你们大人真奇怪!”
“是你太小不懂,总之……我不是怕你妈妈,而是因为爱,爱她就要宠她,虽然会让你看着有点怂,但是……你爱的那个人会很幸福。我们纪家,向来优秀的家族传统美德,就是宠妻,你以后也要继承这个美德。”
纪培林:好困……老爸在讲什么?反正我不管,以后我才不要怂,我要帅。
“爸爸,我先回去了。”
“喂!你小子,我讲的正起劲呢。”
纪培林:才不想听听不懂的话。
许景尤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走进书房,“纪培林,你怎么还没睡?”
纪培林不理她,晃过去自顾自回房。
许景尤不解地看向纪成:“怎么回事?”
纪成耸肩,“不知道。”
“这是什么?”
“欸欸,没什么。”
“哟——还给我记得红黑账本啊,我得好好看看。”
“没有,我怎么会记老婆的黑帐呢?”
“今天老婆凶我了???这不是黑帐?”
“不是,你继续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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