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的身影穿梭回到那个阳台上,许若凝正毫无顾忌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嘴边留下几滴涎水,似乎是睡的很香。哪怕阳光如此耀眼,这也丝毫不能阻止她的睡眠。
也是啊,毕竟历经了昨晚的浩劫,又怎能安心的放下心来睡觉呢?想必她也是很累了。尘知道,幸存者为何叫幸存,幸运的活下来,像是祈求命运给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拼尽一切的努力来实现,也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像这样睡觉的资格。睡觉与死亡,可是有根本不同的本质区别。
尘也是想让她多休息一下,但自己还要继续去找寻这座城市中尚还幸存的人们。每一个幸存者都是人类宝贵的战力,为了日后能与夜幕相抗衡,他们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队伍能够再壮大一点,决不能让任何的异能者资源从他们手中流失。
“许若凝,喂,起床了。”尘轻轻拍醒她。她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情愿,“干什么啊?”
“帮我照顾下这个孩子。”尘将怀中的婴儿递给她,她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孩子,什么孩子?”
她低头,看到了刚刚尘给她的......
“喂,尘。”她小声说道:“她父母呢?”
“死了,大概。”
“那......”
“你先照顾他,等会儿一起送你们离开。”尘一闪,再一次不见踪影。
她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熟睡着,很恬静的样子。轻轻一叹,“不知道你遭遇了怎么样的苦难?”
她又想起了她的父母,亦是为了她而失去了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心中对未来的期待与得到所谓异能的欣喜也淡去了许多。心中不免又有些戚戚,高兴不起来,但却也并非是心痛到难以挣扎。有一种力量将她一切的不安与恐惧,欣喜或是期待给燃烧殆尽,只留下什么也不剩的麻木。或是心中蕴藏的那种人性还在,至少,她对怀中的婴儿起了怜惜之意。
一种奇妙到难以形容的情绪。
......
陆陆续续的,尘大致又在城市以南的位置找到了剩下的其他三个幸存者,总共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亦是学生,读高三,再过半年就要中考了。他的成绩不好,所以他一直都想去另辟蹊径,想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当然,青春期的男生大多都是空想家,嘴上说的保证,却不会立即付诸实践,最后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他很不幸,但却又非常幸运。不幸的是遭遇到了夜幕这样的浩劫与灾难,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与朋友,所有认识他的人;但却又很幸运,夜幕给予了他异能,让他的空想不再是空想,而是能为之付诸实践与努力的目标。有人说,男生年少时都会有一个江湖梦,飞檐走壁,逍遥世间。尘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便是如此,空想家总是需要一个符合他们设想的环境,抱怨并不是常态,而是想要去实现心中所思所想。
另外的一个男人已是不惑之年。中老年的他只想要一个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生活,幸福而美满。尽管他活的很累,上下班地铁都是异常的拥挤,节奏只会出乎想象的快,很多时候,他都只能随便合着泡面草草了事,日复一日的工作,枯燥与乏味甚至可以让一个人的神经崩溃——他没有。准确来说,这座城市的人,几乎没有。
所有辛勤付出努力的劳动者,老一辈的人们,他们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比年轻人要务实许多,至少不会为了所谓的梦想而漂泊四方,最后破灭,心灰意冷地回到曾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其实幸福很简单,不需要过多的调剂品,只要一直努力的工作,安居乐业,处在这个和平的时代,高速发展的时代,只要这样的安稳就足够了。然后很简单,夜幕出现,轻松毁掉了这一切。不惑之年,早已认清现实的老男人再一次重新过上陌生的生活,不经意的,突兀的。
剩下的那个女人是一个孕妇,庸华高贵,穿着的衣服,耳边的挂饰,微微凸出来的肚子。眼中充满了慌乱以及带着一些麻木,也不算是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但云淡风轻则是另外一种惹人怜惜的美。
当尘找到她时,旁边地上躺着的尚存几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其实他们早就没有了生命的特征,只是得到的死命令便是保护她,还有她肚里的孩子。尘大抵能猜测出来,她应该非富即贵,也并非是说钱就能解决一切,但荣华富贵,每天早上醒来,便轻松得到众多佣人的捧宠。这样的日子已不再。
只能说,浩浩荡荡的劫难中竟还能有孕妇活下来,属实不易,堪称奇迹,哪怕众多人的保护,说没有一点幸运是不可能的。但无论如何,活下来,就是命运最大的恩许了。
加上许若凝,尚还处在襁褓中的婴儿,算上来尘一共找到了五个幸存者。体育馆以南,占了天启市绝大多数的面积,然而竟是只有五个幸存者活了下来。哪怕尘再怎样的反复感应是否还有活人的气息,没有,只有这五名。他们将要以华夏组织的新异能者的身份自居,为抵抗夜幕,为保护这个世界而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这亦是他们的使命。
几位幸存者被聚集到这全方位被阳光照耀无死角的阳台上,心中不免揣揣与不安。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未来,现在不过是在积蓄力量,为抵御黑暗而做准备。虽然尘与他们大致讲了些许,他们虽然没有全信,毕竟都是成年人,社会上的尔虞我诈让他们知道为人处世之道。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小男孩都只是个未成年,稚嫩的脸庞让他们也难以信服——只凭口头上来说。
但尘在他们面前展现的异能不得不使他们信服,空间位移,地崩山摧的恐怖力量,甚至他还说竟只是小试牛刀,幸存者们就被打败了。当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逼迫他们,至少给了他们选择权利。但当然,除了加入华夏,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呢?”其中叛逆的高三生问道。他心中的彷徨渐渐消退,反而是有些期待起来。也许是因为他爱的没有那么深,或许对他来说这并不是意味着不幸,而是一个未来可期的生活。
这点与许若凝相反,似乎也与所有人都相反。
尘看了他一眼,“等下会有人专门送你们离开。”
这次则与上次的情况完全不同。尘也是组织中少有的年轻人,除了雪,应该是没有比他更小了。当然,许若凝的年龄尚还不知,但襁褓中的婴儿便是能够认定为组织创建以来最小的异能者。问题主要不是年龄大小的问题,而是尘不会开车,也没有车给他开。
所以他不能像焱那样,直接带他们离开,而是得给诺或是影亲自护送他们离开,到最近的机场,送他们上飞机,通往华夏的基地市。
“时间紧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不过体育馆离这较远,尘又不会开车,便只能像昨晚那样去拜托其他人。
“那个......谁会开车?”
尘看到好几个白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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