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立方遇见根

    
    销售部总监办公室。
    “砰！”
    门从里面，被重重关上。
    “锦总，凡诺古旗舰店昨日的单日销售数据，直线上升！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生气？”一璨直视锦沁，疑惑。
    “胡闹！”锦沁在旋转皮椅上坐下，望向眼前笔筒中的不锈钢尺，
    她拿出尺来。冰灰色的不锈钢尺，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光芒。“伸出手！”
    一璨走近锦沁桌前的办公桌，伸直左手，掌心朝上，平展。
    “啪——”
    尺子在手掌正中心偏上的位置落下！瞬间，冰凉！辣麻的触电感！
    一端的薄钢片触碰那处皮肉间，“忽地—”弹起！
    不停弹动间，看似是一种情绪。
    “明白为什么了吗？”锦沁望着，本能紧闭双眼，忍受突如其来疼痛的一璨。自己紧捏尺子的手，不禁一颤，疼在心里。
    不料。一璨回答干脆，认为自己没有错，稍稍提升音量，“不明白！”
    “啪——”
    尺子在偏离掌心的左下处位置，又是一下！比刚才更使劲！
    不锈钢片继续弹动，这种情绪实则是一种隐藏的爱护。
    锦沁重复问，“明白为什么了吗？！”
    一璨直视眼前的锦沁，英雄就义前的大义凌然，同样重复，“锦总，我不明白！”
    两人互视。
    锦沁望着一璨的双眸，闪烁着那抹正义的光。眸中的所有内在物质，都似乎让她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大胆？倔强？坚定？执着？不走寻常路？
    她又望了望一璨的手掌处，顿时通红。
    “啪！”
    又是一下！
    这次，尺子落向一璨的中指指腹处。停下，转身放下尺，停留，这次，她并没有问一璨是否明白。
    迟迟未转过身。
    心中轻叹，哎，何必苛求？
    自己不也经过这么多年，才懂得吗？也许，真的是讲再多的经验，不如自己摔一跤！
    一璨此刻的内心深处，稍有委屈。但这种委屈，大不同于当年在藤蔓路店，遭受辱骂时的委屈。她看到的眼前，是锦沁的真诚。更多的，只是一种想不通。
    她知道锦沁如此对自己，必定有她的道理，但她仍想问个究竟，“锦总，我不明白！”
    突然！
    锦沁转身。
    “嘶——”从齿间发出，瞬眯眼睛，右手似乎正要大幅度，拍向一璨仍停留在眼前的手掌。
    一璨本能闭眼！
    不。
    就算手掌被打骨折，自己也想知道！
    不料？
    锦沁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那更是一种，又恨又爱的情感多过情绪。
    一璨先微睁左眼，随后双眸望向锦沁。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皱眉，又回到自己的旋转椅边，坐下。
    真皮的座椅靠背，散发着肃然的威严。
    光泽。
    一璨转而幽默，“是因为欠打吗？嘿嘿嘿。”
    严肃的锦沁，瞬间被皮一皮的一璨，逗乐。
    笑出声来。
    “是！你欠打！”沙哑的独特声音传向一璨耳边，多了些许轻松。
    片刻。
    锦沁说道，“过来。”
    一璨上前几步，靠近锦沁桌前。实木的办公桌，泛着柔和的微红的光。夏末的阳，少了酷热，留下暖意。
    “委屈吗？”
    “不，温暖。”
    “为什么？”
    “其实，我有些明白，明白的是您鼓励我放手去干。Nothing  is  impossible，邦迪上的那句话，不是吗？”
    “小聪明！！”一璨收起笑容，说道，“勤奋加上小聪明......不如有大智慧。”
    锦沁眼神示意一璨望向自己的手掌，沉稳。
    “第一下，此穴位乃通咽喉。”
    “第二下，乃通心脏。”
    “第三下，乃通脑。
    她缓缓说着。
    一璨认真的听，若有所思......
    转瞬间。
    她抬眼向锦沁望去，锦沁正喝着茶。她提起刚才被“打”的左手，一本正经地问，“锦总，哪里是通右肩？要不，在那，您也再多打几下？”
    “噗~咳咳咳.......”锦沁呛到，指指门口，断断续续说道，“给我...出...去....咳”，声音中，依稀可感觉到一种，强忍笑意的颤抖。
    “哦。”一璨转身向门口走去。
    锦沁心想，你这小丫头，能拿你怎么办？！
    真是又气又好笑。
    正要再抿一口红茶。
    “噔—噔——噔！”
    往门口走了几步的一璨，又折回来。走近锦沁，微笑，“锦总，其实我明白了！”嘴角微微上扬，美妙的弧度，带着小小的睿智。
    轻抿红茶，“哦？说说。”放下玻璃的功夫茶具，又抿了抿唇，准备听着。
    “喉。您是想让我谨言而慎行，三思而后行？心。您让我用心多思考，顾全大局？脑。让我不要思虑周全，急事冷静，大事不躁？我领悟的对不对？”
    此时的一璨，似乎也找回了初心。在锦沁面前，如同一个富有童心的大人，又如同一个童言无忌的孩子，却一如最初的真实。
    “嗯。”锦沁心中说道，孺子可教。不自主，点点头。
    她脸上却是全然严肃，抬起右手，食指指着门口，动了动。
    “回去吧，再想一想什么是规矩。”重音落在“规矩”二字。
    “哦。”一璨失落，转身离开。
    锦沁的脑海中却浮现着早上看到的数据，第一反应很欣喜，昨日的单日销售额直线上升！心中想着，不久的将来，你这小丫头，说不定还真能超越我。
    “哈哈哈...小家伙。”又一次笑出声，自言自语。
    而此时，一璨早已远远走出锦沁办公室。
    只见。
    平时一向举止优雅的公关部部长采莉，疾步走来！
    “踏踏踏——”
    穿着的高跟鞋，如正敲向地面的钉子一般，杂乱无序的“旋律”。
    “采......”一璨刚想和迎面走来的采莉打招呼。
    谁知，采莉却睁眼都没有瞧自己，快速与一璨，擦身而过。
    心中将后面的部长二字说全，淡定地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锦沁靠向椅背，望向进门的采莉。看她身上的那股气势，便知，发生了什么。
    “我说老锦啊！我的锦大总监？”
    “砰！”门被关上。
    “我可是等着平平安安退休，能不能不要给我的工作这么有挑战性？”采莉自顾自在办公室的会客处坐下。
    一见到锦沁，当时发布会上的风采全然消失，更多的是一种自然随意，如多年故交。而锦沁只是盈盈笑着，她知道这气势的归因何在。
    身体前倾，拿起茶杯，不语。
    采莉见锦沁不语，几步上前，左手拿走锦沁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长发飘逸。
    双手“愤愤”搭在锦沁桌前，再一次强调：
    “不要给我的工作这么有挑战性！”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