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鱼的功夫属实一般,若是不了解她的人,也许会被她左右手的弩箭突袭要害,因而败北,但显然格姆并不是那种人。他了解萧鱼,就像雾影里的任何人一样。
萧鱼虽然善于故布疑阵,在无影业务水平位居榜首,但她实在不是杀人的料子,更不是单打独斗的高手。
两个人勉强过手了几个回合,萧鱼已经疲于奔命,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她非死即伤。但萧鱼不想死,不想死就要想办法。她单手撑着那张破烂八仙桌的桌面,整个人翻身跃起,险象环生地避开格姆劈来的刀,见缝插针地朝他身后喊了一声:「刑随之,你还打算看戏么?」
话本里的坏人通常死于话多,但当一个人真的想要杀了你的时候,他绝不会多说一句话,所以格姆不会分心,因为他知道刑律俭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萧鱼当然也不是想要他分心,她只是在判断,判断格姆是否有同伙,事实是,有,而这个人多半就是公孙樱。
能得到这个答案使萧鱼很满意,所以完全没必要恋战了不是么?
格姆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给了萧鱼怎样的反馈,恼羞成怒之时完全没有再留余地,飞舞的雁翎刀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直接朝着萧鱼绞杀过去。
这种近身的绞杀战对萧鱼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手弩适合中远距离偷袭,贵在出其不意,在敌人已经完全掌握了她的出招模式之后,在想出其不意取胜便很难了。房间里空间狭小,萧鱼一开始还能仗着身体灵活的优势躲开格姆的进攻,但时间拖延的越长,萧鱼体力上的弱势便显现出来,一个不慎便将心口的暴露在格姆的攻击范围内。
格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假意朝她右手边进攻,实则一直没有出招的左手握拳,在萧鱼躲避雁翎刀的瞬间袭向她的心口。
格姆从来都是右手刀,在刑律俭所能查到的关于格姆的信息中,你他也只是刀法精湛而已,但事实上,他的左手才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攻击利器,在还没哟成为北翟细作之前,他一直是个左撇子,再后来,他进了北哨所,练习雁翎刀的同时,他每日会在睡前用左臂挥拳百次,到离开北哨所出任务那一年,还没有人知道他左手之力,而彼时,他的左手已经能一拳锤死一头小牛犊。
他是个天生谨小慎微的人,在南绒这么多年,他只用过三次左手,而见过他出拳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
格姆的心思只在须臾之间,正在他洋洋得意自己的拳头即将震碎她的胸膛时,面前的萧鱼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狞笑,他心中一突,敏锐的感官让他有种芒刺在背之感。
不好!
他暗道一声,这时想收回左手已经来不及,一柄软剑斜地里闯入他与萧鱼之间,深冷的剑光晃过他的眼帘,左手臂已经被软剑化开一道口子,飞溅的血珠迸射开来,甚至没来得及溅到萧鱼身上,她便已经被一只骨玉般的大手拽到怀中。
剧痛袭来,格姆颓然看去,果然,刑律俭面沉似水地站在面前。
「是你。」
「是我。」
软剑没有分毫停顿,直取格姆心间。
软剑贴着胸口划过的瞬间,布帛翻飞,格姆仿佛看见了曾经战场上肆意飞扬的少年将军,心中微怔,便落了下乘。..
「要活的。」
萧鱼的一句话更让格姆心虚紊乱,手中雁翎刀失了杀人之势,便只剩下负隅顽抗之力。
须臾之间,刑律俭手中的软剑穿破雁翎刀的防御之势,在格姆心口悬停。
「没想到刑公子还有几分当年的气势,只是如今成了东帝坐下的一只爪牙,实在可惜。」格姆弃了刀,面带讥讽地看向刑律俭,「不知你兄长若是知道你成了司密处的执掌,心中会作何感
想?世人皆知刑家是簪缨世家,代代以为国保疆扩土为己任,却没想如今出了个天下百官无不厌弃的司密处爪牙,也难怪……」
萧鱼怕他继续在死亡边缘疯狂蹦跶,捡起地上掉落的窝头一把怼在他嘴里:「你大概没听过一句话叫恶人死于话多。」
格姆脸色爆红,刚要吐掉嘴里的窝头,萧鱼上前一把扣住他的嘴巴,拿掉窝头,从里面取出一颗毒囊。
格姆没想到萧鱼动作如此之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鱼将毒囊丢在地上踩爆:「你?」
萧鱼怂肩一笑:「见多了罢了!」
格姆气得脸颊横肉微颤,看了看萧鱼,又看了看刑律俭,恍然道:「你从一开始就跟在她身后。」
刑律俭勾了勾唇,示意萧鱼去取绳索将他绑住。
「是。」
所以东苑里的人并不是他,那会是谁?
豆大的汗珠顺着格姆的鬓角滚落,他现在更想知道小主子怎样了?
萧鱼从角落里取来绳索,见他一副脸色灰白,心如死灰的样子,一边绑一边道:「在担心你的小主子?放心,她可比你好多了,至少……」
「你们想要做什么?」格姆怒目而视。
萧鱼一笑,手下用力勒紧绳索,完美地打了个死结:「我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要抓住那个喜欢搞事的山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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