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五年初,四王爷臻回京带来玉门关捷报,三路大军汇合商量反扑突厥。
四月,由于战火主要集中在西北地区,位于隆朝东北的鲜卑趁东北部边防空虚,突然出兵,连取太行山东南方的幽、蓟、瀛、莫、涿、檀、顺七州,直攻上京,
满朝哗然,皇帝尧连发七道加急军令命陈献忠元帅回兵守住顺州夺回燕云七州。
七月,九王爷俞率五千先锋精兵于顺州与鲜卑四万军队交手,以少胜多,仅六日夺回顺州,损敌三万,一战封神!
九月陈元帅夺回檀州。十二月,收复莫、瀛。元和五年六月,燕云七州全部收复,隆军一直向东打到鲜卑国境内,鲜卑投降,派使者前往上京议和。
随后陈元帅领七万大军镇守东部,九王爷祁俞率二十万大军支援西北。元和六年一月,回纥投降,派使者上京议和。
元和六年九月落石坡一战,九王爷俞生擒突厥太子阿史那·赫兹,突厥投降。
至此,大大小小三十八场战役以隆朝获胜结束,世人称其为隆安之战,此战后,年仅二十岁的九王爷祁俞也被民间封为战神。
年关将近,上京城大大小小的府邸街巷均挂起红灯笼贴上新剪纸,
街上人头攒动,小贩们的吆喝声和烟花爆竹响起的声音互相应和,热闹非凡,入眼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入夜后,一道黑影掠入四王爷府邸,在院子里张张望望仿佛在找些什么,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咳嗽,他才像有了目标般闪进房间。
卧室一片暗黑,祁俞刚小心翼翼的踏进去,一只长剑就作势抹向他喉咙,他飞快向后一退掏出腰间匕首挡开攻击。
身前人武功甚高,剑剑直击要害,稍落下风后出手更加狠毒。
祁俞这才开口:“别打了,是我,祁俞,祁道逸,九王爷!”
屋内烛光亮起,祁臻站在桌前笑盈盈的看着他,黑衣人长剑一收足尖轻点就跳到了房梁上,和黑暗融成一片。
“四哥!”祁俞把匕首往腰间一插蹦跶着往前一把抱住祁臻,埋在他肩里好生腻歪了一下:“四哥,想我了没~”
祁臻身体一僵,仿佛是不适应这过分的亲昵,良久之后才抚了抚祁俞的脑袋笑着说:“自然是想了。”
祁俞又撒了一会娇才放开祁臻,飞快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近三年不见,四哥身量高了人也瘦了,宽大的睡衣里能看出单薄瘦削的身材轮廓,面冠如玉,棱角分明却不过分刚毅,两条剑眉下一双桃花眼明亮、深沉,
眼角尖尖的精致又漂亮,仿佛能勾魂夺魄,唇不点而朱,此时一笑,眼睛弯弯的嘴角也弯弯的,煞是好看。
祁俞不得不感叹一下:“哇,四哥,你这姿色,哇,真真是世间少有。”
“你啊,不正经。”祁臻拉着祁俞坐下,给他递了杯茶:“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押解突厥太子回来的路上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祁俞喝完茶,又拿起桌上的糕点,一边吃着一边回答:“押犯人有什么好玩的,听他们指天指地哭爹骂娘吗?
无趣无趣,我这不是寻思着这年关到了,上京肯定很热闹么,就把烂摊子甩给副将自己骑马先回来了。”
“你就是爱胡闹,那押解太子岂非儿戏。”
“四哥~小九一回来就听说你病了,连忙赶过来看看你,你还这么念叨我,以后小九不来了。”
“好了好了,四哥不说了。是不是饿了,我让下人做点饭菜。”
祁俞飞快塞完一块桂花糕,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我接下来还有去处,吃喝不愁。就是先垫吧两口。”
祁俞解下腰上包袱,掏出里面衣物:“四哥,我前些日子闲着无聊听士兵说起嘉峪关一带出现了雪狐,我想了想你不是自小体寒畏冷吗,这雪狐皮毛刚好是制御寒衣料的上上之选,就跑到嘉峪关打狐狸去了。
漫天大雪啊,到处白茫茫一片,诶,你别说,也就我这眼神和运气都好,山腰处发现了一个雪狐洞,逮到了几只雪狐,才有这狐皮大衣。穿穿,看看合不合适。”
纯白的狐皮大衣绣着浅蓝色的云波图案,墨色丝线勾勒出青松墨柏的苍劲不折,金丝镶边,华贵温柔,穿在身上后雪白的狐狸毛领细软暖和,内衬绵软贴身又挡风。
不论是样式还是保暖程度,祁臻都甚为喜欢:“小九,有心了。”
“四哥喜欢就好。那夜也深了,四哥早些休息,好好养病。”
祁俞告别四哥,刚出府邸,迎面刮来一阵寒风,冻得他一哆嗦。
祁俞托了托腰间鼓鼓的钱包,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运足轻功向西飞去,不肖半个时辰,就到达了目的地。
“十四,出来,带你见识见识新玩意儿。”
黑暗中,十四一现身,就被这浓厚的脂粉气熏了一跟头,
站在门口仰头看着硕大无比的三个字“群芳楼”咽了咽口水,为难的看了看自己主子:“王爷,这…这不是青楼?”
“是啊,走吧,见识见识这上京最大的青楼有多热闹。”祁俞不知从哪变来一把折扇,悠悠然的扇着风就踏了进去……
十四没得办法,咬了咬牙跟紧了自己的主子。
“啧啧啧,放荡放荡,不知羞耻不知羞耻,难以入眼难以入眼,啧啧啧。”祁俞以扇掩面,矫揉造作,一边偷看着各路歌妓艺伎和旁边走过的姑娘们,一边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演的可谓是不亦乐乎。
“哎呦,这位爷,以前没瞧过啊,第一次来?”祁俞正四处张望着,突然就从身边闪过来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老鸨无疑了。
老鸨上下打量了眼前两位客人:她面前这位年轻男子,寒冬腊月只着单薄的墨色长袍,身材修长面容俊逸,腰间一条金丝腰带将腰身显得愈发挺拔,手执玉骨扇,扇尾还吊一玉佩,可以看出其品味不俗。
两道剑眉下瑞凤眼狭长精致,眼尾斜斜的挑起,鼻梁高挺,薄唇始终向上扬着,仿佛带了几分风流自赏的轻薄味道。
此时面前男人定定的看着她,扬起笑容轻轻冲她眨了个眼,直叫她魂儿都丢了三分。老鸨连忙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
本来这种浪荡不羁的风流长相在风月场上就属极品,但仔细一看,更绝的是,他脸部轮廓却不是娇气柔弱的尖尖下颚反倒是有如刀削斧凿般分明,邪气的五官被正道的轮廓压住,让他显得既稳重又勾人。
老鸨不禁感叹道,这姿色,怕是她见过的第一人了。
再看后面黑衣男子,较前面这位就稍有逊色:衣着朴素看不出财气,年纪不大,但黑眸里尽是杀气,这时,他定睛瞪了一下老鸨,老鸨顿时汗毛倒竖,俊是俊,就是让人有点胆寒。
“鸨儿,我们兄弟俩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你这群芳楼的漂亮姐姐多不多呢?”
“哎呦,多,多的很,不仅多,还个顶个的漂亮,我这儿是上京最大的场儿,寻常姿色的姑娘可进不来。”
老鸨甩了甩手帕:“就是不知公子这财气能不能跟得上了。”
老鸨话刚说完,一锭黄金就甩到了她手里,那脸上的笑都快兜不住了:“两位公子上面请。翠翠,招呼一下。”
跟在老鸨身边的漂亮姑娘欠了欠身子:“公子随我来。”翠翠把他们带到二楼包间,坐在这桌上刚好能看见一楼跳舞弹琴的艺伎们。
祁俞坐下后边喝边问对面十四:“这上京就是热闹,一个妓院也这么多人。”
十四还没答话,隔壁包间就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兄台第一次来上京?”
“倒不是第一次来上京,只是第一次来着群芳楼。”
“那就怪不得了。”
“看兄台对这很熟啊,常来?”祁俞大声说到:“兄台不介意可否过来喝一杯!”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隔壁包间过来两位男子,一人锦衣华服看起来甚是年轻,另一人应是他的小厮了。
“公子贵姓?”
“免贵姓沈。”
“沈兄!”祁俞合上扇子轻轻做了个礼:“沈兄刚才说怪不得,是什么意思?”
“这里每月十五,秦烟姑娘都会下楼舞一曲,也只有这一晚,众人才能一睹仙人之姿。今日人多,便是因为这个,平常可没这么多人。”
“仙人之姿?”祁俞来了点兴趣:“诶,沈兄,”
祁俞刚想开口,突然间周围都没了声音,对面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大堂,
祁俞顺着眼神望去:只见那大堂上方漫天飞舞着粉白色花瓣,随着花瓣飘落的还有一身着大红色霓裳羽衣的女子。众人看的都愣了,红衣女子也不多说,扬起红袖就在堂中舞了起来…
一曲中了,红衣舞女也停了下来,欠欠身子说道:“又是一月十五,奴家献丑了。”
这时客人们才都反应过来,大喊调戏着红衣舞女,那舞女也不再说些什么,慵懒的坐倚在堂中。
“美不美?真乃人间绝色。”
“美则美矣,离人间绝色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祁俞喝着手中的清酒。
“你这眼光也真是高到头顶了。”沈公子撇了撇嘴:“不过再漂亮也不是我们能染指的。”
“价高者得,沈公子也一掷千金为美女啊,哈哈哈。”
“不是舍不得花钱,是那宰相儿子谁敢争啊,人家有权,就算每次只出三百两黄金,最后还是占了,这都七个月了,我还没请秦烟姑娘喝过一杯酒。”
果不其然,一番吵闹之后,还是那宰相三公子以三百两黄金抱得美人归。
祁俞看着对面沈飞南沮丧的样子挑眉道:“沈兄,下个月我替你请到她,不过那几百两黄金你付,怎么样?”
“你,你说真的?”沈飞南喜出望外,过了一会脸子又耷拉了下来:“你别逗我,宰相儿子哪能惹啊…”
“我说帮就帮,不逗你。”祁俞合上扇子轻轻点了点沈飞南肩膀:“沈兄,我看我们俩挺有缘,明天摘星楼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好啊好啊,那明天酉时不见不散啊!今天我就先告辞了,回去太晚又被被我爹碎碎念了。”
祁俞笑着送走沈飞南,带着十四敛了敛衣服也走了出去,此时街上早已空无一人,主从二人转身就走进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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