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涛、沈国丰和祁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躺在大厅中央软榻上的徐寰宇:面色苍白左脸红肿双眼空洞,看起来伤势不轻。
而沈飞南却拉着秦烟的手,两人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站在祁俞左边。
再看那祁俞,悠悠闲闲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喝着茶,既无愧疚也无害怕。
徐寰宇一看他爹来了,扭着身子就要起来,结果力没用对,右胳膊传来一股剧痛,疼的他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徐涛连忙走到他儿子身边去扶他,徐寰宇拉住他爹胳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让他爹替他做主。
沈国丰走到沈飞南面前,重重甩了他一巴掌:“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沈大人,不问缘由就动手打儿子不合适吧。”祁俞放下茶杯斜着眼看了看沈国丰:“人是我打的,祸是我闯的,和他沈飞南可没关系。”
“你为何伤我儿?”徐涛走到祁俞面前质问道。
“你的好儿子口无遮拦目中无人,仗着自己身份随意欺人辱人,我教训教训他有什么不对?”
“你!”徐涛打量了一下祁俞,发现此人有些面熟,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是百花厅宴上四王爷带来的那个人,于是转头冲着祁臻说道:“四王爷,你的人不管管吗?什么人也敢碰!”
祁臻走到祁俞面前,对徐涛弯腰低头行了个礼:“宰相大人,我代舍弟向令公子道歉。”
祁俞一把拉起祁臻:“堂堂王爷,朝他赔什么礼弯什么腰。”
徐涛也冲着祁臻说道:“哼,谁打的人谁道歉,什么时候轮得着四王爷代人道歉了,更何况,我儿子受这么重的伤,道歉有什么用!”
“那宰相想怎么办?”祁俞问道:“要不我也把右胳膊打断?还是让我把命留在这?”
“你那条贱命怎么抵我一条胳膊?”徐寰宇大声说道。
祁臻脸色暗了暗:“徐公子,注意言辞。”
“看在四王爷的面子上,我要你跪下来和我儿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徐涛咬着牙冲着祁俞说。
“呵,要我跪下来?你觉得他受得起吗?”祁俞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
“你个贱民,我为何受不起。”徐寰宇躲在他爹背后搓了搓红肿的左脸:“别说是跪了,你趴在地上供我踩我也受得起!”
祁俞听此,手上青筋暴起瞪提高声音怒喊:“你也配!本王一跪天,二跪地,三跪皇上,除此之外,谁敢让本王跪!谁能让本王跪!”
在场的几人都被他这番话惊呆了,徐涛震怒:“住口!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本王?你本的是个什么王!”
“徐涛!你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祁俞怒瞪徐涛,一字一字的说道:“本王乃是骠骑大将军!当今圣上钦封的靖王殿下!
正统从一品官职,你二品尚书令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要是本王想,今天你也必须把腰给本王弯透了朝本王行礼!你要本王跪?跪谁?跪你儿子?你也有资格让本王跪!”
此话一出,满堂无言,连一直哭嚎的徐寰宇都没了声音。
祁俞从怀里掏出虎符拍在桌上:“本王手下三十万重兵,镇守边境十年,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除了皇兄和师傅,谁敢大声对本王说一句话!怎么,现在回了趟上京就要跪在地上求你徐涛原谅吗?”
“靖,靖王殿下?”这番话一出,徐涛脸上血色是褪的一干二净,愣在那许久不知道说什么,整理了几次话都卡在口中说不出来。
这些年,整个朝堂官员大半向他俯首,所以在上京他这儿子怎么惹事都是不怕,可是今个儿偏偏惹了这刚封的九王爷。
尽管祁俞大他一级,但是说到底上京不是塞外,比的是文不是武,对他也没什么威胁。
可怕就怕在这祁俞初生牛犊不怕虎,及冠年纪又在那边塞长大,不懂朝廷争锋狂妄骄傲,今天他儿子辱骂在先,不低个头,怕是这儿子真的小命不保。
“怎么?不让跪了?”
“不敢,不敢。”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卸了你儿子一条胳膊吗?”祁俞勾起嘴角:“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说了什么,他说本王身份低贱,说本王狗东西,还说本王有爹生没娘养。
呵呵,你说,就这三句话够不够把他送进大理寺告他辱骂皇亲国戚对先帝不敬的?够不够他午门斩首把他脑袋挂城门上晒他个三天三夜的!”
徐涛一震腰弯的是更低了:“靖王殿下,犬子还小,口无遮拦,希望靖王殿下饶他一命。”
“饶他?本王凭什么饶他!要是你进来时先问问发生了什么情况而不是让本王跪下给他道歉,本王说不定真能饶了他!”
徐涛听完这一番话,胸口也是攒了气,抬起头与祁俞对视:“靖王殿下,那您想怎样?”
祁俞看着他的样子反倒是笑了,说道:“本王说这徐寰宇怎么敢如此放肆,今日一见您宰相大人这护短样子,还有些明白了。平日里惹了些容易摆平的人你能压下去,今日遇见了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压。”
祁俞勾起嘴角:“这厅内众人听的是明明白白,你儿子当着众人骂本王低贱,也就是骂皇上低贱,骂这众多皇亲国戚低贱,你说本王把他拎到皇上面前皇上怎么判?这各大亲王郡王公主郡主怎么判?本王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护住他!”
徐涛脸上开始充血透红,就这么看着祁俞,众人也不敢说话。
最先打破这僵局开口说话的是祁臻。
他先是轻扯了祁俞的衣服,让祁俞到他身后,再朝徐涛说:“宰相大人,我这九弟刚回上京,令公子估计是不知道他什么身份才开口说了无理之词。”
徐涛身后的徐寰宇一边拼命点头一边小声说着:“对对对,我是真不知道。”
祁俞还想说什么,被祁臻瞪了一眼,撇撇嘴把脑袋转一边去了。
祁臻接着说:“既然令公子是不知情况,我这九弟也是给了他相应的惩罚,那此事不如作罢,在这元宵佳节见血,可不吉利,宰相大人,您说呢?”
徐涛看了看祁臻,“那我便卖四王爷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
祁俞听他说这话哪能乐意:“你搞没搞清楚情况!”
祁臻转头呵斥:“够了。”
祁俞气鼓了脸,扣着手中的玉骨扇不再说话。
徐涛抬头看着祁臻:“四王爷,您这九弟真是真性情,自小被赶去边境,脱离皇宫,养成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嘴上是真不饶人,你说在这上京就他这性情能呆多久。”
祁臻听到“赶”时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待到整句话说完时脸上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我这九弟性子一直如此,可偏偏小时有先帝护着,后来有陈元帅护着,现在是又是有皇上护着,一不小心还封了将军做了高官,再出几回这种事情他也是一点无事。
可您儿子就要多加管教管教了,不是什么时候我九弟都会听我一句话退一步的。”
祁臻挑起眉毛冲着徐涛缓缓说道:“我不清楚祁俞能在这上京呆多久,我只知道如果下次您儿子再如此这般口无遮拦,脑袋落地的一定先是他。”
徐涛被这眼神看的后背有些发麻,大笑着说道:“大家都道这四王爷与世无争从不结仇,不想原来发起火来也是可怕极了。有趣有趣。”
徐涛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门外,武侍一看这主子走了,也抬起徐寰宇跟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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