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许多士兵还未反应,就身中数箭倒地不起。
祁俞出来未带武器,只能将祁臻护在怀里往旁边树下钻,由于箭矢密集,祁俞躲躲闪闪胳膊腿上还是擦出了一些伤口,后背伤口也裂开渗出了些许血迹。
一波箭雨刚过,数十位黑衣人就从黑暗里冲出来直直奔向在场的各位。
十四见状想起祁俞既负伤又无武器,转身就想往这边跑来,可祁俞却冲他大喊“保住犯人”,十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不管他,跑到了囚车旁。
祁俞将祁臻护在身后,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满脸戒备。
黑衣人想必是知道他的身份,面面相觑,有些不敢上前。最后还是其中一位说道“他已受伤,不用怕他”,其他黑衣人才提着剑朝他们冲过来。
祁俞正准备赤手空拳迎上去,身后祁臻却将一只短剑递到了他手里:“小心些。”
祁俞低声“嗯”了一句,看着提刀冲过来的黑衣人,右手短剑一甩,剑尖瞬间没入最前方黑衣人的眉心,黑衣人一声未哼就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祁俞也不拖沓,运足轻功闪到尸体面前抽出短剑,转身看见直逼面门的刀刃,下腰一翻,足跟踹至面前人下颚,就听黑衣人颈骨发出一声脆响,整个人腾空飞起后落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右边冲上来的黑衣人被这速度惊的一顿,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短剑已经从他腹中穿了出来,鲜血滑过剑尖,滴滴嗒嗒落落在地上。
祁俞立于他身后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从腹部拔出的短剑轻轻放到正在颤抖着的他的脖子上,凑在他耳边低声笑说了一句“下次杀人前记得先颠颠自己几斤几两。”
随后黑衣人只觉脖子一痛,就亲眼看见自己温热的鲜血喷在眼前,数秒后浑身失力,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余下黑衣人看着眼前脸上带血冲他们邪邪笑着的祁俞,惊的一言不发:他们…他们一起训练了十几年的兄弟没有一丝反抗就折了三个?!
祁俞拿袖子擦了擦喷在眼睛上的鲜血,慢悠悠的说:“给你们三秒滚的时间,三秒之后,可别怪本王了。”
三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耳边传来“一”之后,一阵颤栗钻上脑门,连忙消失在了原地。
祁俞见他们走后,双腿一软险些就要跪在地上,虽是他痛觉不敏感,但后背的伤口怎么说也差点伤及心脉,这么裂开之后仿佛连着一根酸筋般充上脑门,一抽一抽的疼。
祁臻走过来用袖子擦拭祁俞脸上的血迹,看着面前紧咬着下唇脸上均是冷汗的人,轻轻问道:“可是伤口又裂了?”
祁俞怕祁臻担心,扯了个极丑的笑脸:“没事,我们回去吧。”
回到囚车旁,十四正将短剑捅进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膛,见祁俞过来,连忙问他:“没事吧。”
祁俞摆了摆手:“死不了,常杜怎么样?”
“没事,来得及时护住了他。”
祁俞看着坐在笼子里的常杜笑了笑:“常大人交朋友的眼光可不行,得意的时候都巴结你帮着你,你这一下马就找人杀你,啧啧啧。”
常杜笑着耸了耸肩:“没办法,靖王殿下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常大人还是这么看得开,我真好奇,这样的常大人怎么会为了儿子就投靠徐涛,不应该啊。”
常杜盯着祁俞眼睛:“靖王殿下哪只眼睛看见我投靠宰相大人了,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祁俞笑了笑:“是不是咱们不是都心知肚明吗。”
常杜换了个姿势:“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祁俞和常杜就这么对视着,周围也无人敢说话,最后还是祁臻看着祁俞浸湿的后背,和逐渐发白的脸色,伸手将祁俞搀回车内,才结束了这场无声的眼神较量。
三天后夜里,宰相府内:
“啪!”黑衣人重新转回被打偏的头,低低垂着:“大人,不是我们无用,是九王爷武功太高,我们不敌……”
“废物!全都是废物!”徐涛震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养你们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对不起大人。”黑衣人低头。
“常杜,常杜!他金陵知府就是如此无用!祁俞在他眼皮子底下查了七天居然都没发现,真是厉害!要不是我派了有为在我们中间传信没有留下纸质文书,这次怕是我也要折了进去!”
徐飞宇开口道:“父亲息怒。”
“我息怒!我怎么息怒!”徐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本来想着拉拢常杜得到最后一个三品文官支持,以后我徐涛在这朝堂上就能说一不二了,谁知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吏部尚书也就罢了,偏偏天志也被卷了进去,那可是大理寺的掌控权!”
徐飞宇遣退黑衣人,冲着徐涛说道:“父亲,我觉得此事被查出来,肯定背后有人引着祁俞去查,而且此人极有可能是常杜。”
徐涛听此压了压戾气问道:“怎么说?”
“开始我确实信他为了保住独子前来投靠您,可后来我们要求他尽快处理灾民他却迟迟不肯,反而借着您的人脉关系,以隐瞒灾民事件为表象,背地里悄悄以官语联系数位大臣,处处套着几位大臣的话,您不觉得他就像在假意迎合,背地里却在极其精明的收集证据吗?
他常杜能与您斗了二十年,是何等聪明之人父亲您还不清楚吗?祁俞去了七天他能不发现?我觉得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徐涛点了点头:“我这一步走错,当真是输掉一盘大棋,都怪我近些年觉得朝廷众人皆俯首与我,朝中早已无一可与我斗之人,有些自满骄傲,这一下倒真是打醒了我。就是可惜了天志……”
徐飞宇上前一步:“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是无用。父亲,从皇上不顾先帝遗训召祁俞回来,再到封祁俞为一品将军手拥重兵与您对抗,说明他已经不愿意再俯首于您了,是不是…该着手换一个了。”
徐涛想起祁尧刚熄下的怒火又陡然升了起来:“这些年他祁尧处处怕我奉我,我还真以为他没报复没志气,却忘了那厮当年也是一个敢为了皇位亲手屠了自己亲弟弟和苏家一族的人。
现在这狗皇帝觉得招了个祁俞回来就能和我对峙重新掌权,做梦!主人挖空心思花了二十年才蛀空的祁氏江山,他祁尧一个傀儡皇帝也想夺回去,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徐飞宇没有接茬,转而说道:“明日朝堂之上,关于此案,父亲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要是敢当面护着方天志,祁俞必定死死咬住我,如今陈献忠还在上京,局势不容我们硬碰硬。此时退一步,等陈献忠走后,我定要他们加倍奉还!”徐涛拳头逐渐收紧,眉目间尽是阴戾。
“那其他大臣?”
“能保就保,毕竟培养了好些年,新人不好掌控。”
“明白。”徐飞宇眼神放空:祁俞,我倒想看看你这猛虎能在狐狸窝里掀出什么风浪,欺我胞弟,整我父亲,咱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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