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迎头传来了惊天好消息!河道工程已修缮完毕,只等封河改道了。这比打了大胜仗还刺激!全家人乃至全军,都沸腾在一片欢乐海洋中。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整整三年多,有多少人在这片土地上洒下热血!又有多少人,离我们而去…心中的欢乐和感慨!让人既哭又笑,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拿什么都无可代替的。
后地村开始了移民工作,一部分转移至窝棚山、窑湾和沟水村。一部分转至北营和小北村,以帮助北营村繁衍下去。
后地不能再留人了,因为阿尔法在所有人转移后,就该要炸山了,后地山碎石直接封填旧河道,黄河在我们的人为下,即将来一次小型改道。
家人们都在忙碌着,先临时搬家到桃居。我喊来焦俊、冉新、冯豹、耿伍等人,开始和他们交代我走以后的事了。
冉新表态要去杭州找师父去,田冲也表示要永久追随,他认为这世上最亲的人除了自己媳妇小雅,剩下就是他的师妹福玉和我了。
于是只有和焦俊说了,解下手环交在他手中,说:“这个,留着以后我们好联络。后地山金矿会很快不存在了,但是还有窝棚山金矿在,你们可以留下这些军队,用金矿来养兵。”
“窝棚山到雪狼山全部是深山密林,敌军轻易不敢来。你好好守在这里,造福一方百姓!记住,日后有问题及时找我,我还会第一时间帮你出主意应对。”
焦俊听的是心绪起伏,不自觉的落泪道:“老大,我们都跟了你这么多年,再说这里又很平安,你为何要走呢?我们都舍不得你啊!”
冯豹跟着说:“是啊是啊!老大还是留下吧,这样我们多快乐啊!”
我情切的微笑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了,要带着家人好好到江南游逛一番了。枪林箭雨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再说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仅仅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已足够了。”
“人在江湖里时间长了会累的,不要说我不够人物和义气!或许…缓过这段时间后,又会是另一个想法。但现在,我想的只有这么多,也算是自己短视,鼠目寸光吧,哈哈!”
焦俊止住眼泪接话:“老大的想法我们能理解,谁不是这么想的啊,谁愿意每日刀尖上舔血啊!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们就留下好好守着这窝棚山。金矿还是老大您的,里面的产出我们还都给你留着,他日你啥时间想来取走都行。”
我哈哈乐道:“可不敢这么说哦,我很贪财的,哈哈!用金矿养着这些人马,是要花费不少的,恐怕不会结余太多,但够你们养家糊口,过个好日子不成问题了。”
“切忌不可因为金银财宝,最后闹的兄弟不和!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一定会回来收走的。当然,如果你们真的钱多的话,换了银票送去,我也照单全收,哈哈!”
众人听的都呵呵笑了起来……
福玉这时来了,递了个眼神又出去了。我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跟了出去。
福玉即说道:“师父来了。”
“在哪里?”我大惊的问。
“还在老地方。”
赶紧叫来马匹,和她一道前往函谷关鸡鸣台。
此时正值元宵节过后第二天,函谷关因为刘平在这里修缮。故而前来朝拜老子的人络绎不绝,人流比往常多了许多。穿过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路小跑至鸡鸣台。张择端依旧背对,显得十分清风道骨的感觉!
我依然亭子下驻足道:“先生看起来还是那么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哦,你没见到我,怎地有此一说?”
“哈哈!我猜的。”
他转过身来说:“你呀!现在变得世俗了,学会拍马屁了!”
“先生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世俗之人,和平常人没两样。”
“看来,你的精神境界已经起了不小的变化。”
“过来坐。”说完他指了指亭子。
刚坐定,他徐徐念道:“经历了这么多,我想你也看透差不多了,你的愿望也已实现,是不是到了该全身而退的时候了?”
我轻声的笑了笑,“是的先生,从您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您才是当世奇人,大隐于市的旷古高人!我能有您的一半心得,就心满意足了。”
张择端哈哈一笑道:“看你说的,我也瞬间成了俗人了,把老夫快夸上天了!”
随即他又问:“日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继续保高宗皇帝?”
我摇了摇头,“不会了,这样没个头的,心累了!”
“那你年纪轻轻就开始颐养天年了吗?”
“哈哈!哪有,我要带着我那些娇妻们,游览这一千年前的祖国大好河山呢!该让她们都享享福了。”
张择端呵呵一声:“大好河山,我看是破碎山河差不多!”
他这么一说,我立时觉得,他还是有点放不下这风雨飘摇的大宋了。即说道:“先生,您是先知,是我最崇拜之人!可为什么要迂回在这拔不出来的泥坑尘事中呢?”
“凡事有不好的一面,但也有好的一面,就目前新开启的南宋来说,才多大点啊!未来这个国家可是民族大融合。”
“举例说,没有鲜卑族,就不能开启大唐盛世。同样,没有未来的元朝,就不能扩大我国疆域。”
“汉人是在这个时代,是被少数民族更替了,可我们的汉文化却依然渊源流传了下来。最后他们所有人都要被迫学习汉文化,不然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灭亡!”
“所以,历史的发展格局是利于后人的。只是每一个朝代的更替,都逃不过血腥的战乱罢了。”
张择端注目聆听,他好像有点入迷了…“这么说,我们汉人文明要被胡人代替了?”
我摇头道:“不是代替,是融合,每一个王朝的开国皇帝都很了不起,太祖皇帝不也一样吗!我们的生命有限,可能看不到某一天。但后人会看到,后人会有更正确的说法。所以,这就是历史。”
“你的元朝是指?”他又问。
“哦,是蒙古族,先生。当然这是百年之后的事了,我们是看不到了。”
他听的无不动容!说道:“看来,我们只能苟活于当下了,毕竟你说的这些,离我们也太遥远了,望尘莫及了。”
他又叹了口气,说:“高宗让我回朝,继续担任皇城司。全国的抗金呼声现在是一浪高过一浪,他开始重用昔日主战派人士了。他重又召回李纲为相,韩世忠现在是护国将军了。我看皇上的抗金之心还是蛮大的,所以一直都在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跟着呵呵笑了笑,“先生恐怕是舍不得这翰林院画匠吧?我觉得这才是您的毕生所好!”
张择端忽然睁大了眼睛,“哟哟!被你说中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猜的透老夫心思!这么说我就想明白了,继续上任,潜心作画,呵呵!”
他忽地又问:“你不是说南宋日后是杭州吗?怎么现在成了南京应天府?”
“哦,杭州,不,日后会改称临安府。那应该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金人不来,他何故要迁都呢?对吧。”
张择端不问了,最后说道:“好吧,那我就应天府报道去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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