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柳香馆。
白姨娘坐在柳红贝的床头,肿胀的双眼中包了两包泪,连声音都哑了,看样子已经哭了好一阵子了。
她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柳红贝脸色惨白、浑身抽搐,又抹了一把眼泪,抽噎道:“派去请太医的小厮究竟是回来了没有,没瞧见贝儿难受的紧吗?”她边哭边抱着小女儿心肝儿肉地乱叫着。
柳金氏坐在一旁,被她吵闹地没奈何,冲着身边的小丫头挥了挥手,道:“再着人到白府去瞧瞧白太医回去了不曾?”
闻言,白姨娘擦了擦眼泪从床榻上起了身,连滚带爬地跪在柳金氏面前,哭道:“太太,这红贝都折腾了个大半夜了,必不是吃坏了肚子那么简单。我求您,差个人去玉府送个信儿,家兄不在府内,必是在那里伺候。说到底,这红贝也是玉府小王爷未过门的妻子,红贝若真有个好歹,咱们柳家可也吃罪不起。”
这柳白氏出自医者世家,虽然白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可柳白氏从小耳濡目染,还是瞧得出小女儿这病来的蹊跷,八成是中毒了,若不及时医治,怕是凶多吉少。
那柳金氏素来是疼惜红贝这个庶女的,可是自从柳家几位小姐的婚事落定,她难免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青青鸣不平。青青好歹是正室所出,却被随随便便地许给了一个老鳏夫。倒是便宜了红贝这个庶出的丫头,竟然能嫁进玉府,为人正室,以后就算是她这个嫡母见了她也要矮上三分。如今瞧她这病来得凶险,说到底还是这丫头卑贱些,福气薄,享不了这泼天的富贵。
“姨娘这是什么话,好端端地搬出未来的姑爷压我作甚?这红贝毕竟还没有嫁过去,还是这柳府的三小姐,难道是我这个嫡母不准她治病不成?”柳金氏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杏眼立着瞪向白姨娘,不怒自威。
那白姨娘只一味地落泪,“妾身原不是这个意思,太太是如何疼惜这贝丫头的,我岂会不知?只是看着孩子受罪,我,我这个做娘的心疼啊!”
柳金氏叹了口气,为娘的心都是一样的,前些日子青青病着,她也是一样巴心巴肝地难受。这白氏和红贝,平日里都算是好相与的。最重要的一点,白氏说的没错,若这红贝真出了事,她还真没法子向王府交代。于是,她起身将白氏扶了起来,对身边的贴身女婢道:“找个妥帖人来,去王府报信儿吧!只一条儿,三姑娘的病要缓缓说与小王爷听,切莫吓着人家。”
着那女婢答应着去了,白娘娘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儿,她向柳金氏道了谢。又泪水涟涟地来到床边儿,将抽搐不已地女儿搂在了怀里。
柳金氏起了身,想着去给老爷、老太爷回话儿。刚走出院门,便瞧见柳红宝摆着柳腰走了过来。
“给太太请安,听说三妹妹病了,我过来瞧瞧。”柳红宝看到柳金氏,忙福了福身,柔声说道。
柳金氏素来瞧不上柳红宝,但近些日子,她还算安分,因为要准备嫁妆,府内杂物多如牛毛,她实在分不出神来注意这个庶女。她挥了挥手,道:“三丫头怕是不大好,你娘正在里面哭呢,你快进去劝劝吧!”
柳红宝点头应是,又福了福身,待那柳金氏去了,方挪步往柳香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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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院门儿,那珍儿就掩住口鼻,颇有些嫌弃道:“这柳香馆红火的时候,主子倒不大来。如今三小姐病了,主子何必来沾这霉气?”
柳红宝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这锦上添花谁人不会?雪中送炭,才能让人记住你的情意!”
“是,奴婢记下了。”珍儿撇了撇嘴,又道:“不过,这三小姐也真是命苦,好不容易许了个贵婿,好巧不巧的,大婚在即,却害了病,也不知道婚期到的时候能不能好呢。”
柳红宝红唇扯了扯,冷笑道:“许给贵婿算什么本事?有命嫁过去,那才是真本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柳红贝的闺房外,珍儿看到柳红宝的笑容,有些被吓到了,只诺诺喊了声,“主子!”
柳红宝低喝道:“喊什么喊?好了,你在这儿候着吧!免得进去又说错话。”
珍儿本就怕被过了病气,听到不必进去,自是巴不得,忙忙点了头,不再言语。
柳红宝抬脚进了屋,已经是又一张脸孔。她看白姨娘哭得伤心,柔声劝道:“姨娘快莫要再伤心了,当心哭坏了身子。三妹妹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白姨娘扭头看到大女儿不知何时已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她身后,擦了擦眼泪道:“你来了?快来瞧一眼你这妹子吧,可怜见儿的,折腾了半宿,半条命都快没了!”一语未休,泪水又洒了下来。
柳红宝知道自己的娘速来是偏心惯了的,看到自己最爱的小女儿受罪,她的心定是刀割一般的疼。
她探过身子去瞧了瞧柳红贝的面色,问道:“妹妹这究竟是害的什么病,昨日我看到她时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白姨娘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都怪我当日没有好学之心,白家的医术竟丁点儿没有学到心里!一大早,我已经派人去请你舅舅过来了,你一会儿也到大门口去迎一迎,只要你舅舅一到,你这妹妹她就有救了。”
“是!”柳红宝答应着,望着柳红贝苍白的面孔,她面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心中默默念道:“红贝,好妹妹,你别怪我,不是我存心要害你的,谁让你挡了我的道?我在这府里遭罪遭的太久了,现在唯有嫁人这一条出路,我若让给了你,这辈子恐怕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转身出了柳红贝的闺房,柳红宝许是因为心思太重,身形略竟有些不稳,面上的神色更是冰冷的可怕。
珍儿瞧见主子出来了,忙迎上去扶住了她,巴儿巴儿问道:“主子,三小姐究竟如何了?”
只见那柳红宝磨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是啊,她不是医者,本不该知道患者病情!可是那她那可怜的妹妹遭了什么样的罪,她又岂会不知?有道是人心难测,天下最毒者,不过是妒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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