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嵩阳门,嵩阳大殿之中。
曹无极背着手立在灯火幽深之处。
一黑衣人穿过嵩阳门的庭前,月光洒照,庭院中的树木都只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印下漆黑的影子,仿佛鬼魅一般,又好似嵩阳门的守护者,守护者嵩阳门近百年的基业。
那人进入嵩阳大殿上前来禀报。其人脚步轻盈,没有一丝声息,即便是曹无极这样武功深厚的人,也得等那人走近了方才察觉,足见其人武功之高。
但,曹无极一旦听到声息,便立刻判断出身后来人是谁,连头都没回,便道:“无痕师弟,此行如何?”
那黑衣人这才揭下面罩,露出一张阴郁的脸,不苟言笑,原来这黑衣人,正是曹无极的师弟,嵩阳门中极为重要的角色,铁无痕,他道:“师兄果然高明,我自觉未露出一丝声息,却还是被师兄听了出来。”
曹无极这才转过身来,烛火洒在他半边脸上,变成一股无法言说的青色,仿佛透着点夜色之中难言的诡异。
铁无痕又道:“师兄,那块磨剑石,在西北王之战,与那土匪座山虎的乱战之中,被林楚云这个小子从千红一窟,万艳同悲那两个小女子手中得到,那林楚云剑法神勇,又在十里坡连杀上前抢夺的僵尸姥母和无常双雄,剑锋鬼魅,风头正盛,没想到这小子武功之高,连无常双雄和僵尸姥母这样黑道之中响当当的人物也栽在那小子的剑下,完全不像是凌云门那帮废柴能调教出来的徒弟,属下一时,也无从下手了。”
曹无极阴沉着一张脸,道:“林楚云这小子,三番五次坏我大事,如今被逐出凌云门,没想到这凌云门安分了,这小子还不安分,看来,此人不除,我嵩阳门一统江湖的大业难成啊。”
铁无痕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个小子,真是天煞孤星了。我嵩阳门也不可小觑了他,如今这小子不知哪里找的一帮乌合之众,组建了一个叫沧浪帮的小帮派,在江湖上悠悠荡荡,似乎还想闯出一番名气,此次西北王之战和十里坡之战,已然是声名在外了,师兄,我等必须想个办法,将其灭了,否则,后患无穷。”
曹无极轻轻哼了一声,又道:“既然那块磨剑石就在他手里,此事,看来需要从长计议,那小子的武功,我早就看出端倪,的确不一般,绝不是凌云门教出来的。我等硬夺恐不是办法,只会徒增伤亡。”
铁无痕低头道:“师兄如此看重这块磨剑石,江湖人士也纷纷扰扰争这块石头,难不成,这磨剑石里,真藏着关于连城璧的秘密?”
曹无极冷冷一笑,顿了片刻,便道:“此地更无六耳,师兄便告诉你,那块磨剑石里面,便藏着另一半的连城璧。”
铁无痕大惊道:“什么?”
曹无极继续道:“不错,另一半连城璧,就藏在那块磨剑石里面。”
“这……这怎么可能?”铁无痕仿佛不敢相信。众人都以为,可能是这块磨剑石上刻着关于另一半连城璧的地图,或者刻着关于破解连城璧秘密的符号文字,谁也没敢想象,另一半连城璧,就在磨剑石里面。
这么一想,看来,那僵尸姥母和无常双雄,死的不冤。
曹无极又道:“当然可能。其中一半的连城璧,已然是在我嵩阳门手中,自然不必多言,而另一半连城璧,原是被归云山庄的陆庄主所得,那陆庄主恐是怕引火烧身,便请了一位能工巧匠,将这快玉璧藏在了这块磨剑石之中。这块磨剑石,用极为特殊的材料制成,用寻常之力绝无法打开,如若强力打破,定然其中的连城璧也难以幸存,而想一层层磨开石头,露出其中的玉璧,以那制成磨剑石的材料之特殊,恐怕非得十年二十年不辍之功不可。”
“那,如师兄所言,这块连城璧,是拿不出来了?”铁无痕不解道。
曹无极摇摇头,道:“不,我派人四处查寻,终于找到了这个能工巧匠,终于撬开了他的嘴,跟我吐露了实话,原来这个特殊材料,可以有一种解法。”
“哦?什么解法?”铁无痕好奇问道。
“这解法便是,必须用二十岁以下,已破瓜的女子的人中之血,与一十二岁以下的童男之尿,两两混合,再倒入旧年积雪所融的清水之中,按特定的比例配合好之后,将磨剑石放入其中,那包裹连城璧的特殊材料,便可溶解,却并不会损害一丝玉璧。”曹无极冷冷道。
“这……这……这么复杂,甚至,有点恶心了。”铁无痕不禁道。
曹无极道:“世上的奇人,自然都有些奇怪的想法,也不足为怪的,破瓜少女的人中之血,童男的尿,旧年的积雪融水,这三样东西都容易得,唯有这磨剑石,我等得下一番功夫了。”
铁无痕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曹无极又是幽幽道:“没想到,那归云山庄的陆庄主也是通达之人,心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便将这磨剑石拋诸江湖,引得江湖上一阵腥风血雨,这陆庄主其人,果然不简单啊。多少人为了将其挣到手,舍了身家性命都不要,而这陆庄主,得到了连城璧,又能舍得将其放走,归云山庄,光凭这份定力,就不容小觑啊。”
铁无痕也道:“掌门师兄这么一说,这陆庄主果然心机深沉呐。”
曹无极又侧过身,烛火一闪一闪,在他二人身上落下斑驳之影,曹无极又道:“此事先放在一边,如今距我嵩阳门一统江湖,挡在路上的名门大派,不过是凌云门、清水门、太白门三家,玄清门早已暗中投诚,青虎帮帮主下落不明,其余都不足为虑,眼下,先解决凌云门、清水门和太白门三派。”
铁无痕一拜道:“掌门师兄英明。”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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