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后新农民

    
    草长莺飞，新盖的牛棚远处，成群的小牛犊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悠闲的吃草，不时还哞哞地叫着，抬头四处张望。
    魏成魔站在刘守正旁边，看着远处的景象，脸上布满了笑容。
    “老刘叔，这一路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老刘叔嘴里吧嗒吧嗒抽着老旱烟。“呵呵，有你战友照顾，挺顺利的。在他家里买了200头，又去其他养牛场买了100头。
    唉！人家那牛场真是大呀，动辄都是上千的数量，上万亩的牧草一望无际。啧啧……”
    听到老刘叔的感叹，魏成魔神往的表情一路而逝，“老刘叔，不着急，我们一步一步来，他们也是从小做大的，只要好好干，我们迟早能达到他们的规模。”
    “随口一说而已，我们的牛肉价格卖的那么好，没道理，不往大里做，等我们……”
    老刘叔说着话，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指着山顶说道，“成魔，你看看那半山是不是有几个人？还背着包？”
    魏成魔顺着老刘叔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半山腰有四个背着背包的行人，正跌跌撞撞的往牛场这边走来。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现在山上长满了绿草，很容易打滑。
    魏成魔看了一会儿，“老刘叔，这几个人下山了，你让让他们到接待室，我去准备点开水。
    “几个路人而已，有必要吗？那你去吧”老刘叔摆摆手说道。
    魏成魔朝着新盖的一排彩钢房走去，“这几个人看着像旅行的驴友，出门在外不容易，我还是给弄点吃喝吧。”
    为什么毕竟是农民家庭长大，现在也就是个养牛农民，虽然性子里有时候充斥着一点点暴戾，但他还是非常纯朴的。
    接待室里面的电热水器，看着很高大上，一米高的黑金色机身，上面是一个纯净水桶，里面的饮水清澈透亮，这水是河边的泉水。
    以前保义叔盖的房子被大火给烧毁了，这次魏成魔图了省事，直接盖成了彩钢房。
    魏成魔独立占有一间，一间支着四张床的宿舍，一间大大的会客室，一间厨房。
    厨房里很少做饭，但里面有一个不小的冰箱，里面放着一些王秀合准备的馒头饼子之类的吃的。
    为成魔准备了一些吃的放在桌子上，热水器里的水还没有开。就见老刘叔领着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到了门口。
    “成魔，这几人说他们是旅游的，你看着接待，我牛棚那边还有事，就先去忙了。”老刘叔在门外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魏成魔朝四人看去，这4人全部穿着旅行的冲锋装，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两位女的手里还拄着登山杖。
    “你们进来坐吧，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一位身高和魏成魔差不多的男子，取下头上的帽子，朝魏成魔微微躬身，晒得黑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打扰了，我叫风程，我们是省城的人，这次我们四人出来徒步旅行，第一次到这西海固的丘陵山区，还真是难走啊。”
    魏成魔招呼几人进屋，拿出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水，“省城到这里400来公里吧，你们估计走了有半个月时间？”
    四人进门把背包手枪放下，两女的明显都松了一口气，一个身材高挑女孩，把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放在桌子上，取下帽子和脸上围着的方巾，露出一副不是很娇艳，但绝对耐看的容颜。
    她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打量着魏成魔说道，“我叫刘舒雅，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朱丹，打扰了。”
    叫朱丹的女孩朝魏成魔嘻嘻一笑。“打扰你啦，大哥哥。”
    另一个男子这时候也卸下了全身的装备。晒得黝黑的脸上表情很冷漠，锋利眼神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叫吴磊，打扰了。”
    魏成魔看一眼这冷漠的男子，身材中等，很壮实。“没什么，你们都坐吧，我叫魏成魔，这里是养牛场，比较简陋。”
    说着话就朝门外走去，“我去打点洗脸水，你们洗把脸吃点东西。”
    朱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敲打着大腿，一脸肉疼的说道，“哎哟，累死我了，腿好疼啊，我估计脚都起泡了。
    风程，我们后面还走不走了？这里的山一座连着一座，根本走不完啊……”
    风程正揉着自己的小腿肚子，听到朱丹的问话，把目光看下了刘舒雅。
    刘舒雅正翻看着照相机里的照片，上眼皮一抬，沉思一下“体验生活的目的达到就行了，山里边补给比较困难，大家太累的话，我们回头就乘车去县城，看导航这里距离县城不到100公里。”
    魏成魔吃了一桶水，拿了一个方凳架个脸盆放在门外，朝屋里几人喊道，“水提来了，你们就轮流洗一下吧。”
    朱丹第一个跑出来，脖子上搭着一个粉色的毛巾，脸上带着欢喜，好像已经对脸上的灰尘有点不能忍受了，“谢谢成魔大哥。”
    其他三人也走了出来，刘舒雅打量着不远处的牛棚和吃草的牛群，片刻后诧异的看了一眼魏成魔。
    “这牛场是你的吗？看着养了不少牛啊，怎么都是小牛？”
    魏成魔在门口一侧一堆黑乎乎的木椽里翻检着，“对，是我的，其他的牛都卖掉了，这批小牛都买回来才半个月时间。”
    吴磊皱着眉看着魏成魔翻捡的一堆黑木头，瓮声瓮气的问道，“你这里着过火。”
    魏成魔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神中的冰寒一闪而逝，“一个月前着了一次火……”
    风程看着远处的草地，好像是对魏成魔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一场大火……”
    吴磊若有所思，真没有说话。
    朱丹洗完脸，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成魔大哥，你这里是怎么着火的呢？损失大不大？”
    魏成魔拿着柴火往一个凉棚下走去，那里有一个土灶，“草料被烧了，损失……人家给赔了。
    不知道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炖一只土鸡怎么样？”
    魏成魔不想再谈着火的事情，直接岔开了话题。
    刘舒雅一直盯着魏成魔的动作，听到问话，“不要有太多辣椒就可以，其他我们没忌口。”
    “好。”
    魏成魔拿出手机给魏总发了200块钱红包过去，附上一句话。
    “阿忠，在村里买4只土鸡回来，中午牛场这边有客人。”
    接着又拨通王秀合的电话，不等母亲发问，“妈，中午牛场这边有4位客人。我让阿忠买了4只土鸡。您过来给你做一下吧，家里就不用做了。”
    听筒里传出王秀合疑惑的声音。“做什么的客人啊？”
    “旅游的，路过，您把家里的调料带一点过来就行。”
    魏成魔把土灶上的火生着，回厨房把一口直径一米的大锅拿出来，倒上水烧着。
    刘舒雅洗漱完，回房拿出自己的照相机，摆弄着拍她喜欢的景色和牛群。
    风程提过来一包肉干，还有一叠红色的钞票，给魏成魔的过来。微笑着说道，“魏兄弟，中午就麻烦了，这是肉干，我们后面也用不上，这1000块钱是今天的伙食费。”
    魏成魔扔下手里的柴火，拍拍手接过那袋肉干，“肉干如果你们用不上，留下也行。钱就算了，乡里的东西不值几个钱。”
    朱丹站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道，“成魔大哥，你就把钱收下吧，我以前吃土鸡好像都要好几百的。”
    魏成魔把风程那些钱的手推回去，
    “乡里一只土鸡也就50块钱，真不值钱。我前段时间刚卖了牛，请你们吃几顿饭还是没啥问题的。”
    风程一直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把手里的钱塞进口袋，“好，魏兄弟等会儿去省城了我招待你，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吴磊冷漠这时候有些松动，“这里的牛价怎么样？”
    魏成魔朝吴磊看去，风程开口说道，“屋里他家也是农村的……”
    魏成魔点点头，“普通的牛肉一斤14吧，我的牛肉比较好，一斤卖20元。”
    照相的刘舒雅忽然回头，“一斤卖20？你的牛肉应该很不错吧？是不是进了高档餐厅了？”
    魏成魔露出一个自豪的笑容，“我的牛肉大理石纹很好看，至于是不是进高档餐厅，这个我不知道，都直接卖给肉联厂了。”
    风程若有所思，“为兄弟你下次卖牛到啥会了？”
    “9个月之后吧，我养到1300斤就出栏了。”
    风程直接拿出手机，“为兄弟我们加个微信，留个电话吧，你下次卖牛，记得提前通知我，我也来看一看。”
    朱丹也拿出她的手机，“我也要加，我也要加。”
    最后魏成魔和4人都加了微信，留了电话。
    刘舒雅慢声细语的说道。“风程家里是开连锁餐厅的，不过我看你的牛好像是批量出栏。”
    “资金有限，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不过我的牛肉应该确实不错，省里的肉联厂也买去了十几头”
    吴磊朝着风程看了一眼，风程脸色不自然的一红，“省里的肉联厂么？最近我们买了她们10头牛呢，怪不得他们突然会出现那么好的牛肉。”
    朱丹好奇的看着风程，“冯大哥，就是上次你请我们大家一起吃的那个牛排吗？肉质非常好啊！有啥不对吗？”
    风程苦笑一声，“那皮牛肉是我看着进的，一斤60元，当时还以为我占便宜了……”
    为什么往灶底下添着木材，听到风程说话并没有惊讶，“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有渠道啊。”
    风程认真的说道，“魏兄弟，下次你一定要通知我，我带我们的师傅过来看一下，如果肉质还可以，我一次性采购100头，并且价格30元。”
    魏成魔心中一乐。“没问题，对于我来说是好事。”
    时间不大的功夫，王秀合提着一些东西，带着晓晓来了，身后还跟着魏忠手里提了4只鸡。
    魏成魔急忙迎上去，结果东西，“妈，晓晓你也接来了，这袋子里是土豆？”
    王秀合一边和风程、刘诗雅她们打着招呼，一边说道，“土豆。肉里面焖上点土豆才更好吃。今天礼拜六，晓晓也不上学，你这脑子一天想的啥。”
    魏忠木木的微笑和4人点点头，就开始忙活着，杀鸡烫巴毛。
    魏晓晓仰着头，看着李淑雅说道。“姐姐，我叫晓晓，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李舒雅脸上露出甜，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拉住魏晓晓的小手，“我叫李舒雅，你叫我舒雅姐姐就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今天也是第一次来。”
    “那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李舒雅光洁的皮肤上露出一抹红晕，“巧克力行不行？”
    魏晓晓眼睛一眯，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巧克力好，我哥都说很贵的，我们家没有钱买。”
    “晓晓，不能随便要姐姐的东西，人家路上还要吃呢。”王秀合的声音传来。
    “阿姨没事，我们还有。”李舒雅朝着王秀合一笑。
    “晓晓，我是你朱丹姐姐哦，姐姐给你拿去，你等等啊。”朱丹说着，就朝屋里跑去。
    等晓晓吃啥巧克力，就被手里的零食收买了，刘舒雅问什么，她答什么，有的没的全说了出来。
    至于刘舒雅为什么想知道魏成魔的事情。也是因为工作性质使然。她是一名报社记者，这次看到魏成魔小小年纪养了300头牛。她感觉这是一个亮点，可以写一写。
    魏忠帮忙把鸡处理好，也不留下吃饭，直接就回家去了。老刘叔三人直接就没有过来，也是农村的一个习俗吧，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其他的人基本都不会来打扰。
    白面馒头，大锅土豆焖鸡块，吴磊没什么话，只是蒙头大吃。
    风程不时的点评一句，这肉好吃，正宗的土鸡。
    朱丹吃的嘴里塞满了肉，还不住的说，“好吃，好吃。
    刘舒雅细嚼慢咽，但露出甜甜的笑容，“阿姨的手艺真好，我以前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
    王秀合高兴得合不拢嘴，“那是你们都饿了，所以才觉得好吃。如果以后想吃，就直接来拿就给你们做。”
    朱丹从嘴里吐出一个骨头，“阿姨，我可以来吗？”
    王秀合手里掐着半块馒头，“可以，怎么不可以呢？”
    刘舒雅点头，“那我以后会经常来打扰的，这里风景很美，也很清静。我很喜欢这里。”
    风程看刘舒雅眼睛深处一黯，但脸上一片平静，因为他有未婚妻……
    王秀合很喜欢刘舒雅，在看儿子，好像一直对这个女孩淡淡的，一点儿也不殷勤。
    其实魏成魔也不是不殷勤，而是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因为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自己就是个养牛的农民。
    门不当户不对，他压根就不会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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