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魇圣魔

    
    “父亲，父亲？”在这种时候，蓝丝远比他的父亲奥托公爵来的镇定。
    “不行，我要想个办法通知罗恩元帅，只有他能才救我们！”
    父亲为什么总是想着罗恩元帅呢，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能像傲诺伯爵那样保持中立的话，今天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蓝丝虽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但同样也怨恨父亲愚蠢的决定。
    “够了父亲，你冷静一点啊！”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你现在去找罗恩元帅还有什么用？”蓝丝问。
    “当然有用，他一定不知道华龙的底细，如果我们将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会……？”
    “会怎么样？”蓝丝失望的摇了摇头，“他会帮我们对付华龙？他有这个实力吗？他会为了我们而和宰相荣特而正面对抗吗？还是说他会为了我们去偿还三千万的金币？”见父亲沉默不语，蓝丝哭了起来，“够了父亲，别再卷入政治的斗争中去了，您以前不就是想做一个快乐的商人吗？这些您难道都忘记了吗？”
    女儿的一番话让奥托公爵无地自容，在心里，他已经开始感激起了女儿，“……”
    “父亲，您可是冷月帝国中最好的商人！”
    受到鼓励的奥托公爵站了起来，他对女儿笑了笑，随后束了一下脖颈下的纹章，“不过才三千万而已，我是不会轻易交出去的。”
    ……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
    “北督大人，让您久等了。”奥托公爵和蓝丝走了出来，和刚刚不同，他们身上的气势明显变了。
    这才是帝国中最精明的商人，不过……
    华龙暗自笑了笑，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想好了吗？”注视着奥托公爵，华龙冷声问，“是交金币还是抵押？”
    “等一下！”
    “？”
    “我觉得您说的那条法律并不适合我们之间的债务关系。”奥托公爵显得很自信，“您要清楚，我并非不能偿还债务，而只是金币的周转有些慢而已。”
    很聪明的人，不愧是帝国第一商人，对于这一点，华龙并没有反驳，不过也没有任何表示。
    “我有一个折中的方案，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奥托公爵事实上也很紧张，他已经知道华龙不是一个白痴了，只不过他对生意方面又能懂得多少呢？如果他对这行情不懂的话，自己绝对损失不了多少，甚至还能……
    蓝丝也对父亲充满了期待。
    想当年，父亲可是以几千金币的低价购买了大庄园，用一些不值钱的破烂抵消了大量的债务，要不是这样，母亲怎么会看上他呢？
    加油！父亲！
    “说来听听。”
    “北督大人，不知您听说过没有，白银山金不换这句谚语？”
    “你想说将你家业中的白银矿山抵押给我？”
    奥托公爵连忙点头，“不错，不过不是一座，是十座！”
    这么丰厚的条件，他一定会答应的，奥托公爵满心期待，可是……
    华龙立刻不屑的笑了起来，“您在开玩笑吗？”
    “哎？”
    “根据我掌握的景况，你手下有银矿山十四座，其中十座基本等于废矿，难道你想将这些废矿给我？”
    在华龙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奥托公爵一言不发。
    “我今天也没多少时间和你说废话，开门见山的说，你手下的资产包括十六个庄园，四十四幢别墅，三处草场以及六百匹种马，银矿十四座，各种贵金属矿九座。在黄金城里，你有一个私人码头和货物仓库，此外玛鲁森林和云海森林的伐木场六间，云海城内，你还有宝石作坊三家，经营各种货物的商店十多间。”
    “……”
    奥托公爵从未想过，一个外人竟然知道的比自己还多还详细。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想要糊弄他恐怕……
    难！
    不过他是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认输的！
    “北督大人果然厉害，我的家底您真是了若指掌，既然您这么清楚我就务须隐瞒，这样吧，我用全部的矿山以及店铺低债，您觉得怎么样？”
    华龙依旧摇了摇头。
    “再加上三处草场以及那么马匹，您要知道，那都是大宛公国进口的上等马，它们的价值……”
    没等奥托公爵说完，华龙又摇了摇头。
    可恶，这个鬼小子！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做了重大的让步，“之前的加在一起，我再给您六个庄园以及二十二幢别墅！”
    不过，华龙仍旧摇了摇头。
    “你到底要怎么样？”奥托公爵已经失去了耐心。
    “全部！”
    短促的两个字从华龙的口中蹦了出来，却像利电一般刺穿了奥托公爵的神经。
    “全部？你不是在说笑吧？”
    “你的资产我早就评估过了，庄园和别墅的价值不过在五百五十万金币，草场和马匹最多也就值一百五十万，矿山中废矿居多，其余的矿山都处于半停工状态，充其量也就值二百五十万，你的码头和仓库算你一百万，伐木场和商铺总和也就两百多万而已。”华龙此刻的表情和‘黄世仁’不惶多让，“算下来，也就一千五百万吧？公爵大人！”
    “我……我还有……”
    “当然，您在帝国银行里还存了一千万金币的本票，可是呢，加在一起才两千五百万，这好象还不够还债啊？”
    华龙话音结束的同时，奥托公爵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原以为这个华龙不懂行情，但事实上他说给出的价格已经超出了自己的低线，即便这样，自己还是无力偿还如此大的债务。完了……家族完了吗？
    和父亲的失落截然不同，蓝丝表情却显得很坚定。
    “啊……我想起来了，您家的祖宅好象很不错的样子，这样吧，把它算进去，我就当你偿还了所有的债务。”
    “你做梦！”
    对于贵族来说，祖宅和爵位一样的重要，这种观念根深蒂固。
    “那您的女儿呢？如果你把她卖给我，我可以给您多少留一点钱安度晚年。”华龙现在的表现像足了地道的混蛋，让人厌恶和痛恨。
    一把将女儿拦在怀里，奥托公爵再一次怒吼起来，“即便倾家荡产一无所有、即便失去生命，我也绝对不会把女儿卖给你！”这充满气势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起来，既让人感动，又让人钦佩。
    蓝丝也跟着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
    “公爵大人，这个游戏您已经看透了吧？”华龙的表情恢复到了以往的温和，语气也显得很平静。
    “？”
    “帝国的政治斗争对你这种商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益可言，你跟着元帅，不管最终的成败，结果只有一个，攀附权贵并不能使家族兴旺，最终只会沦为他人利益的牺牲品。”
    “你想说什么？”
    “离开帝都吧。”华龙意味深长的说。
    “嗯？”
    华龙温和的笑着，“不愿意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帝都？”奥托公爵嘟囔着说道：“离开帝都，我和女儿吃什么喝什么呢？”
    “这有五百万本票”华龙将其和一张合约一起递到了奥托公爵的面前，“你的祖宅以及附近的一个庄园还是您的私有财产，您也可以自由支配这笔钱。”
    自己的财产要归他人的时候，那种抵触心理在奥托身上体现了出来，虽然华龙开出的条件很吸引人，可是权利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放下的。
    虽然蓝丝也赞成，但是奥托公爵还是犹豫不定。
    就在这种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改变局势的一句话从华龙的口中讲了出来。
    “您或许失去了某些东西，但得到的不是更多吗？”
    得到的？奥托公爵终于在这一刻了解了华龙话中的含义，确实自己失去了一切东西，但自己同时也得到了另一样东西，更为重要的东西。
    数息之后，奥托公爵爽快的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结尾的时候，他注意到，合法接收他本人全部财产的人，他的名字是：阿瑞斯（战神）
    “我这就去准备马车，我的女儿，我做梦都在想回到家乡。”奥托公爵雀跃着，风一样的跑出了大厅，庭院里也在同时回响起了他年轻时充满活力的指令声。
    蓝丝心情复杂的看着华龙，随后行礼准备离开了。
    “蓝丝。”华龙叫住了她。
    “您还有事吗？北督大人。”
    “祝贺你。”
    “？”
    “我和雪雅送给你礼物。”华龙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盒子，随即递到了蓝丝的手中。
    一对做工精美的结婚钻戒就镶嵌在蓝丝绒的垫子上。见到这样的礼物，她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笑容的哭了起来。
    原来，蓝丝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对方的身份地位都不好，而父亲却要求她嫁给元帅的孙子，也就是那个肥猪哈德。现在呢？自己已经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了，而华龙和雪雅的礼物正是告诉自己：幸福并不遥远，它就在眼前。
    “替我谢谢雪雅，我……”
    泪光中，蓝丝行了一个很大的礼，随后跑出了客厅。
    那一刹那，蓝丝觉得自己就像是离开牢笼的云雀，在她的面前，天空那么的蓝，那么的广阔，风那么的清，那么的凉爽。
    这是属于我的新生活！
    “谢谢你，华龙。”
    最后一眼的注视，蓝丝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同样也在问：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您或许失去了某些东西，但得到的不是更多。”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塔瑞克斯喃喃道：“失去了权利和财富，得到了自由和生命，看来奥托公爵确实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
    “确实如此，在这种环境下及时从政治斗争中脱身是很明智的。”
    “……”
    看着那辆奔向自由和幸福的马车疾驰而去，华龙的心里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