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带着凉意的风吹来,易阑臣微微的眯上了眼睛,用带着嘲讽的口吻说,“为什么你对我的太太这样的关心,我真的很好奇。”
梁初冬良久沉默不言,易阑臣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不急不躁。
“因为她真的很可怜。”梁初冬挺了挺脊背,跪的笔直,“因为你根本不爱她。”
易阑臣满脸倨傲的看着他,对他的话并没有半点的意外,甚至都不反驳他的话。
而就在这时,刚刚接到易阑臣电话的周助理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正好看见梁初冬跪在地上的身影,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的诧异。
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将手里的文件递到了易阑臣的手里,然后满脸错愕的离开了。
直到周助理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易阑臣才慢慢的走到梁初冬的面前,将手里的合同扔在了梁初冬的身旁。
“我明天上飞机之前,只要这份合同能让梁太太签好,一切都是好商量的。”易阑臣不紧不慢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不知道他走了多少步,才慢慢的转过头来,却见梁初冬揉着腿十分吃力的站了起来。
易阑臣不由得嗤笑一声,眼角却是冷然,“你若不是那条狗,怎么可能蠢笨成这副模样。”
陆繁遥将梁初冬骂走了之后,越发觉得自己心里难受,只坐在一处座椅上,将小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间,“呜呜”的哭着。
她哭的正可怜,却听见了脚步声,这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气道:“谁让你回来的,不是——”
陆繁遥的话只说道一半,便抬起头来,谁知竟正巧对上了易阑臣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这才发现他西装的外套搭在胳膊上,领带微松,衬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个,整个人显得慵懒。
“你以为是谁回来了?”他明知故问,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呢?”
陆繁遥使劲的抹了两把脸,这才觉得尴尬和无地自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了百了。
易阑臣却并没有再继续逗弄她,只是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柔的抚向她的脸颊,“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份工作,我怎么能阻拦你呢?”
听到他的话,她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破涕为笑,“真的吗?你可不许骗我??”
易阑臣微微的挑了挑眉,“陆老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他的话,陆繁遥慢慢的抬起头来,刚才的不愉快通通的抛之脑后,又听他叫自己“陆老师”不由得脸颊闪现一丝的红晕,局促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然而易阑臣原本放在她脸颊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然后轻轻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瘦小的身子扳直。
陆繁遥抬起头来,含着眼泪的眸子里,凝着月光的碎片,看起来竟是那样的迷人。
她看着他炙热的目光,不由得脸颊一红,却感觉他慢慢的低下头来,野蛮而霸道的唇,落在她带着颤抖的唇畔上。
他冰冷的唇将她浑身好像点燃了一般,而他的吻也忽深忽浅,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连呼吸也带着浓浓的控制欲。
陆繁遥的手局促的攥着自己的裙摆,而刚才被玫瑰花刺划伤的手指,针扎一样的疼,而她却浑然不觉。
不知何时,易阑臣放开了她颤抖着的肩膀,替她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用淡淡的口吻说,“走吧,咱们回酒店吧。”
陆繁遥整个人还陷在那个炙热的吻中无法自拔,恍恍惚惚,怯生生的模样。
她脸颊绯红,慌张的问,“你合同的事情怎么办,梁太太好像很忙的,要不再等等?”
易阑臣轻轻一笑,“这件事很快就要解决了,我已经跟梁太太道过别了,明天咱们就回国。”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顺着东拐西拐的小路往回走。
他依旧浑身散发着冷清,陆繁遥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就在她上车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圈,却再也不见梁初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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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都走了之后,佣人们正在收拾满桌的残羹和酒水,孟藿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疲惫,而她的丈夫跟在她的身边,两个人正在商量着公司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二楼的栏杆处,传来了“咣当”一声,把下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忙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却见梁初冬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棒球棍,他前面的栏杆“嗡嗡”的还不断的颤抖着,看来就是他砸的。
“你这孩子在做什么,是不是疯了——”孟藿眉气的半死,“还不快放下棍子。”
然而梁初冬却并没有乖乖的听话,只转身慢慢的从身后的拿出两幅油画来,挑衅似的在自己的身前扬了扬,还未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挥动着棒球棍,将其中一幅油画砸的四分五裂。
楼下站的人顿时懵了,这可是梁先生最得意的两幅作品,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买的东西。
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的面目全非,梁先生差点气的昏过去,伸手指着他,“你这混小子,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你——”
梁初冬看着自己的父亲,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伸手将放在一旁的文件。“啪”的一下扔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的对自己的母亲说,“签了它。”
孟藿眉若不是拽着身边的沙发,几乎被气晕了过去,等佣人将扔下来的文件递到她的面前,她已经预料到究竟是什么是合同,但还是随手翻看了几页。
就在今天,易阑臣已经将这份文件递到她的书桌上了,这场合作她倒是十分看好,只是她实在厌恶跟自己儿子不清不楚的陆繁遥,只是想牵制着那个女人。
但她这个人向来十分的强势,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的威胁,尤其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顿时气得牙齿都在发颤,“你为了那个女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怎么生出你这畜生来——”
梁初冬的耐心彻底的用完了,眼底散发出戾气,拿出棒球棍,再次狠狠的砸了出去,顿时剩下的那幅画,也断成了好几块。
梁先生心疼的都快昏过去了,而孟藿眉却还是不肯让步,只怒道:“我告诉你,就是你把画都砸了,我也不会签这份合同。”
听到母亲的话,梁初冬微微的挑了挑眉,这才用少年独特的语气说,“是吗?”
说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却见他挥动着那棒球棍,冲着自己的小腿便砸了过去。
底下的那些人都是目瞪口呆,直到那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楚的传了过来,半晌没有一点的声音。
这人得多狠,给自己的骨头打断了。
梁初冬顿时疼的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脸也惨白的如同宣纸,依旧咬牙看着自己的母亲,“签不签?”
孟藿眉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咬了咬牙,“不签。”
他摇摇晃晃的用一只腿站直,然后再次挥舞着手里的棒球棍,冲着自己的另一条腿再次的砸了过去。
“签,我现在就签,你别折磨自己了。”孟藿眉惊叫着阻止了他疯狂的举动,然后将手里的文件翻开,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钢笔,火急火燎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梁初冬终于支撑不住了,慢慢的扶着楼梯跌坐在地上,“给我。”
孟藿眉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她的老公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急的就快要昏过去了。
孟藿眉拿着签好的文件便顺着楼梯急匆匆的往上面走,脚下踩空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
直到走到了梁初冬的面前,她满脸泪痕的将手里签好的文件递给了他。
小腿骨头断裂,一声不吭,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梁初冬的极限了,他颤抖着手慢慢的接过来,细细的查看了一眼,然后“”的一声摔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家里的佣人很快就过来了,已经有人叫了救护车,梁先生也匆匆忙忙的上了楼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手里还死死的抱着那份合同,不由得哀痛道:“这孩子怎么昏迷了这些年,性子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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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阑臣和陆繁遥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
陆繁遥的身上还穿着礼服,有些凉意的风吹的她浑身一颤,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走在她前面的易阑臣回过头来,英俊的眉宇微微的皱了一下,旋即将挎在自己胳膊上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陆繁遥只感觉身上一暖,不由得抿嘴笑了笑,“谢谢。”
听到她的话,易阑臣再次皱了皱眉,“我们是夫妻,不用这样的客气。”
陆繁遥不由得脸颊一红,正要说话,却见他已经转过身去,不紧不慢的走着。
即便他走的慢,但步子却很大,陆繁遥只得慢跑着才能跟上。
然而就在她将酒店的旋转门推开的一刹那,看到的那个人,却让寒冷再次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谷书嫣正站在酒店大厅的沙发处,一双极美的眼睛看着易阑臣,好像浸了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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