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和南吟泓都是一怔,这家伙耳朵可真尖。
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声了,可还是被蔺公给听到了。
“你什么耳朵,如此敏锐!”花心含笑道。
蔺公早就已经转回身继续向山上爬。
这刚上山的路是宽广的,所以行人并不密集。
不过稀疏的人群往来,大多数都是会点武功,来凑热闹的。
仰头看着可见的遥远路途,花心有些疲惫,“不若,我们歇歇再走?”
“嗯。”南吟泓立马答应。
花心靠边寻了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坐下,南吟泓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仰面看着南吟泓的神色,花心抿唇轻笑起来。
这个男人啊,面容俊朗,五官分明,墨发如瀑,这就是让她无法自拔的男人。
屏着呼吸,花心刚想说什么,却觉得胳膊被人轻轻戳了戳。
“你是……何门何派?”等花心看过去,却是一个少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花心从少女的眸底瞧出了自己的倒影,唇瓣轻蠕,却是被少女旁边的女人抢了话头。
“姑娘,此人不知来历,不可靠近。”女人警惕地看向花心和南吟泓,提醒道。
花心苦笑,识相地闭上了嘴。
如果是从前,她可能会争辩一二,然而现在,她是一点要辩解的冲动都没有。
少女见花心吞下了想要说的话,立马冷着脸转过头对那女人劈头盖脸地教训起来。
“要你多嘴!”少女娇容略显怒色,可当她再转过脸时,又是一副灿烂的面容。
花心见这少女铁了心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便开口应道,“我们无门无派,只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听闻华山论剑乃天下高手云集之地,便想来目睹一二。”
“目睹一二?”少女明显态度变得冷漠,她斜眼瞧着花心的大肚子,“姐姐怀有身孕还来凑热闹,倒是让妹妹佩服。”
这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恐怕,没有什么人相信,一个孕妇会大老远跑来山上凑热闹。
“实不相瞒,我们一来是凑凑热闹,二来,是为寻人。”花心含着浅笑,解释道。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索性这谎话也圆得圆满些。
微微侧脸,花心继续说,“我一个姐姐,多年前离家出走,离家时,便说要来华山论剑之地,可华山论剑十年一次,迫不得已,我这才让夫君带我来此寻亲。”
心中暗暗长舒一口气,花心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这姑娘恐怕不是一般人啊。
虽然和这少女坐在一起的,只有那个女人,可暗处,可是有不少人在护着呢。
脑补了一下,花心试探问道,“不知姑娘何门何派?”
“我……”少女扬起下巴就要说出自己的来历,却被旁边的女人拽了一把。
花心将所有的动作收入眼底,勾起了唇畔,“既然姑娘不便相告,我们也不会勉强。”
仰脸见天色阴沉下来,花心慢悠悠地撑着南吟泓站起来。
“后会有期。”花心嫣然一笑,随后继续往山上爬。
蔺公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渐渐消失的少女,“这小姑娘……”
“刘大寨!”花心笃定,这个少女一定是跟刘大寨有关系。
见蔺公不解,花心微微笑道,“方才我看到她手中的剑柄上刻着一只燕子,这与当初谋杀虚真方丈的那伙人用的兵器是一样的标志。”
这江湖当中,最容易暴露身份的便是武器或者服饰。
如果无门无派,便可不受拘束,但若是归某一门派所属,那可能会有一个共同的标志。
这个标志可能刻在武器上,也可能绣在衣服上,还有的,则是刺在身上。
这刘大寨的人都如此跋扈,想必这刘大寨创建的门派的确在江湖中威望极高。
不过,刚才那个少女,会是刘大寨的什么人呢?
女儿?还是外甥女?或者侄女?
“哼,这燕山的人,可真是跋扈。”突然,不远处一个男子抱怨道。
花心眯起眼睛看向南吟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燕山,想必就是刘大寨创立的门派吧?
另一个男子拽了拽他的衣袖,“别瞎说,这姑娘可是燕山掌门的千金,没人敢招惹。”
果然,还真的是刘大寨的女儿。
“唉,我要是这燕山掌门的儿子就好喽,也费不着成天这么寒酸。”刚才抱怨的男子一声轻叹。
花心忍着笑,原来,这古代的人,江湖的人,也想着要当富二代,武二代呢!
啪地一声轻响,说话的男子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掌,“瞧你那点出息,你忘了此番师父交代我们的任务了?”
“嘿嘿。怎么敢忘。”那男子嘻嘻哈哈地笑着,没有因为刚才被拍了一掌,而流露一丁点的怒意。
两个男子渐行渐远,花心也听不清楚他们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个男子消失的方向发呆。
“他们有任务。”蔺公抬手,在花心的眼前晃了晃,道。
花心蹙眉,“是啊,到底是什么任务呢?”
其他的原本她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可现在又闹这么一出,她的注意力又一次成功被带跑偏了。
“别管这些了,我们只要去了山顶,找到想要找的人,办完事就下山。”蔺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花心莞尔一笑,“黯然销魂曲练得如何了?”
“挺好的啊。”蔺公得意地走在前面。
花心和南吟泓十指相扣,看着前面脚步轻快的蔺公,不免心中感慨。
自从画轻死后,蔺公带着沉重的负担离开了他们身边。
原本以为失去亲人的痛苦会很难缓解的,但看看现在的蔺公,他似乎已经完全从当初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花心又向着南吟泓靠近了一些,“泓郎,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开开心心的。”
其实她也想过,要不要和南吟泓一起长生,但辗转反侧,她还是不愿意的。
长生意味着变数减少,可这个世界的意义不正是在于谁也料不定的未来吗?
如果所有人都能够永久地活下去,那爱情就不是爱情,亲情也没有过去那样珍贵,友情更是泛滥成灾。
那样,大抵将是一场灾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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