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分钟,然后封吟才深呼吸一口气,绷着一张脸,朝池堇希深深地鞠躬下去。
“池小姐,刚才是我的不对,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介意。”
这话,听得都是憋屈,强忍着浓浓的不甘。
“哟,这么大礼啊,我还真有点受不起。你可赶紧起来吧,不然啊,我这项链拿在手里,都觉得忒沉得慌。毕竟是从您手中拿回来的,想来我回去之后要烧高香供着才是呢!”池堇希说话间,还朝后退了一步。
“池小姐说的哪里话,是我没有眼力价,还望池小姐见谅,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池堇希和秦浅都没有人叫她起来,所以封吟也不敢起来。
就保持那样的姿势一直鞠躬着,垂下的眼睑,遮掩住了眼底浓烈的愤懑以及深深的恨意!
这话,什么和气,不过说的是合作的事。
“不过都是私底下的小打小闹,自然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伤了两家这么多年的和气的。”秦浅笑盈盈地开口,“封小姐还是快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故意欺负你的呢!你才是,希望不要介意。”
“难得和封大小姐遇见,还有这么一茬,我呢,也受过封老爷子不少教诲,所以呢,也好心地提醒你一下吧,我们池家的人,没什么大的毛病,唯一的呢,就是遗传着护短的基因,你可千万不要惹上我们池家的人才是,不然这家大业大的,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任性起来,可没人收得住的。”
这话,不就是明摆着说,这池家的人啊,惹一个就是惹一群,这家族势力大着呢!就是什么事儿都不做,专门来对付报复,不爽快是不会收手的。
哪里是好心的提醒,赤裸裸的威胁啊!
甄嵇一直觉得自个儿在嵘城算是混得不错的。家境挺好的,自个儿也都能侃,三教九流的都有认识的。
但今儿,才是第一次让他见识到了,女人的善变以及可怕。
这来来回回的对话,就没有一句话是单纯的,特么的,全部都是话里有话。
这话里有话就算了,还特么的,全部都不只是代表个人,一言不合就牵扯出背后的家族势力。
靠!特么的澎城是一个拼家族的城市啊,相比之下,他这个宛如山沟沟里出来的人,那叫一个看不懂,心底直呼,这城里的人太会玩儿,他突然有点想念嵘城的天真与单纯。
刚好项链包好了,送了过来。
秦浅示意程惜接着,然后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封吟,牵着秦初径直离开。
这喻笙也虚握了一下手掌,踩着那双恨天高,跟了上去。
本来心情糟糕的池堇希,经过秦浅和喻笙来闹腾了这么一茬,此时心里那叫一个倍儿爽。
斜了灰头土脸的封吟,轻轻地哼着小曲儿朝秦浅走去,她可没有忘记,她那项链还在秦浅手里,那可是她送给朋友的结婚礼物的。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还有甄嵇这么一个人,十分好心地折回来,拉着他一起离开。
留下封吟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几人的背影,手握成拳头,那刚做好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痛!恨!
……
出了珠宝店,喻笙突然笑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笑得秦初有点害怕,也笑得池堇希和甄嵇一脸懵。
只有秦浅一脸宠溺地看着笑得满脸灿烂的她,“怎么样,有没有爽快一点?”
“有啊!当然有!”喻笙重重地点了点头,“特别是,我随口编的一个合作,那蠢女人竟然就信了!”
激动之余,她还甩了甩自己的手,蹙着眉,却是笑得开心不已,“给我手都打麻了……”
顿了顿,又嘻嘻地窃笑,“不过真是……爽!”
“什么?那合作是你编的?那……”池堇希和甄嵇倒是脑回路在一条线上,异口同声惊叹,并且同时地转头看向秦浅。
只见喻笙笑着上前,伸手搂过秦浅的肩,“毕竟是好姐妹儿,随口一说都能够接上,是真爱!”
秦浅笑着摇了摇头,把她的手给拉下来,“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毕竟是在公共场所,现在她不是只代表她自己,不能和喻笙像从前一样勾肩搭背了。
甄嵇和池堇希闻言,想起来两人刚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场景,动作一致地,默契朝她俩竖起了大拇指。
“喏。”秦浅从程惜手里拿过那个首饰盒,交给池堇希,“小姨,你的项链。”
然后转头问甄嵇,“你怎么来澎城了?这不才过了年么?”
池堇希接过,刚说了声谢,听到秦浅和甄嵇的问话,惊讶,“你们认识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秦浅也有些好奇。
“我们不认识。”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因为项链的事,封吟那个女人非抢,刚好这位先生也在,看不下去了,说了两句公道话,被连带着遭了封吟一通骂。”说到这里,池堇希也不好意思地跟甄嵇说了句对不起。
甄嵇摆了摆手,“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一大老爷们儿逛珠宝区?”喻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店,迟疑了一下,“你不是开小酒馆的吗?”
甄嵇摊了摊手,“那什么,张允茜生日,她挺喜欢这个品牌的,这不刚好在澎城,就来给她选选。”
说这话的时候,甄嵇特意看了一下秦浅,她有什么反应。
谁知秦浅只是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既然难得聚在一起,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张允茜是谁?你女朋友?”池堇希是一个直率的女孩,要么不说话,要说就是有什么直接问。
“是……”甄嵇瞄了秦浅两眼,心想,总不能说是秦浅前夫的表妹吧?这……后来话在嘴边儿打了好几个转儿,才改口,“我一哥们儿的妹妹,也算是我妹妹吧。没有那意思。”
甄嵇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要加一句“没有那意思”。
几人就就近选了一个餐厅,落座后,喻笙环视了一眼四周,跟甄嵇说:“吃了这么多地方,还是你的小酒馆最合我心意。”
“哟!能得封小姐这样的肯定,是我的荣幸。今儿这顿,那说什么都要我请才行,聊表我的骄傲之情。”本来这里都是些大家小姐,轮不到他的。
可谁让这里又只是他一个男人呢,“谁都不要跟我抢啊,也别跟我说什么地主之谊不地主之谊的,给我做一个绅士的机会呗。”
“成!”喻笙打开菜单,一边看着,一边说“你要是在澎城开个小酒馆,我带着十里八乡的人都去给你捧场去!行吧?”
“欸!那你可要说话算数了。我来澎城,就是打算来这儿选个地方,把小酒馆开到这儿来的。正愁没有人脉呢!你是这土生土长的千金名媛,可得帮我。”甄嵇立马拍板,然后看向秦浅,“你知道的,我那小酒馆因为点事儿,后来在嵘城关掉了。”
她知道。
因为当时池家打压泰峰,甄嵇把手头所有的产业都抵押了出去,折成资金全部注资到了泰峰帮翟钧霖去了。
“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当初在嵘城,没少在你那小酒馆饱口福,现在为了以后的口福,也是时候帮你点什么了,也才好意思以后再来破例留位。”
秦浅笑了笑,说。
“能让少主和喻笙小姐都赞不绝口的酒馆,你可以啊!”池堇希听了个大概,转头夸了甄嵇一句。
甄嵇知道这坐着的几位,是什么档次没有见过,也没有趁着杆儿上。
笑了笑,“还行。”
吃饭期间,因为有池堇希在,甄嵇也没敢跟小家伙和秦浅说起翟钧霖。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池堇希到底是不是跟秦浅一波的人,不敢贸然开口。
倒是喻笙,吃到一半儿,说要去隔壁房间一会儿,说是约了人。
因为桂妈说封吟要绑架她的事儿,秦浅有些放心不下,等喻笙过去之后,让程惜跟着在门口守着,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救她。
就留下秦浅、池堇希、甄嵇和秦初四个人。
因为秦浅叫池堇希小姨,秦初就要叫池堇希小姨婆,这一声声的,叫得池堇希头皮发麻。
看得甄嵇也是忍俊不禁。
“你这……小小年纪,辈分倒是不低。”甄嵇看着闷闷地喝了一口牛奶的池堇希,笑着说。
这也是池堇希一直以来的郁闷,明明她一小仙女,生生叫成了老巫婆。
心累啊!
想着想着,她就起身。
见三人望向她,她说了一句失陪一下。
然后也没有拿东西,就离开了。
秦浅和甄嵇也了然,她去卫生间了。
刚好趁着她们俩都没在,秦浅问甄嵇,“我记得你说你是万花丛中过的吧?”
秦浅突然这么问,倒是让甄嵇突然感觉心里发虚,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讪讪地笑了两声,“那什么,就开玩笑的。我可是一正经人,我们都是!”
他的我们,自然是指了翟钧霖。
怕秦浅误会,连忙表态,翟钧霖的正经立场。
可千万不能自己的花花世界,连累自己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大兄弟!
“别紧张,我就会想问问你,如果一对情侣,因为一些事,两个人中间出了一点问题,然后就要分道扬镳了。如果想帮帮他们,及时悬崖勒马,能够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重归于好?”
“你说的是她吧?”甄嵇立马虚点了一下刚才喻笙坐的位置。
秦浅没有否认,只是说:“朋友。”
甄嵇心里明白,也就没有追着非要给他一个答案。
他拖着下巴啊,思索了好一会儿,望着秦浅,只说了一句话,“患难见真情!”
秦浅稍微有些疑惑,低喃重复了一遍,“患难见真情?”
甄嵇低低地“嗯”了一声,顿了顿,那句话还是说出了口,“你不就深有体会么?”
闻言,秦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血染的湖水,还有那在耳边快要脱力的深情,思绪恍惚了一下,便突然茅塞顿开。
将秦浅闪动的眸色尽收眼底,甄嵇倒是突然扬眉。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脑子里就只有两个字:有戏!
吃完饭,是甄嵇结的帐。
池堇希说她还要去见朋友,把礼物带过去,就先走了。
喻笙也不知道见了谁,见完人之后,整个人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抱着她的包包,感觉发现了世界大宝藏一般。
在餐厅门口,走之前,甄嵇突然叫住了她,“秦浅!”
她回头,望着他。
等了大概半分钟,才听见甄嵇吐出一句,“他来了。”
他来了,翟钧霖那傻小子,来找你来了。
“我知道。”秦浅说。
顿了顿,她又说:“谢谢你今天的午餐。”
然后再也没有说其他,留下怔愣的甄嵇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上了车,扬长而去。
好久,甄嵇才缓过来。
他去车库开了他的车出来,一路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冲进了翟钧霖的办公室。
当时秦方正在跟翟钧霖汇报这几日的行程。
刚开始,就听见“嘭”地一声,门被甩了开来。
然后就见甄嵇直直地冲进来,双手又“嘭”地一声按在桌上,撑着桌面,望着翟钧霖,“我见到秦浅了!”
翟钧霖似有不悦地拧起了眉头。
甄嵇见状,连忙解释,“不是我去找她的,就是偶然碰上的。”
闻言,男人的眉头这才松开。
“不是,这不是我想说话的重点。”甄嵇感觉差点自己都被这男人的反应岔过去了,立马补充到,“她知道你过来了。”
翟钧霖抿唇沉默了两秒,然后微微颔首,“我知道。”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他转过头,看向呆站在一旁的秦方,“继续。”
留下甄嵇继续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有些尴尬,还有些傻。
嘴角抽了抽,深呼吸一口气,收回手,“啧”了一声,感叹了一句,“这是夫妻同心?”
反应都一样!
说的话也都一样,一字不差!
就连语气都神特么的差不多!
……
池宅。
秦浅刚回到宅子,程惜就拿到了资料,送到了秦浅的手里。
“少主。”
她接过,翻阅了一遍,倒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秦浅从中抽出了几张资料,递给程惜,“重点查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dm
密封袋里,除了那一沓资料之外,还有厚厚的两沓照片,那照片的尺度够刺激,也够香烟。
秦浅扫了一眼那照片,便收回了目光,一起撞进袋子里。
“对了,这个上面,近段时间,封吟去医院比较勤。你查查她去做什么了?”
“听说她助理生病住院了,动了个手术,她去看助理。”程惜回答。
助理?
当初在天台,她可是没有管她助理的死活。
这个时候生病住院,就去得这么勤快?是真心?还是愧疚?亦或者是……
“我要你去查查她去医院,究竟做什么。”秦浅才不相信封吟会有这么好,一颗黑烂了心子的女人,可不存在对谁真心不真心。
“另外,之前封吟威胁绑架的事情,你重新查一遍。然后,你找个可靠的人秘密去一趟嵘城,之前的绑匪被关在那里,畏罪自杀的。深入查一查。”
手指轻轻地点在纸袋之上,一下又一下。
天台事件,之前没有想太多,今天突然看到这些资料,脑子里跳出一个想法。
也许那一次的事,并不是意外。
她的手指轻轻地点着,微微眯起双眼,假如是意外还好,如果不是意外……
秦浅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段监控录像里,秦初的害怕与恐惧,以及匕首映着寒光扎进翟钧霖身体的场面,眸色渐冷。
“浅浅!”
门外传来喻笙的声音,秦浅立马将那纸袋塞进了书桌的抽屉里,给程惜使了个眼色。
程惜立马明白地退下。
出去的时候,刚好与喻笙擦肩而过。
眸光下垂,看到她手里拿了一个密封袋。
关门前,还能听到喻笙声音里的轻快与激动,“浅浅,你猜我今天拿到了什么?”
门合上,程惜立马去安排秦浅交代她的事情了。
屋内。
喻笙满脸笑意地把密封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沓的照片。
上面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封吟的裸照;唯一不同的是,她身边的男人不一样。
“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嫁进湛家!”喻笙把那照片狠狠地往桌面上一摔,满脸满眼的嫌恶,“之前我还就觉得她顶多是个白莲婊,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也不嫌丢脸!脏!”
“也不知道湛越是眼瞎了,还是心给那猪油蒙了!”喻笙冷哼一声。
秦浅拿起那照片看了看,和她刚刚手里拿到的那份都差不多,“你哪里来的?”
“私家侦探啊!”喻笙回答,然后说:“难不成你以为我真那么好脾气,看着他们俩幸幸福福地走进婚姻的殿堂?”
“我说过了,绝对不能是她封吟!”喻笙眼里闪过一抹狠意,“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跟我能耐!”
“你还准备怎么做?”这照片实在是污染视线,秦浅看了两眼后,就把照片装进了袋子里。
然后感觉视野内舒坦多了。
“她不是要风光大嫁吗?好啊,我就看着她嫁!结婚当天,最幸福的时刻……也不知道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好不好受!”
“你要在结婚当天把这个发出来?”秦浅蹙紧眉头,提醒道,“虽然这是对她最有利的打击,但是你也要知道,这事关你们封家的颜面。她封吟事小,封家是大。”
喻笙听后,就笑了,“我又不傻。”
俯身胳膊肘撑着桌面,伸手勾了勾秦浅的下巴,朝她抛了个媚眼,“你且等着看好戏吧!”
看来,喻笙她真的变了。
也不像从前一样冲动,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看着她的变化,秦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曾经她希望喻笙在封安生和湛越的守护下,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永远任性。
那样的她,才是最快乐的。
当一个人学会了懂事,那就意味着经历了伤痛。
“婚礼那天,你去吗?”秦浅问她。
“不去。”喻笙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去做什么,去看湛越笑得有多开心吗?
去受封吟的冷嘲热讽吗?
还是去看看他们两人是多么的郎才女貌?
她不要。
就算最后也不会让他们结婚,她也不要看到湛越身边站上另一个穿婚纱的女人,然后他一脸幸福的模样。
她受不了……
“不去也好。”
不去也好,省得看了又受不了。
秦浅点了点头,看着喻笙垂下的难过的眼眸,心疼不已。
如果没有这件事,穿上婚纱跟湛越走进幸福殿堂的就是她的阿笙了。
可是……这之后,以她的性格,她和湛越的路,就变长了。
而现在,她能为喻笙做的,也只有配合湛越不让婚礼进行的同时,替她收拾了封吟这个女人,让她从此再也不能够让喻笙难过又伤心。
只有……吗?
秦浅突然灵光一闪,也许并不是。
等喻笙离开之后,秦浅找程惜拿了一部新手机,给那几个绑匪打了个电话。
说了她的要求之后,那边的绑匪立马就懵了,迟疑了好一会儿,然后问,“您是说……让我们还是去绑了封喻笙?”
“是。”秦浅回答,补充到,“但我要你们保证她毫发无伤。”
绑匪一听,就炸毛了,“大小姐,我们是绑匪,你让我们绑人,又要绑得毫发无伤,这……这不是玩儿我们吗?”
“按照我说的去做,或者蹲局子里去吃冷饭,二选一。”
“绑!绑!我们一定保证封喻笙毫发无损!”绑匪一听,立马毫不犹豫地选择。
顿了顿,然后又问到,“那我们绑了她,要多久啊?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不能伤?”
末了又不放心地问:“我们要是按照您说的去做,您真能保证我们不会蹲局子,也没有事?”
秦浅不答反问:“你们现在有别的选择吗?”
那绑匪沉默了几秒,只好说:“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秦浅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说,“到时候会有人去救她的。你们只要保证封喻笙没事就行,至于去救她的人……”
她顿了顿,思索了几秒,“别死了就行。”
此时湛家书房,正在看文件的湛越,突然感觉被细腻一阵恶寒。
……
泰峰写字楼。
甄嵇一直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等着他下班去吃顿好的去。
临下班前,翟钧霖拨通了翟钧东的电话。
“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
“我放弃泽盛的继承权,以及所有的股份一半过到你的名下,一半过给钧昊,一分不留。”翟钧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转着手里的钢笔。
“当然,如果你要所有的股份,要是你说服钧昊给你,我也可以一次性全部过到你的名下。”
电话那头的翟钧东沉默了起码至少有半分钟。
然后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透着震惊与怀疑,“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男人没有重复,只是这样说。
翟钧东确实听到了,只是感觉这太过玩笑了。
同时他又警惕着,毕竟翟钧霖手里的股份可以说是和他手里的持平,愿意一下子给他,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
“那你要什么?”
“这周湛家和封家婚宴,我要代表泽盛出席。”
其实照理说,如果是平常,泽盛是不会受邀的。只不过封吟成了泽盛的代言,还是合作的关系。
加上虽然泽盛在澎城算不得什么,但在嵘城还是首屈一指的。
面儿上意思意思还是送了请帖的。
“就这样?”翟钧东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就这样。”
翟钧东又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我怎么相信你?”
男人停下手中转动的笔,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电脑键盘的enter键,一封邮件就这样发了出去。
“这是我拟定的合同,你看一下。另外,电话我录音了,一会儿发给你。要是你不放心,可以现在录音,我重新再说一遍。”
“可……”翟钧东就纠结了,“你为了什么啊?”
“为了你安心,也为了……”男人操作电脑关机,抬眸,眼底闪过坚定,“我没有后顾之忧。”
既然他要朝前走,就不能够到时候后院起火。
前面遇到什么困难问题,他都可以迎难而上。但就是怕对手从他和翟钧东之间的关系着手,在翟家和泽盛这边给他找麻烦。
“听说你在澎城?”翟钧东其实是知道的,他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男人也十分坦白,“你想要泽盛,我想要老婆。成交吗?”
翟钧东立马就明白了翟钧霖的想法,“成交!”
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从小爷爷偏爱你,我很不满。但都是自家兄弟,要是有什么需要,力所能及,你也可以说。”
翟钧东心里的隔阂就是在这一点上,何况翟钧霖到家里的时候,翟钧东已经大了,知道他不是自己母亲生的,顶多算个同父异母。
本来他就代表着自己父亲对母亲的不忠,还受到父亲和爷爷的偏袒,翟钧东自然心里不平衡。他进入公司之后,就在心里发过誓,绝对不让翟钧霖进泽盛!
现在既然翟钧霖放手,给了他安心。
想过互相争斗,但自相残杀的念头还是不曾有过。
秦浅那边的身份,是他们仰望的。特别是她离开之前,在他家,教训孟封南一家时,那手段与气场,他都不得不服的。
可想而知,他这个弟弟的追妻之路,任重而道远。
“谢了。”解决了翟钧东这边的顾虑,男人心头也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低低地补充了一句,“大哥。”
挂掉电话。
身边的甄嵇早就跳了起来,扑上前,“你是不是疯啦?那么多股份,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很清醒。”翟钧霖扣下电脑,站起身。
“你清醒?清醒还用那么多的股份去换一个参加婚宴的请帖?”甄嵇就差上前拉着男人一顿猛摇晃,让他醒过来,“你要去,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拿到请帖嘛!又不是你结婚,何必花这么多钱去参加一个指不定都举行不了的婚礼?”
翟钧霖取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没有回答他,只是问:“我来澎城多久了?”
甄嵇莫名,但还是回答了他,“十来天了吧?”
男人点了点头,低喃了一句,“都十来天了……”
“今年我还没有跟她说过话呢。湛家和封家的大事,她作为池家的少主应该会去的。就算不为其他,为了封喻笙……她也会到场的。”
甄嵇:??
“所以……你只是为了去跟秦浅说句话?”
翟钧霖穿好外套,回头睥了甄嵇一眼,“不可以?”
甄嵇望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心底哀嚎,特么的,翟钧霖你是不是疯魔了?
那么多的股份啊!
足以和泽盛CEO手中股份持平的啊!就为了跟秦浅说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了?
特么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也没有你这般脑子进屎的吧?!
“可……可……可以。”
这句话还真特么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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