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去追物资。我们自己去救人就行。”
秦浅打破沉默的僵局,“我们这边现在人手也够。”
原本她们是救人的,宋繁城是为了物资的。是因为出于一处,所以他们合在了一起。
现在既然大家的方向都明朗了,也不用非要一起。
也耽搁他们的任务。
“我们和你们一起先救人吧。”宋繁城抬头,一脸的坚定。
“队长!”
“队长!”
“货是死的,人才是活得。货没了,总能够追回来,但要是人出了点状况,就算之后再努力也没有用了。”宋繁城神情严肃。
“反正我们有一个地方也是在圣彼得堡。就当我们先去圣彼得堡救人,然后再去找物资。也耽搁不了多久。”
宋繁城说的,其实山猫他们都懂。
只是这很多事并不由他们说了算,这是上头下的任务,如果不完成,回去的话……
“有什么事,到时候我顶着。”宋繁城也理解,这里面的队友,已经有家有室了,不比得他一个光汉子。
“队长说什么呢!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担着。”
“是啊,我们也不是怕事的人。”
“对啊对啊,我们一起扛呗!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先救人!”
达成一致,宋繁城转过头和秦浅说:“走吧,先救秦初和封喻笙。”
“谢谢。”秦浅由衷地说了一声。
“我们应该做的。这也是我们的使命与天职。”话落,宋繁城朝着秦浅,行了一个军礼。
他身后的郑岳和山猫众人也都行了一个军礼。
他们要做的,不仅是完成任务,更是要保护他们国家的每一个人,在有些情况下,应当保护的是一切民众。
有了方向,众人便立马收拾准备出发。
秦觉联系了直升机,并且叫圣彼得堡那边的人,开始暗地排查基督复活教堂周边的建筑。
在要上直升机的之前,秦觉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秦觉的面色突然凝重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秦浅,沉声说了一句“好”。
有过了大概有半分钟,他仿佛才下定决心,吩咐,“再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派过来接我。另外,挑一支精锐部队待命。”
收了电话之后,秦觉上前,“浅。”
“嗯?”秦浅收拾好东西后,又检查了一下大腿处的匕首,还有枪以及子弹。“你收拾好了?”
“浅,抱歉。我不能和你过去了。”秦觉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溢出了内疚,“我这边出了点事儿,需要我回去一趟处理。”
“我这边处理好了之后,立马就赶过来。”秦觉补充到。
能够要秦觉在这个时候回去的事,想来一定是很重要的。
“那你先去。”秦浅说,想了一下,又问到,“需不需要,或者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忙的?”
“我跟他一起吧。”一旁的翟钧霖突然开口,上前来,和秦浅说:“你先去,我等秦觉一起。等他这边结束了,我和他一起过来。”
因为翟钧霖的身体素质是里面最差的,所以他有一点低烧,还在吃药。
秦浅想到他的身体,“也好。你先和阿觉一起,趁着这段时间先休息。”
直升飞机到了,秦浅离开的时候,翟钧霖突然叫住了秦浅,“秦浅!”
秦浅闻声回头。
却见男人阔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你照顾好自己。”
男人如是说。
秦浅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他怕自己过去遇到事情,所以担心。
她回抱了一下翟钧霖,“别担心,没事的。”
男人紧了紧胳膊,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才放开秦浅。
翟钧霖望着秦浅的身影上了直升机,直升机慢慢地起飞,消失在他的视线。
秦觉这才掏出手机,“可以过来了。”
“你要不就在这里?等我之后再来接你?”秦觉问。
翟钧霖低笑了一声,问他:“你以为我留下是为了什么?”
秦觉一愣,“你怎么……”
“怎么猜到的对不对?”
秦觉没有应话。
翟钧霖没有回答,而是和秦觉说:“你先和我讲,秦初他们其实是在哪里吧。”
“乌格里奇。”秦觉回答,看着那直升机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低声解释,“其实俄罗斯的滴血教堂有三座。一般最出名的下意识的大家都以为是基督复活教堂。另外两座,一个是乌格里奇的德米特里王子浴血教堂;还有一座在叶卡捷琳堡的滴血教堂。”
“叶卡捷琳堡的滴血教堂是拜占庭风格,所以可以排除。至于德米特里王子浴血教堂,刚好也是洋葱头的建筑风格,所以也符合秦初口中的描述。”
“我是接到了家族内部电话,查到了接收那批物资的内部人员,正在筹谋一些事。刚好他的老巢是在乌格里奇,所以明白过来的。离了?你是怎么察觉的?”
直升机降落后,秦觉抬脚走了过去。
翟钧霖跟在他身后,“男人的思维。”
对上秦觉回过头疑惑的眼神,他才解释,“我倒是对于三座滴血教堂没有你这么了解。但是薄栾舟他虽然恨我,但也是爱秦浅的。”
“如果我要去救秦初,在他那样的情况下,我一定不会告诉秦浅。我会自己一个人去。”
“所以我刚刚一直都在想,去圣彼得堡的事。直到我看到你接了那个电话。”翟钧霖上了直升飞机,坐到秦觉旁边,系上了安全带,“你很疼秦初,把他当做亲人。这个时候,如果秦初真的在圣彼得堡,你是不会为了任何事放弃去救秦初的。”
顿了顿,“你和我,和薄栾舟的想法一样,其实也不想秦浅去冒险。不然你也不会借口是家族里有事,要回去一趟。”
听了之后,秦觉低低地笑了两声。
没有说话,不过点了点头,表示对翟钧霖话的认可。
……
秦浅他们到了圣彼得堡之后,联系了秦觉给他的联系方式的那个人。
那边的人说还没有查到人会在哪里。
秦浅在教堂的最高处上,观察了好久的地形和环境。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直到她从教堂下来,走到前面的空地,刚好一个孩子踉踉跄跄地朝她的方向跑过来,一群鸽子扑腾着飞起。
她才猛地反应过来,鸽子!
秦初他能够看到鸽子!而且是说惊飞鸽子!说明那些鸽子会停留在离秦初很近的地方。
他问了一下广场还没有回家的游客,最后大家告诉她,这里的鸽子,就在旁边就搭建得有鸽子的小屋。
可是秦浅举目望过去,不管是从哪里看过来,都不可能离鸽子很近。
她站在偌大的空地前,抬头望着那教堂顶上色彩纷呈的洋葱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滴血教堂,洋葱头,鸽子。
这里的前两项都符合,鸽子却对不上。
会不会不是这里?秦浅陷入了疑惑中。
“师姐。”火兮也是跑了一圈儿赶回来,“我看过了,周围的建筑,都没有办法缩小范围。”
见秦浅并没有理她,火兮又叫了她一声,“师姐?”
“啊?”秦浅回过神来,看向她,“你说什么?”
见秦浅有些神情恍惚的模样,火兮也有些担心,“师姐,你怎么样?没事吧?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要先歇一会儿?”
秦浅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看见一个牧师从教堂内走出来,她上前询问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滴血教堂,是这里没错吧?”
“是的。”牧师点了点头。
看到秦浅满脸的焦急与疑惑,眼底尽是疲惫与憔悴,牧师关心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心中有什么烦忧,或者有什么疑惑。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说与主听,主会为你指明道路的。”
秦浅望着牧师满脸的慈善,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朋友有一个孩子,在俄罗斯旅游。但是他现在失踪了。失踪前他只发了一条动态,说刚去了滴血教堂祷告。没有照片,也没有定位。所以我来这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确定他是来的我们这个教堂吗?”牧师问。
“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秦浅抓住重点。
“是这样的,俄罗斯一共三座滴血教堂,一般外国游客会来我们这里,但也有不少信徒会去叶卡捷琳堡的滴血教堂。那里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遇害的地方。所以全世界各地的朝圣者也会往那里去。”
“那……还有一座是哪儿?”
“在我们俄罗斯最古老的城市,乌格里奇。”牧师耐心地解答,“那里的是德米特里王子浴血教堂,和我们这座基督复活教堂的建筑风格在顶部有些相似。”
“都是洋葱头?”秦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话出口,才面带歉意,“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那个孩子曾经不知道什么建筑风格,这样跟我比喻过。”
牧师倒是没有介意,浅笑着道,“还挺贴切的。”
顿了顿道,“也不知道你那个朋友的孩子是不是去了另外两个地方。如果你们在这儿没有什么收获的话,可以再去那边看看。”
末了还同她问,有没有报警。说警察建案的话应该会好找一点。
秦浅说报了。和牧师说了谢谢之后,秦浅转过身才立马敛起神情和湛越他们说,“我们需要去乌格里奇。”
“你确定吗?”宋繁城问。
秦浅点了点头,“而且我怀疑,秦觉不是家里有事,而是知道了秦初的下落。翟钧霖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留下来的。不然别说他发着低烧,就是高烧了,也会以秦初为重的。”
刚刚她只想着翟钧霖的身体,和赶紧过来救秦初他们,所以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都是疑点。
包括走的时候,翟钧霖和她说的是“好好照顾自己”,而不是“保护好自己”。
虽然都是关心的话,但包含的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那我们现在是赶去乌格里奇?”
“不。”秦浅摇头,“为了保险起见,宋繁城你们还是留在这里。一方面是确保万无一失,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秦初还是在这里的。”
“你们在这里继续找秦初,然后也找找在这边的物资。”秦浅给了宋繁城一个仪器,“这里是一个监控器,火兮在来的路上做出来的。一般护卫队出的货物,都是有定位的。如果再一定的范围内,这个仪器会有显示的。”
“但这个物资特殊,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要躲避追查,所以拆卸了这个定位。这个也看你们运气了。先给你们,有备无患。”
说完秦浅朝湛越和火兮点了点头,“我们去乌格里奇。”
“我这就联络那边的直升飞机。”秦风立马说道,程惜不在,除了保镖,他现在也兼职了助理。
……
乌格里奇。4E
夜。
德米特里王子浴血教堂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坐落在一个湖泊旁。
原本是血红的墙体,蓝色的屋顶,装饰搭配白色的飞檐和壁柱。
只不过深沉的夜色下,远远地望过去,在茂密的树林之中,暗色下,宛如一位熟睡的少女。
浅浅的呼吸,漾开湖面阵阵涟漪。
虽然已经初春,但俄罗斯的夜晚更长,相比嵘城,还像是在冬天。
秦觉和翟钧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教堂的钟声,惊起的是哪一个楼阁的鸽子。
伴随着钟声的响起,是鸽子翅膀的“扑棱”声。
“在那儿!”翟钧霖指向了一处。
秦觉凝眸,目光穿破暗色,落在了那个小阁楼处。
他做了一个手势,身边的人便立马行动起来。
“怕吗?”秦觉回头看向翟钧霖,问他。
“怕。”翟钧霖点头,同样凝视着他,“我怕我救不出秦初来。”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封喻笙那个女人。”秦觉道。
闻言,方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翟钧霖失笑,“下意识的,第一想法就是最重要的人。如果湛越在这里,他也会说的是封喻笙,而不是秦初。”
“放心吧,不管是小初还是封喻笙,我们都会救出来的。”
至于……他们组织的叛徒,那就用他的浴血在这教堂旁吧!
与此同时,那座阁楼的另一处,几道身影也行动了起来。
教堂的钟声,就像是鸽子的引导者。
成群的鸽子起飞,朝那教堂飞去,在教堂的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才又飞回了小阁楼。
远远的,便能够瞧见那阁楼门口防守的男人,腰间别着的手枪,毫不掩饰。
只不过倒不是规规矩矩像战士一样整齐站立,而是三人斜坐在花坛上,打着扑克。
“少主。”
“怎么样,摸清了吗?”
“前面有三个人,后面有四个人。屋内的人不清楚。在楼顶有两个人。如果要上那个阁楼,我们就两个办法。”
“一,硬攻。二、从靠着阁楼的那棵树上爬过去。”
“选二吧。”翟钧霖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强攻,那么秦初和封喻笙就会成为人质。
“但是……”
“我知道,如果上了那棵树。上面下面,不管谁端枪,都是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退路。”翟钧霖打断开口,“我去。”
见秦觉准备反对,他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我想,你家有咬主人的狗需要你收拾的。正好,你能够帮我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帮我减轻一下威胁。”
秦觉也明白翟钧霖说的在理。
他也没有在争执,只是握拳捶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别再让我失望。追个女人,追到你这么失败也真是没谁了。这一回,别女人没追到,把儿子也弄丢了那么没用!”
秦觉这毫不客气的话,翟钧霖真是无奈又哭笑不得。
“嗯。”他点了点头。
两个大男人,也就没有什么小心的话了,直接就开始行动。
……
阁楼内,突然一个人影动。
灯被打开。
不到半分钟,就见一个人从那房子里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四个人。
四人开着机动车朝湖边的教堂而去。
到的时候,教堂的灯都打开了,仿若白昼。
在教堂门口,五人被拦住。几人交出了手中的枪械之后,也没有立马把他们放进去。
而是两个人上前,将五个人上下全部都搜了一遍身之后,才放行。
男人走进教堂。
在教堂的最前排,坐着一个秦觉。
“安德烈。”秦觉背对着他,淡淡开口,“你来了?”
“少主。”安德烈缓缓抬脚,一步一步上前,“不知道少主来了,是我的失责。”
秦觉握着手中上了膛的枪,指腹轻轻地摸索着枪柄的外壁,抬头望着十字架上的耶稣,“你怎么会失责呢?你本事大着呢!”
“我不明白少主什么意思。”安德烈笑着,“我这……组织里谁不知道我自来就没什么本事的。”
“是吗?”秦觉低笑一声。
倏地站起来,转身,抬手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嘭”地一声,安德烈身后的一个人,子弹正中眉心,应声落地。
只见秦觉面色如常,一双浅蓝色的眼眸中折射着冷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的脸色一变。
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便见秦觉抬手“咔嗒”一声上膛,动作迅速,都来不及反应,又见他朝着安德烈身后又是一枪。
枪声落下,又是一个男人的尸体沉闷落地。
“这里是教堂!你竟然……”
“嘭!”又是一枪。
安德烈说一句话,秦觉便开一枪。
他望着眼前这个少年,那一双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冰冷。仿佛一尊没有任何感情的行尸走肉。
不会因为他的话,也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沾染半点的情绪。
“咔嗒”一声,秦觉手枪上膛,抬手瞄准了安德烈身后的男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开枪,蓝色的眸子折射着幽光,凝视着安德烈,“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挑了一个单动的手枪吗?”
在道上的传说,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嗜血杀魔。
长得一张温润俊秀的脸,却拥有一颗恶魔的心。动起手来,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就连那眸色都不会有半分的波澜。
安德烈一直都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
今日,他算是见识了。
这个少年,不,这个男人,当真是铁血手腕,一身冷血!
他望着秦觉缓缓掀唇,浅声吐出令人血液凝固的话语,“我在等你忏悔。”
顿了顿,补充到,“用你手下的命,给你考虑忏悔的时间。”
闻言,安德烈和他身后的那个人不由得脸色一白。
特别是那个被秦觉用枪指着的男人,吓得嘴唇都止不住地哆嗦,双腿发软,却不敢半分动弹。
生怕自己不小心晃了一下身影,便叫拿枪的人一个手抖,结束了他的性命。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躺地的那几个人身上,每一个都是正中眉心,都来不及闭眼,便没了气。
安德烈的目光凝视在秦觉的手指上,见他的手指微微地收紧。
知道身后的那个人倒下的下一秒,那枪便是指在了他的头上。
最终,他身子缓缓地下滑,双膝接触地面而跪,“少主……你看在我父亲的份儿上……”
……
那房子里,听到了教堂传来了枪声,门口守着的人,和后面的人,全都往教堂赶了过去。
这边翟钧霖刚到那棵树下,却听见了鞋底碾在枯叶上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做好动手的还准备。
只是刚一出拳,被那人给握住了胳膊,接力一推,给折了回来。
他正准备抬脚攻来人下盘,一抬头,却撞上一双刚毅狂野的眼。
“薄……”话音出口,翟钧霖给咽下了话。
两人立马松开了手。
薄栾舟看到翟钧霖也是一惊,他都故意把秦浅引到圣彼得堡去了,没想到还会在这里。
“她呢?”
“圣彼得堡。”
两人压低声音,只剩下气流。
听到秦浅在圣彼得堡,薄栾舟微微放下心来。
看到翟钧霖,也知道他来做什么的。
他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上面。
见翟钧霖没有让步,“我接受过训练,你在下面接应。”
薄栾舟说的,翟钧霖没有办法反驳。
相比之下,身手他比不上薄栾舟,所谓的枪法也比不上的。
他唯一有的,只是为了秦浅和秦初豁出一切的勇气。
但他不是莽夫,只要能够救秦初,自然是选择最好的,于是翟钧霖撤开了身。
薄栾舟看了一下时间,没有立马行动,而是在等。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门口方向传来了动静。
薄栾舟才三下五除二地上了树。
翟钧霖望着薄栾舟敏捷的伸手,讪讪地摸了摸自己鼻尖儿。
好吧,接受过训练的确实不一样。
很快,他就到了那树干分叉的地方。走到一半儿的时候,突然一只猫蹿上了树,“喵喵”地叫了两声。
楼顶的人,闻声望了过来。
便立马瞧见了树干上的薄栾舟。
那人二话不说便上膛开了两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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