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赐我满身风雨

    
    霍阮恩的怒气终于压不住了。
    她双手紧紧握成拳，拧着眉毛，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这一巴掌打出去，她倒是不后悔，总该让他知道她的心思，不然到成了理所当然，忘了谁是庄谁是闲。
    方珩淅顶了一下腮帮子，抬眸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擦了擦头发，走到沙发前，将毛巾所以的丢在旁边，而后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拿出来一根准备点上。
    还未抬手，烟就被霍阮恩夺走，“这是什么意思？”
    方珩淅微的皱了一下眉，余光看了过去，眼里闪现一丝不耐烦，被霍阮恩抓了个正着。
    她心里的怒火瞬间暴涨到了峰值，冲上头顶，气的话也说不出来，左右看了一眼，拿起旁边的抱枕，猛地砸了过去。方珩淅迅速挥开，眉头紧紧的拢着，压着嗓子，说：“闹够了没有？”
    “没有！”她这会并不想压制，她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的勾当，这一对狗男女的苟且。
    她瞪圆了眼睛，说：“方珩淅，如果最后失败，那一定是的问题！”
    方珩淅轻笑，“所以，现在紧张着急什么？就算最后我输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小姐照样可以高高在上，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到时候一无所有的人是我，放心，我绝对不会赖着。”
    霍阮恩笑起来，眼眶微微泛红，“所以在眼里，只看到这些，是么？”
    他不再看她，只是嘴角轻轻扯了扯，转开了视线，抬手撩了一下头发，额头有青筋凸显，转身的瞬间，一脚狠狠踹在了茶几上，因为太过用力，给一脚踹翻了。
    茶几上的东西全部落地，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这会，霍阮恩倒是冷静下来，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的身后，说：“方珩淅，我帮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喜欢，跟我坦白一切，我感到很高兴，我觉得起码在的心里，我应该是杵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可现在看来，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得到想得到的，然后再抛弃我，是吧？”
    方珩淅懒得说话，目光落在窗外。
    霍阮恩用力咬了咬唇，而后又吐出一口气，又靠近了一些，站在他的背后，犹豫再三之后，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腰上，然后慢慢的缠住，脸颊贴在他的背脊上，说：“方珩淅，我是真的喜欢，知道么？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喜欢，只是希望能够开心，然后等到那一天，我们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永远不分离。”
    “就算真的失败了，我不会抛弃的。”她圈着他的腰很紧，仿佛这是最后一搏。
    她已经做的够多了，她从来也没有为了谁，如此放下身段，方珩淅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她是真心喜欢，是真心的。
    方珩淅没动，也没有任何回应。
    许久以后，他才握住她的手，然后轻轻一下，从她怀中挣脱，说：“休息吧，很晚了。”
    霍阮恩看着他，片刻之后，再次抱住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明知道这些都是林温馨挑唆的计谋，却还是被她得逞，被醋意冲昏头脑，对不起。我根本就不该跟生气。”
    “不用道歉，没有错。”他再次把她拉开，“休息吧。”
    他看起来很疲惫了。
    霍阮恩没有再多言。
    躺下后没多久，方珩淅又起来。
    霍阮恩问：“怎么了？”
    “睡着，我出去一下。”
    “去做什么？”她猛地坐起来，迅速拉住了他的衣服。
    其实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微乎其微了。起码，霍阮恩的自信，在今天被打碎了，即便她心里依然不肯承认，她会输给林温馨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方珩淅说：“有点公事儿还没处理完，先睡吧。”
    她捏着他的衣服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手。
    方珩淅出去了，她躺在床上，也完全没有睡意。
    方珩淅去楼下酒柜里拿了两瓶酒，然后去厨房喝了起来。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目光深邃，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
    之后几日，林温馨倒是安分一些，她似乎在殷殷期盼等待他的安排，两人可以一块去他们的家独处一会。
    一个星期后，方珩淅抽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林温馨则借口去上瑜伽课，方钰陪着她一块出门。
    有方钰在身边，周妈倒也放心，原本是要陪着一块去的，但因为晚上霍阮恩说要来客人，她要准备晚饭，所以就没办法一起去。
    出了方宅，司机把他们送到上课的地方，两人进了大厦，随即从后门离开。有车子在那里等着，林温馨和方钰上车，中间路过休闲中心，方钰下车。
    戴了帽子和口罩，“准备什么时候来接我？”
    “七点之前。”林温馨说。
    “要那么久？”
    她笑了一下，“怎么？这休闲中心里面什么都有，我给订了房间，要是无聊可以睡觉，睡不着也有很多娱乐活动。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建议还是睡觉比较好。”
    “嘁，什么时候我做事要教了？”
    她帮他把口罩弄上去，“走吧。”
    方钰眼神冷冷看了她一眼后，这才下了车。
    车门关上，没有多一分钟的停留，立刻就开走了，急不可耐。
    方钰抿了抿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心里火的要命，但还是按照林温馨的安排，进了休闲中心。
    他先去喝了一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霍阮恩。
    他先看到她，并不打算打招呼，刚准备找个隐蔽的位置，就被霍阮恩注意到。
    等他坐下来，摘了口罩喝酒的时候，霍阮恩惊了。
    她原本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身材不错，一颗头包裹的那么严实，就像知道是谁。
    结果口罩一摘，这哪里是明星，那分明就是方钰。
    他竟然一个人来这里，她有些不可思议，观察了好一会，便起身走过去，她端着酒杯，走到桌子前，用酒杯轻轻敲了敲桌面，“帅哥，喝一杯啊。”
    方钰抬头，两人视线对上，这下子，霍阮恩是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
    是方钰没有错。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倒也淡定，微笑的看着他，说：“现在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笑着耸了下肩膀，并不打算说什么。
    霍阮恩微微张着嘴，眼里带着一抹不可置信，好一会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恢复了？”
    方钰仍只是喝酒，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用多做解释，一切都很明了。=
    霍阮恩憋了半天，哼笑出声，“所以，林温馨知道么？”
    话音刚落，她就想起来今天林温馨和方珩淅要在他们的小家里约会，如果林温馨不知道方钰恢复，应该没那么容易脱身。
    她挑眉，啧啧了两声，说：“突然觉得，咱们两个可真是同病相怜啊。”她扬了酒杯，也不管他是否愿意，与他碰了一声，仰头一口把手里的酒全部喝了个干净。
    整个下午，两人都在一块，就是不怎么说话，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就只是喝酒，方钰还算克制，但霍阮恩却是一杯一杯又一杯，根本就停不下来，此时此刻，整个人没了之前那种自信风采。
    倒像个斗败的公鸡，鸡冠被人夺走，头上光秃秃的，看起来还有点儿可怜。
    方钰也没有走开，就这样一直陪着她，时而帮她倒酒，时而会阻一下，不让她喝的太快，太多。
    ……
    另一头，林温馨躺在沙发上，方珩淅坐在旁边，耳朵贴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
    终于，被他抓到了一回胎动，非常神奇。那一瞬，他眼睛里透出来的光，极其温柔，林温馨差一点就要融化在他这样温柔的光辉里。
    他很高兴，眉眼间都是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还对着肚子说话，刻意捏了嗓子，细声细语，像逗孩子一样。林温馨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也是很难才见到一回。
    她一只手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等他注意到她时，她就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说：“我觉得会是个好爸爸。”
    “也会是个好丈夫。”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又真挚。
    她笑的双眼弯弯，点点头，“嗯。”
    随即，他又扑过来，回了一个更深的吻。
    一整个下午，两人就这般腻歪在一块，林温馨前一天都准备好了，要与他做什么。
    两人不出门，她准备了两部电影，她最喜欢的电影，一部是《怦然心动》一部《假结婚》，都是轻松的爱情剧，也都是老片子了。她以前看过，那时候也想跟梁淳一起看。
    可梁淳不喜欢这种情情爱爱的剧，看到一半不是睡觉，就是拽着她睡觉。
    总归都是看不完。
    这一点，方珩淅就很好。
    他很有耐心，认真陪着她看完了全部。
    她的脚指甲长了，一直没剪。
    她现在弯不下身，之前是周妈给她剪的，最近周妈怠慢了，就一直给忘了。
    这会，方珩淅注意到，就去拿了把小剪刀，搬了椅子坐在她面前，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给她剪脚趾甲。
    她的脚肿了不少，有点点像发面馒头，戳一下，能有一个浅浅的印子，不算特别的严重。
    林温馨没注意到他唇边的笑，更没有发现，他时不时在她的脚背上戳一下，等印子慢慢褪掉，就再来一下。
    像个小孩一样。
    林温馨这会在看手机，神色严肃，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等方珩淅给她剪完脚指甲，才察觉到异常，“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么？”
    林温馨抬眼，默了一会之后，将手机举到他的面前，照片里，方钰和霍阮恩在一块，喝酒喝的很开心。
    他薄唇轻抿，很快又恢复常色，将手机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在旁边，说：“不要看手机，我们之间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时间，就不要玩手机了。”
    不等她说什么，他立刻道：“也不要管任何事儿。现在，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和，心里只需要想着我就可以了，其他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顾虑。”
    他对着她微笑，本想伸手去摸她的脸，被她嫌弃的拍开，说：“碰过我的脚了。”
    他哭笑不得，“这是的脚。”
    “那我也嫌弃。”她哼了一声，把他的手从身上拿开。
    方珩淅去洗了手。
    再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她小跑着到门口，打开门，拿了外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全是甜美，简直将私房店里所有的品种都买了一遍。
    “医生说不能吃甜食。”
    林温馨：“我知道啊，所以我只吃一点点，剩下的都是给吃的，要吃完。”
    “明知道我不喜欢。”
    “会喜欢的。”她扬扬眉毛，拉着他的手，在餐桌前坐下来。
    她把所有的甜品一样一样的在桌子上摆放好，然后拿了个小勺子，每一样都挖了一小点，尝鲜完毕以后，就把小勺子拿给他，说：“剩下的就交给了，我看着吃，就当做是我自己吃过了。”
    方珩淅是拒绝的，可熬不过林温馨的请求，还是吃了。
    很甜，并且甜而不腻，即便全部都知道，他也不觉得齁。
    明明以前并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也不喜欢吃甜食。
    可现在好像没什么排斥，不但不排斥，甚至有一点喜欢。
    等他吃完最后一点，林温馨吞了口口水，迅速走过去，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尝了最后一丝余味，也把他沾在嘴角的奶油给吃掉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的嘴巴，说：“现在的吻，是甜甜的，香香的，我很喜欢。”
    “所以？”
    “所以，应该多吃点甜的，这样的话，的嘴巴也会变得甜甜的，整个人都是小甜甜。”
    这个称呼，倒是从未用在他的身上。
    他笑起来，林温馨抓了手机，立刻给他拍了视频，“看，现在连笑都是甜甜的。”
    他挥开她的手机，“别闹。”
    “哪里闹了，我没闹。”她继续将摄像头对象他，镜头一阵乱晃以后，突然清晰，镜头里的画面，对准了他们两个，方珩淅一下抓牢她，然后迅速的吻住她，拍下了这甜蜜的一瞬间。
    吃了那么多甜品，方珩淅都不觉得饿了。
    四点的时候，他进厨房做饭。
    林温馨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厨房门口看着，时而拍下两张照片，或者录个视频。
    他炒菜的手势，还挺熟练的。而且系着围裙的样子，特别的帅。
    男人在做饭的时候，应该是最帅的了，特别是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下厨，就更帅了，是那种带着滤镜的帅气。
    林温馨看着，心态平静。
    四点半，两人坐在餐桌前，简单的三菜一汤，很清淡，完全符合孕妇的食谱。
    但林温馨却是不高兴，她嘟着嘴，说：“干嘛给我做这些？就不能做一点重口味的？我最近都没什么胃口，结果还拿周妈做的这一套来敷衍我。”
    她放下筷子，“我不吃，我不吃。”想了想，又说了一遍，“我不吃！”
    “我记得前一次孕检的时候，医生让控制食欲，少吃一点，对吧？”
    “我没胖。”她强调，怀孕到现在，她也就重了十斤左右而已。
    “我知道，可肚子里的孩子胖。再忍耐最后这两个月，很快就能解脱了。”
    “偶尔吃一顿大餐，也没什么嘛。”
    她捧着下巴，情绪还是不好，恹恹的，看起来很低落。
    “听话了，等生完孩子，我以后天天给做大餐，好不好？”
    “不好，生完孩子，我就要减肥了。”
    “减什么肥，不胖。”
    “生完孩子就胖了。”
    “胖一点也好看。”
    她双手捧着下巴，说：“们男人的嘴哦，骗人的鬼，我才不信。”
    “那好了，那我什么都不说了，这样可以吧？”
    她哼了声，“不可以。”
    她依然不动筷子，方珩淅没办法，就坐到她旁边，亲自喂她。
    一口菜一口饭的喂，林温馨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都吃了下去。
    慢慢脸上就有了笑，心情也好了起来。
    “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没有？”
    “还没。”
    “还不想啊，不喜欢女孩啊？”
    “当然不是，到时候我们一起想也来得及。”
    “那现在想。”她一只手撑着脑袋，认真想了想，结果，话题又歪到别处，“不知道她长得像谁，都说女儿跟爸爸长得像，那一定会很像了。”
    “也不一定啊。”
    “长得像挺好的，肯定会很漂亮。”
    “女孩的话，还是像好，像才漂亮。”
    她笑了，“这是在说我漂亮么？”
    “本来就很漂亮。”
    她扬扬眉毛，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这话我爱听，那喜欢我，是因为我的美貌么？”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方珩淅咯咯笑起来，捏了下她的脸颊，说：“还真是相信男人的鬼话啊。”
    她狠狠掐了他一下，“这个混蛋哦。”
    两人笑起来。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他们得回去了。
    这顿饭，林温馨只吃了一点，因为还要回去吃饭。
    方珩淅送她下楼，林温馨上车前，一脸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看他，走到车子边上，又走回去，拉住他的手，说：“我不想走了。”
    她目光灼灼，看起来是一个为了爱情即将冲昏头脑的人，她眼眶微微发红，说：“方珩淅，我不想走了。”
    他笑笑，“我很快也会回去的。”
    她看着他，好一会之后，垂了眼帘，点点头，说：“好。”
    她转身，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回头，顺利的坐上车子，关上了车门。
    方珩淅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车子开远，也没有立刻回身。
    他就这样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微微发呆。
    好久以后才回神。
    “小淅。”贺美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他回身，转头看她，笑了一下，“美姨。”
    两人一道上楼，回到家里。
    方珩淅开始收拾，收拾林温馨留下的痕迹。
    贺美兰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好久才开口，说：“是认真的？”
    方珩淅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而后很快恢复正常，继续收拾，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贺美兰微微叹口气，“其实该报的仇，我们都报完了。我想，美琪在地下，也能够安心了。所以，接下去的事儿，不管有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他动作不停，将茶几擦的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他也不回答，就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儿。
    贺美兰也没有再多说，安安静静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方珩淅做完全部，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走过去坐下来，拿了桌几上的烟盒，点燃一根，抽了起来，抽到一半都是会后，他问：“美姨，说贺美琪承认我是她的儿子么？”
    贺美兰一顿，“怎么这样问呢。”
    “我猜她根本就不承认有过我这样一个儿子，们说她恨方绪安，恨之入骨，那她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被强暴后，被迫生下来的孩子呢？”
    贺美兰脸色淡了几分，她干笑一声，说：“总归是怀胎十月，自己亲自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美琪不是那样的人。”
    方珩淅抽了口烟，轻轻哼笑着。
    贺美兰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确定什么？她死的时候我才多大？如果她真的爱我，就不会选择自杀了。”
    “什么自杀？”贺美兰脸上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车祸，方绪安原配谋划的！”
    “人都已经死了，到了今天这一刻，就不要再骗我了。舅舅都已经说出来了。”
    贺美兰一时语塞，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神色几转，最后才慢慢趋于平静。
    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来。
    连呼吸都在发颤。
    方珩淅慢吞吞的抽着烟，神色格外的平静，毫无波澜。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不过原本他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就并不深刻，毕竟死的太早，他都没有太多的记忆。
    可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有疑问。
    像他这样的身世，作为他的母亲，真的会喜欢他么？
    终于到了今天，他可以确定的告诉自己，不会。
    他整个人对贺美琪来说，就是一个污点，怎么可能会喜欢。
    就算是自己生的，也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