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康将手中长刀递给爷爷黄裳。
不曾想,黄裳手指刚碰到刀柄时,却如先前那般猛的将手收回,似被电击。刀柄脱手之后,当即掉落在地。可以看得清,这次,情况显然比前时愈加严重!只见得他手腕颤抖,手指不能握拳。
阮水佩忙道:“爷爷,怎么会这样?”黄裳脸上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当此时,端木康慢慢的弯下身,欲待伸手去捡地上长刀,手指伸至剑柄上方的时候,迟疑一下,停了下来,随即又咬咬牙,狠下心来抓向刀柄!
很是离奇,端木康再次将长刀抓了起来!
爷爷黄裳和阮水佩的表情都显得非常吃惊,满脸疑惑的样子。其实,端木康心里更为惊讶!
端木康将长刀举至爷爷和阮水佩身前,疑惑的道:“为什么我拿着却相安无事!”
阮水佩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这柄刀认主人?可阿康哥分明没见过它,怎会又会是它的主人!”接着,又胡乱猜想一番,只觉得心烦意乱起来,最后竟然晕厥过去。
其实,这柄刀是否认主,这都是后话。如今,真实情况是,这柄刀确实就是“冷目刀”,它与端木康的“真是身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处不表,容以后再详细叙述。
且说阮水佩从晕厥到苏醒的这段时间,端木康将其中装满金银的木箱击碎,借着金银与夜明珠反照的光亮发现了火刀火石,竟然还能用!
端木康用冷目刀将木箱削成木条,点燃,三人所处的整个空间被火光照亮。这时,他和爷爷都看清了,原来他们此际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石洞,地上显然被人填补修整过,故此非常平坦,而洞顶,仍是天然形成的模样,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做饭的余灰,锅碗瓢盆亦然不缺,显然曾有人在此山洞里长期生活居住过。更意外的,端木康发现石壁上竟刻有使刀的人形图样和密密麻麻的小字!
待阮水佩醒来,看见眼前已被火光照亮的山洞,火苗正“扑扑”的闪动,而她周围环境似乎有些过分的安静,直逼得她心里发怵起来,心“刺棱”一下,随即心道:“难不成我到了阴曹地府?”当即着急的连声叫道:“爷爷,爷爷,阿康哥!你们在吗?这又是哪里?”听她声音颤抖的样子,像是快被吓哭了!
“嗵嗵”脚步声迫近,随即有个温柔的声音,“阮妹,你醒来了!”这个声音,阮水佩自然最熟悉不过了!她急忙转头细看,正是端木康向她走来,后面跟着爷爷黄裳。
阮水佩这才放下心来,问道:“我怎么睡过去了?醒来时不见你们踪影,好吓人!”
黄裳坐在阮水佩身边,柔声道:“你方才是饿晕过去,我和阿康去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东西。”阮水佩抬头看看端木康,从他的眼神里,她知道爷爷和端木康自是一无所获!不过,她也并不惊讶,她知道,山洞这般久无人居住,定然不会有任何能吃的东西。
阮水佩目光平静地看着爷爷和端木康,此际,端木康也是腹中饥饿,学着爷爷的样子坐在阮水佩另一侧,然后将阮水佩晕厥之后的事情述说一遍。
阮水佩安静的听完,道:“想必墙上便是冷目刀刀谱了!”又急切的问道:“康哥,你可曾练习几招来?”
端木康摇摇头,道:“哪有心情练习什么刀法!”叹口气,接着说道:“纵使练成了,又有何用!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你还有爷爷待在一起,再无它想!”
二人说话间,爷爷黄裳忽的肚子“咕噜”一下,显然是腹中饥饿。当即,三人相视一番,均苦笑出来!
短暂的休息之后,端木康逐渐恢复了些气力,道:“我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点儿东西充饥。”说罢,便站起身欲将身上尘土拍落,手掌触碰到衣裤时,才发觉那灰色棉裤早已被潭水湿透,紧贴着自己肌肤。
阮水佩看看端木康,再低头看看自己,不觉脸颊泛红,低下不语。
只见得端木康在骨堆里抽出件衣服来,缠绕在阮水佩前些时候因为崴脚而用过的棍子上,伸到阮水佩身旁火堆将衣服点着。
此时,阮水佩也看清了,那哪里是什么棍子,那分明是一块骨头,好在并非人骨,故此阮水佩此时看清,也并不害怕。
阮水佩道:“阿康哥,我和你一起去!”
端木康听到阮水佩要和自己一起寻找食物,自是不肯答应,叮嘱她快些休息,一旁的爷爷自然也规劝一番!但阮水佩硬是不肯,最终,如愿以偿的跟在端木康身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就着火把的亮光行走十几米,阮水佩突然止步道:“这是我们掉下来的地方,阿康哥,你把火把拿近些,看看那时将我们滑下来的到底是何物?”
端木康这才想起滑下洞时那似是油脂的东西,当即将火把伸过去,这时看清楚了!
“原来是绿苔!”阮水佩叹道,用手轻轻一按,绿苔便溢些水出来。
二人继续行走,一圈又一圈的,也不知走走停停多少个来回,终未发现能吃的东西,阮水佩累的坐地上不动了!
三人坐在火堆旁静默不语,看着那扑扑闪闪的火苗,阮水佩终于闭上眼睛睡过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但也有可能是一天两天,反正,当她微微的将眼睛睁开时,身上衣服已被火烤干,火堆明显填了很多灰烬,也许是端木康新填进去的。爷爷就坐在她身旁,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而坐在对面的端木康,脑袋一晃一晃的打着盹儿。
阮水佩口干舌燥,想说话,嗓子却不听使唤,一下子着急的满脸通红。这时,她看见火堆旁放着一个土碗,火苗的影子正映在碗里,很明显,碗里面有水!
看见水,阮水佩顿时兴奋起来,她很渴,就像在沙漠行走几天几夜都不曾喝水那样的感觉,尽管她从未去过沙漠。
阮水佩使出全力伸出胳膊去拿那土碗,不料,身体刚一倾斜,便虚弱的侧身倒下,手掌正磕在那土碗边缘。土碗被她打翻,而她自己更是痛楚难当,直疼的她直落泪,但终不能哭出声响来。
也正是这碗水,唤醒了凝神静坐的爷爷和几乎昏昏睡去的端木康。当即,爷爷将她依靠在自己膝盖,端木康拿起自己身旁的水给阮水佩灌下。
世间再没有比喝水更幸福的事情了,她咕噜咕噜的将整碗水喝干,只觉得身灵通透,顺畅无比!她也能说出话了,道:“这水是哪里得来的?”话音刚落,便明白过来,和端木康一同说出:“绿苔。”
阮水佩道:“还有吗?”
端木康起身走过去再扯下一些绿苔,将里面的水挤在碗里。阮水佩再喝几口,示意不再喝了。
爷爷黄裳悠悠的说道:“不知我们身陷此处多长时间了!”又道:“光喝水可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变些吃的东西出来才好,不然,纵是不被渴死,也终会被活活的饿死。”他这两句话说得很轻,但此间就这有端木康和阮水佩,他们自然听清了爷爷的话语。他们也明白,爷爷只是说出了他们甚至爷爷自己都不肯承认的事实:没吃的东西,早晚都会死!
端木康坐在火堆旁,悻悻的将手中绿苔扔进火里。绿苔虽被挤出些水分,但也并不十分干燥,当即冒出些浓烟来,接着,又是一股饭菜被烧焦的味道。三人都闻到了,相视着笑了,心中所想一般!
阮水佩道:“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是饿不死喽!”
用水煮过的绿苔吃起来味道确实不怎样,甚至有些干涩难以下咽!但眼下再无其他可以果腹的东西,三人都吃了一些。
果然,一种饱腹之后的幸福感传遍全身,舒畅无比,三人的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
阮水佩就着火堆,小声道:“爷爷,阿康哥,古人有‘煮豆燃萁’之说,现今,我们这也算是‘煮苔燃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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