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失眠

    
    “你醒了？”程柒半睁着眼，显然一脸倦怠，仿佛还没有从宿醉中完全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邱小白扑腾一下坐了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原来大家都喝醉了，全部躺在程柒家的客厅里睡着了。
    邱小白站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怎么回事儿，酒喝太多了吗？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几点了？还要去高凛家呢。邱小白走到餐桌前，上下巡视一番，在凳子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一看，还有15%的电量。时间已是中午11:45。邱小白正准备离开，就被程柒给叫住了。
    “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高凛，我先走了。衣璇醒了让她回学校等我。”邱小白交代过后就急匆匆的走了，程柒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只听见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高凛盖着厚重的被子，他脑袋埋藏在柔软的枕头里。
    “咚咚咚”
    高凛慵懒的从床上爬起来，他把眼罩摘了下来，随手放在枕边。穿上拖鞋刚准备要开门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
    是邱小白，她有钥匙为什么还要敲门呢。可能是出于礼貌吧，真是一个有教养的姑娘。
    高凛昨天一直没有等到邱小白的回应，又一次失了眠。在深夜里翻来覆去，脑子里不停闪烁着邱小白的样子，他努力清空脑袋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却发现越是努力遗忘，却记得越清晰。一直到凌晨五点，他才服了药缓缓睡去。
    邱小白喘着大气，感觉身体酸痛，头晕脑胀。高凛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邱小白，总觉得她好像没什么精气神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儿，可能昨天晚上喝太多了。”
    “喝酒？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高凛听邱小白的嗓音有些沙哑，眼白略微泛红，他想印证下自己的猜想。他把手背贴在了她的额前。
    好烫啊，应该是发烧了，这至少也要有38摄氏度。“你发烧了。”高凛心疼的看着她。
    “没事，我想早点儿给你的墙面弄完，昨天晚上陪衣璇他们喝了酒，今天才会起晚的。”邱小白觉得阵阵自责。她觉得今天应该早点来给高凛完成彩绘，因为喝大了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结果又因为喝醉导致发烧了，要是再耽误下去，就更过意不去了。
    “听着，你现在生病呢，你要先休息，把病养好了，才能继续做事。”高凛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我答应你，这面墙只属于你。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你想什么时候弄就什么时候弄。但是现在，你得答应我，乖乖上床躺着休息，你喝了酒，很多药不能立马吃。”
    说罢，邱小白被高凛带到卧室里。“你先躺下，我这儿有体温计和退烧药，我去给你拿。”
    邱小白躺在高凛的大双人床上。感觉到未散去的体温，那是高凛身上的温度。
    高凛拿着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了邱小白。“你测一下体温。”
    邱小白点了点头，接过高凛手中的体温计。高凛把被子将邱小白盖好，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邱小白看着略显疲惫的高凛，关心的问道。“你很累吗？是不是昨晚课题忙到很晚。”
    “没，只是昨晚没有睡好。”高凛心想，还不是因为昨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微信语音也不回，以为你不理我了，以后也不会理我了。我才会失眠，一直脑海里全是你。
    “哦。”
    “昨晚，你出门的时候……”
    “昨晚我刚从你家小区出来，就碰见我妈妈了。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就急匆匆地走了。昨晚，我还真以为衣璇真的喝多了，结果去了才发现，居然是他们搞的恶作剧。”邱小白说的话越多，嗓音就越沙哑。
    “你闭眼睛休息一会吧，暂时先哪也不要去。”高凛伸出手，示意邱小白把体温计拿过来。
    “高医生上线了。”邱小白还不忘打趣他。
    体温计显示“38.5摄氏度”
    高凛赶紧转身起来，把感冒药和水都拿到了邱小白的面前，把她从床上扶起来。“你真的高烧了，把药吃了。”
    邱小白吃过药后，安静的躺在床上，她感觉身体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头，在她的骨缝中搭建蚁穴，在她的脑壳里繁衍后代。她闭着眼睛，试图让这种感觉随着困意消散。她感到意识模糊，身体冰凉。但总是有一双温暖的手给她盖被子，她渐渐平息下来，彻底进入了昏沉状态。
    此时的高凛，走到了那面还未完成的彩绘墙面前。心里想着这面墙的由来，那是邱小白为了感激高凛送画之情，所以才答应给他家的空白墙体彩绘，那她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单纯的想还人情债？高凛不敢妄加揣测。
    他忽然想起，那个还在昏沉中的邱小白，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希望她能够不被打扰的在这儿睡个好觉。
    这时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想起，高凛拿出手机，才确认并不是自己的，那就是邱小白的手机。他回过头，发现了她放在开放式厨房餐台上的手机，是屏幕上微亮的灯光暴露了它定位。高凛走了过去，心想。静音吧，这个时候病着，也应该好好休息。
    他正准备拿起手机静音，又一条微信闪烁在屏幕前，不紧不慢的，正好显示出了内容。
    程柒：你昨晚说在一起，是不是………
    高凛心里一颤，在一起？她与程柒？程柒是谁啊。她不是昨晚去接衣璇了吗？那应该是参加聚会才喝多的，难不成？是昨天画展的那个家伙？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准，你瞧！只要坠入爱河里面的人，他的第六感就都是准的。
    只是他错就错在，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这种失落感就像是买了一张彩票，被通知中了奖，兑奖的时候发现，彩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丢了。
    难不成邱小白真的喜欢那个资源咖？高凛很生气，真的很想不通。他走进卧室看着邱小白，她闭着眼正睡着，他想叫醒她问个究竟，但是他知道，自讨没趣的事，真的不要做。他同试探的语气轻轻的说道。
    “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还人情，是吗？”
    一片哑然。
    邱小白在感冒药的作用下，睡的很沉。她仍在睡梦中平稳的呼吸着，高凛的话似乎根本没有传进她的耳朵，只是下空气里消散，最终没了回响。
    邱小白的面色渐渐从惨白变成微微泛红。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可以退烧了。
    高凛用手扶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姑娘还病着，说什么都又些不适宜。
    其实喜欢与被喜欢都是一种享受。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懂。